一夜平安無事。


    次日早上,我和閻小瑩早早醒來。


    走出房間時,發現林淼已經坐在的木墩上。火架原本剩下的羚羊肉不見了,換上了兩隻野禽。因為被拔了毛,烤得金黃,也不知道這野禽到底是什麽品種。


    我們吃過林淼準備的早餐,三人一狗離開了林屋,前往目的地。


    狗自然是我帶著的小白,林淼沒有將他的那條獵狗帶來,說是讓它守著屋子。


    在林淼的帶領下,我們翻山過林,穿溝涉水,一直到下午一點多,才來到林淼所說的地方。


    今天的天色陰沉,雖屬於正午,但卻看不到太陽。


    山間樹林,籠罩厚厚的濃霧,冷風吹蕩,遠處景色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要不是林淼帶路,我們此時早已經迷失了方向。


    深/入十萬大山這麽久,四周早已經是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高山林茂,險崖激流,荒僻得難以想象。


    在這裏,我看到了許多在天堂山上難以看到的奇珍動植物,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有毒的東西。


    比如說蜘蛛、蜥蜴、馬蜂、還有一些說不上名字的昆蟲。


    一切都好,就是缺少了人氣,多了野性。


    再次穿過一片霧氣籠罩的杉林,我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湖邊的沙灘是白色的,白得不像是正常的顏色。湖是綠色的,綠得也不像是正常的顏色。


    整座湖被霧氣籠罩著,看不清它真正的麵貌,隻知道它很大。


    霧氣籠罩中,隱約間似乎看到湖中有一棵棵光禿禿的大樹。


    那些樹已經死了,看來,這裏曾經是一片森林,隻是後來被湖水淹沒,侵蝕了。


    我第一感覺就是,這座湖有生命,它正在不斷地擴張,侵蝕著周邊的土地。


    “地葬湖!”


    我怎麽也想不到,林淼帶我們來的地方,居然是土家族人來狩獵的地方地葬湖!


    之前,甘蘭曾跟我們形容過地葬湖的景觀,所以我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九十可以確定,眼前這座神秘的湖,就是地葬湖。


    “我們要去的,是湖中那片漂浮的草原嗎?”我問林淼。


    “不錯。”


    林淼點頭,一點也不驚訝我到底是怎麽知道這湖中有一座神秘草原的,仿佛在他的認知中就沒有驚訝和詫異兩個詞。


    “這湖也不知道有多大,我們怎麽到湖中島嶼去?”我皺眉問。


    “想辦法。”


    聽到林淼回了這麽三個字,我和閻小瑩都是一陣無語。


    當下,三人先在沙灘地略作休整,我從背包內拿出罐頭遞給閻小瑩和林淼。吃了些東西充饑後,便再次返回樹林,尋找竹子造一張簡易的竹筏。


    地葬湖麵積廣闊,甘蘭他們一行狩獵隊伍也不知道在哪個方向?


    我們目的不同,他們隻是打算在湖邊狩獵。而我們則要到湖中那片草原去,所以此時並沒有尋他們的打算。


    三人一通忙活,花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用山中藤繩終於造完成一條竹筏。


    竹子內部中空,雖然是剛剛砍伐下來,但承重能力不成問題。我們三人踏上去,竹筏也隻是微微下沉罷了,非常平穩。


    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接近四點。


    算算時間,我們來到這裏已經用了四天的時間,不知道老肥現在怎麽樣了?


    時間緊迫,我們不打算耽擱,三人馬不停蹄,登上竹筏。林淼手拿竹篙負責撐船,因為這裏隻有他熟,若我和閻小瑩撐,估計一進入濃霧中便分辨不出東西南北來。


    水麵平靜,毫無波瀾,剛開始我們還能聽到鳥獸蟲鳴之聲,可是不久後,這些聲音都消失了。


    竹筏約莫撐離岸邊有百米左右,濃濃大霧籠罩下,我們已經看不到岸邊的景物,周圍白茫茫一片,一點聲音也沒有。


    又撐了一段距離,湖麵起了風,漣漪層層疊疊,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


    我和閻小瑩都被這詭異的聲音吸引住,尋聲望去。


    隻見前方湖麵上出現了一片禿樹林,它們從水底伸出水麵。濃霧下,隱約可見光禿枝丫,仿佛像是一條條在半空中舞動的黑蛇。


    那奇怪的嚎叫聲,正是風吹枝丫樹洞,發出的。


    雖說知道這種聲音到底是怎麽發出來的,但是聽著這如鬼哭狼嚎的厲叫聲,我仍然覺得頭皮發麻。


    難怪之前甘蘭說,這地葬湖是一個神秘的地方,單單是這種風吹樹枝刮出來的異響,就足以讓很多人嚇破膽子。


    很快,林淼便撐著竹筏進了怪樹林。


    遠看,這片在湖中駐立的怪樹林密密麻麻一片,實際上進來後才發現,它們彼此間相隔很遠,零星散落在湖麵上。


    樹木的枝條如同掛簾一樣垂落在湖麵,早已經死去,表麵看起來腐朽得不成樣子。


    閻小瑩折下一條樹枝,拿到跟前看了看,對我們道:“這些是柳樹,但都比水浸泡死了。”


    “柳樹最適合在潮濕溫潤的地方生長,即便它們常年被水浸泡,這麽多的樹也不應該全部被浸死啊!”我奇怪道。


    閻小瑩彎腰把手伸入湖中,然後湊到鼻子上聞了聞,又用舌/頭沾了一下,皺眉道:“不是淡水湖,湖中的水有很強的腐蝕性物質,這些柳樹確實是被浸泡而死的。隻不過柳樹是上好的木材,所以即便浸泡歲月久了,也不像其它樹木被湖泊完全吞噬掉,看不到蹤跡。”


    閻小瑩家裏是開棺材鋪的,對木材最是了解。


    “小心些,這裏有東西。”


    就在我和閻小瑩談論的時候,負責撐竹筏的林淼突然開口提醒我們。


    我們聞言頓時警惕起來,周邊枯枝被冷風吹刮,怪聲不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種怪聲在外麵聽時很刺耳,進入樹林後卻沒有那麽響亮了。


    如果剛開始聽到的怪響是厲鬼嚎叫,那麽進入水中樹林之後聽到的怪響就是無數人在竊竊私語。


    這種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根本不知道是哪棵樹發出來的。


    霧氣遮掩下,四周的柳樹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漂浮在湖麵上,冷冷注視著我們這三個不速之客。


    我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有什麽可疑的東西,問林淼:“這地方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嗎?”


    “柳鬼!”


    林淼說了兩個字,隨後又保持他那一慣的沉默作風。


    “柳鬼?”


    “說是鬼,其實是一種怪鳥。”這時,閻小瑩在旁邊解釋說道:“那種怪鳥喜歡棲息在柳樹之上,鳥嘴形狀如柳葉,體型酷似長蛇,叫聲等同厲鬼。它們吸食柳樹汁液為生,現在已經很少看到了。不過,除了這種鳥被稱之為柳鬼外,還有其它的民間傳說,不知道林小哥他所指的柳鬼到底是什麽東西,是活物還是其它?”


    我和閻小瑩齊齊看向林淼,希望他能給我們解釋。


    “你知道挺多,應該是上次那個從這裏活著離開的人告訴你的吧?”林淼看向閻小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所指的柳鬼是一種活物,若真要形容的話,它們就是放大的巨型蚊子,嘴巴長著尖喙,如同吸血的管子。”


    他話音未落,左手忽然迅速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一棵柳樹腰/身。


    柳樹雖然被湖水侵蝕得不成樣子,但本身是非常堅韌的,但他的手指竟然一下子全部沒入了木內。


    把手拔/出來時,在他手中的兩指之間已經夾著一隻雞蛋粗,全身漆黑的怪鳥。


    “就是這種東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夾著的怪鳥遞到我們麵前。


    我和閻小瑩湊上前看,隻見這鳥非常小,但卻有著一條鞭子般的尾巴。它的眼睛是碧綠色的,嘴巴的尖喙又細又長,果真如同吸管一般。


    怪鳥已經被林淼兩指夾死,一動不動。


    “這種怪鳥就叫做柳鬼?它有什麽可怕的?”


    “它以吸血為生,平時吸食來湖邊飲水的野獸鮮血。”


    林淼將死掉的怪鳥扔下水中,麵無表情道:“它們吸血不像蚊子那樣溫和,你會感到劇烈的疼痛,甚至會直接被它們殺死。”


    “這麽可怕?那在這裏,這種鬼東西多嗎?”我吃驚問道。


    “不多,但也不少。它們的巢在柳樹內部,也就是說,我們此時正在它們的巢穴範圍。不過不用擔心,它們一般都是晚上才出去吸食,白天很少現身的。隻要不主動惹它們,它們現在不會鑽出來。”


    “難怪我剛才就發現,這些死去的柳樹怎麽有那麽多小洞,原來是被這種東西弄的。我想這裏之所以出現那種怪響聲,應該與它們弄出來的樹洞有關吧?”閻小瑩沉思說道。


    “不錯!”


    林淼點了點頭繼續撐船,沒再理會我們。


    這時閻小瑩拉了拉我的衣服,壓低聲音道:“天衍,你剛才看到他出手了嗎?”


    我點了問她怎麽了?


    “動作迅速,又快又準,他恐怕不是普通人。”


    閻小瑩輕蹙眉頭道:“之前在天堂山上的時候,我曾經跟你說過方外之人的實力劃分,其中靈境就是突破普通人的範疇。長青道人就是靈境初期實力,我之前吃了靈嬰果後,也突破到了靈境初期,但眼前這個人我看不透,他最少有靈境以上的實力。”


    我一怔,愣愣道:“這家夥看起來比我們還年輕,居然比你還強?”


    “人不可貌相。”


    “那按照你這麽說,你家阿婆和我家老頭是什麽實力?我又是什麽實力?“我對這些可是一竅不懂,趁機問閻小瑩。


    “靈境之前是體境,我阿婆是體境後期,你爺爺我不知道,至於你……”


    閻小瑩朝我上下看了看,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體境初期,相當於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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