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嬌坐靠著岩壁,臉色蒼白無血色,牙關緊咬,痛苦呻吟。


    將斷裂的手臂扳正,這種痛苦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夠承受的,畢竟沒有打麻醉劑。


    看到她滿臉痛苦之色,我愧疚又是心痛。


    見她左臂傷口鮮血不斷湧出,我手忙角落想給他止血,但此時兩人身上隻剩下裹布。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上打擾閻小瑩打坐。


    撕拉!


    我從閻小瑩身上撕下布條,慌亂地給劉小嬌包紮傷口止血。


    這個過程中,劉小嬌一直緊閉雙眼,痛苦痛哼著,直到我給她包紮好傷口,將傷臂固定住,又緩了好幾分鍾,她才漸漸睜開眼睛。


    “你……”


    看著麵前劉小嬌,我一時語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劉小嬌連續深呼吸數口氣,緩解疼痛,良久後才抬頭朝我看來,咬牙道:“沒事……不就是斷了一條手臂嗎?老娘還能撐得住,沒什麽大不了的。況且,手臂是你打斷的,若是老娘以後不能正常生活,你可得負這個責任……”


    “負責任……這……”


    我還以為劉小嬌會責備我,甚至怨恨我,但沒料她開口就要我對她負責任。我一時心慌,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怎麽,你給老娘的手臂弄斷了,然你負責任還不樂意啦?”劉小嬌撇了撇嘴,斜視瞪了我一眼哼聲道:“你若是不想負責任也行,賠我個百八十萬的,此事就算了。”


    “不是……隻是……我窮光蛋一個,將自己賣了也不值那麽多錢啊,哪裏有那麽多錢賠給你?”我苦笑道。


    “沒錢,你還糟蹋老娘?我不管,此時不能就這樣善了!”劉小嬌咬牙道。


    “看……你說的,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了你呢。”我哭著臉道:“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但是……”


    見我語塞不知所措,劉小嬌突然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隻是剛笑出聲,牽動傷口,又露出痛苦之色。


    她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我微微搖頭道:“算了,諒你也拿不出那麽多賠償費,老娘也不為難你,就先欠著吧。”


    將她表情轉換得如此之快,我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從她的語氣中可以看出,她沒有多少責怪我的意思。


    隻不過,畢竟斷人一臂,即便對方原諒自己,自己心中還是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的。


    “怎麽?我讓你先欠著,你還不樂意了?”


    劉小嬌見我臉色陰沉不定,氣哼哼責問道。


    “不……是。”


    我搖頭,無奈道:“事已至此,我知道自己在愧疚自責也沒有,希望我們這次能安全無恙離開,到時候去醫院救治,興許你的手臂還有恢複的可能也說不定呢。”


    說到這裏,劉小嬌神色暗淡了下來,良久後,她才一臉認真看向我道:“其實這事並不怪你,相反要不是你和你的那枚玉佩,我根本就活不到現在,其實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咦……對了,那枚玉佩呢?”


    “在這裏。”


    我拿出玉佩遞給劉小嬌道:“這事我也覺得奇怪,正想問你,玉佩我明明就放在鎮子上讓人修複,怎麽會跑到你身上去的?”


    “還有,當初我們從村子轉移進入了那條通往蜈蚣嶺的神秘地道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到底是怎麽被六翅蜈蚣王抓住的?被它抓走後,又發生了事情?”


    “你……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滿腹疑問,趁著楊小雨還在打坐沒醒轉,我們暫時沒法離開,當下開口詢問劉小嬌,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說起這個,劉小嬌眉頭緊皺起來,盯著我咬牙徹齒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初在通道內,你爬上出口後說要尋藤蔓將我拉出去,可我在陰冷的通道內等了又等,你根本就沒有回來,後來不知道怎麽的,我突然覺得雙眼很沉重,最後昏迷了過去。你問我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我一愣,驚訝道:“你說當時你在通道下麵昏迷了過去?可……當時我明明就將你從下麵拉出來了啊……難道說當時我拉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你,而是小玲?莫非她在那個時候就偽裝成了你的樣子?”


    劉小嬌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你什麽時候將我從通道拉出去了?分明是我蘇醒後自己好不容易爬出去的,還有你說小玲偽裝成我的樣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說起來話長,當時你幫助我從通道出口爬出去,我本想尋藤蔓將你拉上來,沒料在尋找藤蔓的時候,遇到了小玲……當時她說要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然後就離開了……我一直以為捉迷藏遊戲是自己找她,沒料她竟然偽裝成你的模樣。”


    “你說你在通道突然昏迷過去,可能是小玲搞的鬼,她將你弄昏迷後,便變化成你的樣子。當時我從通道內拉出來的就是變化成你的樣子的小玲,而那個時候通道內漆黑,我根本就沒發現你昏迷在下麵……”


    當下,我將溪露寺內所發生的事情,還有之後她被六翅蜈蚣王擄走,自己與上山的二爺小瑩兩人相遇後,進入蜈蚣嶺,一直來到這裏等事情,簡略地跟劉小嬌說了一遍。


    劉小嬌聽了我的話,張大嘴巴,一臉震驚不可思議之色,不敢相信道:“你們……竟然遇到了這麽多事情……”


    “對了,你被六翅蜈蚣擄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六翅蜈蚣王是毒物中的王者,當時見你被它擄走,我們都認為你遇難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個地方出現,我還將你當成了已經死掉的駝子老婆……”


    “你才是駝子的老婆,你全家都是駝子的老婆。”劉小嬌瞪了我一眼沒好氣道。


    原來,當時她在通道內昏迷過去,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蘇醒過來。


    她在通道內等了又等,沒見我折返回來將她拉出去,心中氣極,最後沒有辦法,隻得想辦法自己爬出去。


    她廢了好大功夫,也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最後終於從通道爬出去,她在出口處休息恢複了些力氣,便在附近尋我。


    沒料她找著找著,竟然在鬆樹林中發現數具懸吊在樹上的村民屍體,也就在那個時候六翅蜈蚣王突然出現。


    麵對六翅蜈蚣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隻能逃跑,隻是走地的怎能跑過飛天的?最後她失足跌落一條山溪下,再次昏迷了過去。


    等她再次蘇醒過來時,便發現自己來到了這裏。


    當時,她已經身中蜈蚣毒,奄奄一息,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具黑色懸棺之上,而六翅蜈蚣王沉重的軀體就壓在她身上。


    頭頂上有亮光投射下來,她能清晰地看到那條六翅蜈蚣正在對棺材上長著的一株紫色的怪異植物吸納,其一呼一吸間,口中一顆丹珠若隱若現。


    照道理說,六翅蜈蚣乃毒王,身中其毒,不消片刻便會毒發身亡。


    但當時劉小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看著飛天蜈蚣對著那株長得如靈芝一樣的植物吞吐吸納,口鼻中時而吸入蜈蚣吐出來的毒氣,時而又聞到靈芝散發出來令人精神振奮的香味,竟沒有即刻毒發身亡。


    聽她說到這裏,我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了。


    那個時候,六翅蜈蚣王與金雞在蜈蚣嶺上大戰,受了重傷,它將劉小嬌擄走返回洞穴後,便對靈芝吐納養傷,根本顧不上去吃閻小瑩。


    都說往往劇毒生物窩居之側,往往伴生著可解其毒的靈物,能讓六翅蜈蚣吞吐養傷的靈芝絕不是凡物,劉小嬌之所以沒有毒發身亡,可能就是因為吸入了靈芝散發出來的香氣之故。


    隻是她一邊吸入六翅蜈蚣王吐出的毒氣,一邊又吸入靈芝靈氣解毒,雖沒有毒發身亡,但身上蜈蚣毒也不能全解。


    ……


    頓了頓,劉小嬌接著說道,當時六翅蜈蚣王正在對靈芝吐納養傷,根本就顧不上她。


    她便想著逃跑,隻是當時她當時身體虛弱,提不上力氣,再加上蜈蚣王就在身側吐納,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六翅蜈蚣王對著靈芝吐納療養傷勢,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可能有大半天吧,變故突然發生了。


    隻聽到裂穀內,突然響起一聲嘹亮的啼鳴之聲。


    六翅蜈蚣聽到啼鳴聲,迅速吞下妖丹,停止了吐納,接著它張開薄如蟬翼的翅膀,嗖地一下,朝那啼鳴之聲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根本就沒理會劉小嬌。


    劉小嬌見六翅蜈蚣王突然離開,心中欣喜若狂,趁著這個機會她掙紮爬起。


    她怕自己中毒太深,離開後會立即毒發身亡,之前見六翅蜈蚣王對靈芝吞吐修煉,知道長在黑棺上的靈芝不是凡物。


    她想將靈芝摘走,但靈芝在黑棺上生得牢固結實,身中蜈蚣毒的她力氣羸弱,根本就摘不走,又擔心六翅蜈蚣突然折返而回,再要逃跑可就難了。


    無奈之下,她張口咬了一小塊靈芝含在口中,懸崖很高,她爬不上去,懸崖下全是黑色的懸棺。


    她便順著岩壁懸棺,一具一具的往下爬,那時她根本就管不了那麽多,隻想離開原地,不被六翅蜈蚣王找到。


    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她從懸崖慢慢爬下,眼看就要下到裂穀底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懸棺掛在懸崖上的時間太久了,她所踩的懸棺突然發出一聲,帶著她墜落而下。


    當時劉小嬌跟著懸棺摔了下去,虧得她離地麵沒有多高,摔得並不算太嚴重。


    她掙紮從地上爬起,就看到一具身穿鎧甲的魔兵如幽靈似的舉著鐵叉站在身側。


    她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要被魔兵殺死,因為鋒利的鐵叉幾乎點在她的額頭上。


    然而半響後,她發現魔兵如雕像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她以為對方是死物,長鬆一口氣的,與魔兵拉開距離。


    沒料她這一動,魔兵也跟著動了一下,一雙眼睛更是發出詭異的光芒,直盯著劉小嬌帶在手腕上一塊破碎玉佩。


    這一下可將劉小嬌給嚇壞了,她轉身狼狽逃離……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聽到裂穀前方有動靜,走近一看,發現竟是我和閻小瑩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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