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就不用,你走那麽快幹嘛,哎你等我會兒!”江宴也跑兩步追上去,抓了他的後領強行和人並肩朝前走。教室門口站著陳旭聰,還有藺同瑞。兩人嘻嘻哈哈地和賀星打招呼,看到舒霽月一臉乖巧的站在藺同瑞身後。孫晨軒朝江宴勾了勾手指把人叫過來,在他耳邊悄聲問:“誒,你表哥,怎麽會和我們班一起?”“好像學校是這麽安排的吧,我也不知道。”江宴道。蔣哲輝懷裏還是抱著個筆記本,他把眼鏡摘下來揣進上衣口袋,說:“數學老師帶自己的班去了,英語老師也是,其他老師外出學習,美術老師選擇帶隔壁班,藺老師屬於”席之空往藺同瑞臉上看,果然是有點尷尬。蔣哲輝這麽一解釋,孫晨軒更看不懂了,“照理說你在我們班,你哥也不至於這麽為難吧?”江宴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十幾輛大巴停在操場外麵,除了初三高三其他年級都去,高一二班從第三輛車開始上。排隊的時候按照小組站位,江宴掐著單雙數把舒霽月和席之空岔開,席之空一上車,發現舒霽月身邊的位置已經被“霸占”了江宴穩穩當當的坐在上麵,轉過頭和舒霽月聊天。席之空心想你倆怎麽一天天的話這麽多呢,在學校說不完,出去秋遊還得坐一起聊?他路過江宴身邊,泄憤似的從他腳背踩過去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慣江宴老粘著舒霽月還有其他人這樣說話了。江宴也不生氣,伸手拍拍鞋麵,轉身問他:“大清早的火氣這麽大?”“不好意思啊,沒看到你的腳正好擋了我的路,不小心踩到了。”席之空把背包放上去,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置,帶上了耳機。我真是懶得聽你們說話。他想。舒霽月隻低頭笑,什麽也沒說。車隊出發,整整齊齊浩浩蕩蕩的往城郊開去。江宴這裏看看那裏瞧瞧憋了好半天,還是舒霽月給他開了個頭,“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嗯?沒有啊沒什麽話。”他嘴硬道。舒霽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席之空已經靠窗睡著了,於是轉回來道:“他已經睡著了,你說吧。”江宴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鼻尖說:“我想問,你為什麽要留級啊?六中不是……”“六中是挺好的。”江宴心想這問題他估計已經回答了百八十遍,才會對自己接下來要問什麽這麽清楚。他抬眼和舒霽月對視,片刻又問:“所以你為什麽留級來了聞和?”舒霽月稍稍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道:“聞和環境好,離我家也近,我每天可以多睡會兒。”“……”我信了你就有鬼了。江宴幹脆靠在u型枕上睡了過去。目的地不算遠,大概兩個小時後車隊就在村寨外停了下來。席之空睡得昏昏沉沉的被江宴拽著下了車,排好隊站在人群中眼皮都還抬不起來。他打了個哈欠努力讓自己清醒,猛地吸了一口氣滿鼻腔都是牛糞的味道。學校很看重課外實踐活動,這次校長陪著過來,因為要叨擾村民,他特意把村支書請了過來。村支書是個和藹的老人,看向一眾學生的眼神十分親切,常年幹農活使得他看起來有些佝僂,講起話來卻還是精神滿滿,“同學們,歡迎來到同心村!”村支書一番歡迎辭後,接下來就是校長一大篇開場白,大致內容就是讓班主任千萬注意安全,反複叮囑同學們不能去危險的地方。後來他趕著去市教育局開會,匆忙乘車離開了,由教務主任安排接下來的工作。教務主任請村支書大致介紹了一下村裏的情況,江宴向四周望了一圈,還真是和村支書說的一樣,這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裏山坡陡峭無法開墾農田,周圍都種的果樹,隱約能聽見一條溪流穿過不遠處的林子往這邊來。初一初二年級被分去了相距不遠十幾公裏以外的一個村子,高一高二十六個班就在這裏被分散成四個部分,分別由村裏的人帶去不同的地方安營紮寨。各個小組分了自己的帳篷要步行去營地,江宴把班裏按照之前學習小組那樣分成了十個組,算下來他們這組有七個人舒霽月其實是多出來的一個。江宴這會兒才有點愁,這帳篷怎麽睡呢?他肯定不可能放席之空跟別人睡一個帳篷的,另外四個同學,兩個女生睡一個,剩下倆是一對形影不離的好基友,那肯定也分不開。這舒霽月倒有點無處安放的意思了。晚上大家搭好帳篷,第一餐是村民熱情招待的。這村莊民風淳樸,家家戶戶都做了一年少有幾次的“大餐”端上長桌宴,圍著村裏的活動場地擺了一圈。村裏廣播站在中間支起了篝火,有藝人圍著篝火跳舞吹笙,整個場地笙歌鼎沸好不熱鬧。席之空的眼底映著中間的火光,火苗在他眼瞳裏不息跳動,反而將他一雙眼睛襯得水汪汪的。江宴默不作聲的看了他很久。時隔三年沒有朝夕相處,短短兩個月來的日日相伴把他內心的感情推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邊界他隻要悄悄往前跨一步,一切可能就會天翻地覆。吃過飯大家還圍坐在原處,團委老師建議每個班臨時出個小節目助興,秦玲書抱著把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吉他跑到江宴麵前,將他打量一番說:“江宴,我記得你會彈吉他來著?”江宴擺擺手:“不了不了文委,我這技術還是不要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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