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樣淺嚐輒止的親吻根本就不夠,他還沒仔細嚐到席之空此刻唇上的滋味,還沒有與他唇舌交纏,更沒有探索過他口腔每一個角落。他循著本能湊過去還想和席之空接個更加熱烈的吻,卻被他緊閉雙唇吃了個“閉門羹”。片刻後江宴又聽見他說:“根本撩不動我。”在這奇妙的時刻席之空不由自主地撒了個謊,想看看江宴的告白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也正是幾個字,大概徹底開啟了江宴對他的占有欲,江宴抬手扣住他的後腦,情緒激動,五指伸進他的發間曖昧的摩挲,仔細看著他的五官,那赤裸裸而又充滿愛意的目光落在他眼眸裏。江宴笑問:“現在撩到你了嗎?”第三十二章 我也喜歡你,現在知道了吧?席之空額頭抵在他肩上笑得肩頭聳動,隻顧得上點頭,接連嗯嗯兩聲表示認可。江宴覺得或許是自己喝了太多酒會給他造成了酒後胡話的錯覺,鄭重其事地又補充一句:“空空,我其實沒喝醉。”“那我應該誇你酒量不錯?”江宴不知怎麽的看著席之空眉梢眼角的笑意,眼眶忽而一酸再次把他擁入懷中,聲音有些哽咽,“空空,我是不是可以默認你也喜歡我了?你也喜歡哥是不是?”“默認?”席之空偏著頭臉埋在江宴頸間,一呼一吸都在他敏感的耳根上,“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哪裏默認了。”聽不到席之空的肯定,哪怕是那樣一個期盼已久的光明正大的吻,都不能讓江宴的心靜下來。現在他心底還是翻湧的巨浪,還是雷聲陣陣,風和雨呼嘯而過。他懷裏抱著的人那樣真實可感,可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沒有安全感,得不到席之空一句“我也喜歡你”,就覺得這一切都還可能發生變故。他輕鬆地把數學考滿分,卻在認真向席之空告白並且等他肯定的答複這件事上心中忐忑到呼吸急促,緊張得手指攥緊握成拳頭。席之空看見他手上的動作,於是輕輕地、悄悄地,又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跟他說:“阿宴哥哥喜歡空空的方式真是太獨特,把空空騙得好慘哦。”這才是真正的情話吧。江宴聽得手腳一軟心底酥麻,覺得自己受教了。這段時間費盡心思撩他果然是如他所說,撩不動吧。他又突然頓悟。他的空空這麽輕而易舉地就能把他製裁了,怪不得他說自己根本撩不動他。而他隻是隨便喊一聲阿宴哥哥,就讓自己腿軟了。不過也說不定呢,或許他也早就和自己一樣心動不已,無法自拔。“那你為什麽給別人寫情書?”江宴問。席之空沉默著思考了一會兒才笑道:“因為不能給你寫。”什麽叫因為不能給我寫?江宴異常熱愛席之空的大腦飛快運轉,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值得討論和深究的問題。“嗯?不能給我寫?”他於是追問。站在風口席之空覺得實在是有點冷,況且這種環境真的不適合說一些肉麻又溫暖的情話。他扯了扯江宴的衣袖嘴一撇作撒嬌狀:“這裏好冷哦,我們回家慢慢說行不行?”啊,這該死的可愛!江宴盯著他微微嘟著的薄唇,愈發不可自控想親上去,再認認真真頭腦清晰的跟他再接個吻。這個吻可能持續的時間很久,久到他沉醉其中難以自持。“回家再說嘛阿宴哥哥。”而後席之空一句軟軟糯糯的祈求拿捏得恰到好處,江宴一顆小鹿亂撞的心都快因為撞得太凶猛而停跳。他二話沒說抓著席之空的手腕就往巷尾走。失算,簡直失算。江宴萬萬沒想到席之空還有好幾副麵孔。乖巧可愛,獨立乖張,還有像現在這樣軟糯溫順。這會兒兩個人麵對麵坐在床上,席之空穿著睡衣,江宴衣領的扣子胡亂解開三兩顆,太陽穴突突地跳。他麵前就坐著他偷偷親了好幾次,就在剛才居然真的接吻了的令他幾乎要神魂顛倒喜歡到一想起來就呼吸急促的,他的空空。席之空看著江宴笑,笑得一雙大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裝進了雲朵和清泉,裝進了和煦的春風,也裝進了他一顆怦然而動的心。“那二十封‘情書’,你老實說,是不是你讓我寫的?”他問江宴。江宴腦子不清醒想都沒想就招了。對他點點頭,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癡癡地看著他,眼神裏毫不掩飾的歡喜。席之空於是再問:“那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我去追誰你就撩誰的?”江宴仍舊是點頭。這才第一晚,他就繳械投降。毫無懸念地徹底成為席之空的“手下敗將”,他想把他滿腔的愛意剖開來給他看,把他所思所想日日夜夜對他的渴望也都讓他知道。他覺得自己著了魔,全身細胞都被麵前這個人掌握在手裏,甚至動一動就有無數思念叫囂而出。“為什麽不能給你寫情書,想知道嗎?”席之空往前挪了挪離江宴更近,手肘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捧著自己的臉眨著眼睛看他。江宴暗歎一聲不太妙,身體先於大腦做出決定突然起身撲倒了席之空,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心跳和呼吸都是紊亂的。席之空顯然也沒想到一直發愣的江宴會有這個舉動,他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感受到身上這人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動動嘴唇輕聲說:“因為不能真的寫…寫了就要成真的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就對江宴懷揣了一種複雜懵懂的感情。和其他的明確的喜歡和愛不一樣,他非常明白一開始他並不是喜歡江宴的。他從小不善交際,不喜歡交朋友,初中和江宴不在一個學校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除了江宴真的再沒別的可以說話聊天的朋友了。也從初中那種患得患失開始,他漸漸懂得自己必須學會脫離江宴成長。以往對於江宴無條件無限度的依賴和信任就是在這個階段慢慢發生了變化。愛就像青春期裏永動的叛逆,也像一個人一身的反骨。席之空越不希望自己把所有感情放在江宴身上,就越是把那純粹的依賴信任變了質。他越是不想承認這種變化,就越是被它牽著鼻子走。江宴也來聞和上學,是他青春期尾巴裏最大的變數。是江宴重新貼近他的生活,讓他開始無意識地強迫自己改變。這確實是一種複雜又矯情的感覺,因為從小相識,因為此前一直把他當成是高冷地放縱著自己的“便宜哥哥”,也因為家庭的變故,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對江宴的感情會變質到讓他離江宴越近就越克製的地步。他腦子很清醒,並不是因為搞不清楚狀況才選擇感情上離江宴遠一點。反而是他太清楚自己的內心想法,才會想著將這樣厚重的情感轉移一部分出去。所以他高中開學才兩個多月,就異常高調的不斷轉移對江宴的好感。他用了如此幼稚的手段,因著太幼稚了也導致江宴介入的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乎乎的往江宴身上貼了個“情敵”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