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警察叔叔們幫小熊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們的爸爸媽媽,於是就把它們送到了幼兒園去,它們等啊等啊,都長得像熊爸爸那樣強壯,像熊媽媽那樣美麗了,還是沒有回到爸爸媽媽身邊。”故事到這裏,大部分小朋友都聽懂了這個故事的意思,有一些低下了頭,有一些眼裏開始盈滿淚水看著就要哭了。而席之空的本意是要告訴這群小朋友,不管爸爸媽媽在不在身邊都要堅強勇敢的長大,但是他說到這裏才想到這些小朋友各自的身世背景都不一樣,很容易觸及大家的傷心事。就在他手忙腳亂去給已經哭了的小朋友擦眼淚的時候,老師從門口走進來席地坐在榻榻米上,把哭得最厲害的幾個小朋友抱在麵前,麵上是溫和慈祥的笑容。“不好意思老師。”席之空向老師表達了歉意,老師拍拍他的肩搖了搖頭,哄著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兒說:“孩子們,還記得老師怎麽跟你們說的嗎?”大家小聲抽泣著,沒人回答老師的問題,老師隨即拿出剛剛在書櫃上看到的江宴剪壞的小蝴蝶攤在手心,耐心地說道:“這隻小蝴蝶真可憐啊,別的小蝴蝶都是一對翅膀,而她有兩對,大家說她可不可憐啊?”一個小朋友抽抽搭搭地回答:“老、老師,小蝴蝶有、有兩對翅膀,別的蝴蝶都隻有一對呢!”“那現在”老師小心翼翼地把翅膀撕了下來放在一邊,“小蝴蝶的翅膀都不見了也。”“老師!”有個小女孩兒舉手站起來,抹了把眼淚跑到手工區去拿了膠水回來,說:“甜甜可以把小蝴蝶的翅膀粘回去哦。”幾個小朋友都圍攏在桌子旁邊,老師順勢把之前大家玩壞的玩具拿出來,指導他們用膠水膠帶一一修好。舒霽月用相機把這一刻記錄下來,江宴和席之空也過去幫忙,漸漸安撫好了小朋友們的情緒。晚些時候幾個人準備回學校上晚自習去,老師把小朋友們粘好的小蝴蝶送給了席之空,把他拉到一邊溫聲細語地和他說:“你們來之前,你們班主任陳老師跟我說了你的家庭情況,如果要是提前知道你的父母都過世了,這樣的活動我是不建議你參加。”“老師我”“你聽我說,”老師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柔軟,對他笑了笑,又說:“比起這些有人照顧的孩子,其實你更需要心理疏導,老師把電話給你咱們加上微信,要是心裏難受了不好跟親近的人說,你就跟老師說,你是個好孩子,馬上高考了,要加油啊。”雖然隻相處了一天,但席之空感受到了老師極大的友善,他感激地對老師欠了欠身,道:“謝謝老師,我會加油的。”“嗯,快樂或者痛苦都會過去,一定要相信自己。”臨上公交之前席之空轉身再次對老師說了謝謝,然後才跟在江宴身後上車離開。車上他們坐在最後一拍,江宴問他老師說了什麽,他微微仰著頭看了江宴好一會兒,沉默半晌才半開玩笑說:“老師說請你以後好好照顧我。”“我不是照顧得挺好的麽,你看最近臉上都能捏到肉了。”江宴一邊說一邊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被他一拳捶在肩上。席之空看著江宴,眼底映著窗外湧動的車流,而後靠在他肩上閉著眼睛休息,小聲說:“我說真的。”第六十八章 新成員十一月到十二月過得很快,從落葉到結冰好像不過幾天的時間。學校裏大家紛紛換上冬季校服,人來人往互相交談之間也冒著白氣。這個月還有幾天就是江宴和席之空的十八歲生日,江雯的預產期也就是那幾天。最近江雯住進了醫院,她畢竟屬於高齡產婦,而且還懷的雙胞胎,提前一個星期就搬東西住進了醫院,連光濟天天不管再忙再晚,都要去醫院陪著她。她住的醫院離聞和挺近,江宴和席之空下了課上晚自習之前會抽空過去看一眼,一家人吃了晚飯他倆趕緊又回學校上晚自習。江宴幾天前在淘寶上買了個有趣的小東西,他給店家提供了自己精心挑選的十幾道習題,定製了一個小盒子,裏麵有十幾個格子,每個格子對應一個禮物的同時也對應一道題目,準備在生日那天送給席之空。席之空本人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也在精心挑選著送給江宴的生日禮物。兩人都知道對方在給自己準備禮物,但也都很默契的沒有問是什麽東西。這天晚自習之後兩人去吃了點東西才回寢室,席之空抱著衣服坐在床上一動不動,江宴從陽台取了換洗的睡衣過來坐在床前,湊過去低頭問他:“發什麽呆?”“太冷了。”“啊?這,暖氣挺暖和的啊,你是不是感冒了?”說著他伸手探向席之空的額頭摸了摸,皺眉又說:“不燙啊…”席之空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誠懇道:“現在不冷,待會兒水一開淋在身上,肯定很冷!”江宴眉心擰得更緊,問他:“你說的是洗澡?”席之空點頭。江宴想,之前幾天怎麽沒聽到他說洗澡怕冷呢?最近這天氣也沒什麽變化啊,偶爾中午還能看到一會兒太陽,難不成他坐到席之空身邊傾身過去又問:“真的怕冷?”“是啊你幹什麽?”席之空看江宴手腳麻利地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又來脫他的,一時反應不及被他抬起雙臂三兩下將身上扒得幹幹淨淨,光溜溜的坐在床上。江宴彎腰過去摟著他的腰幾乎把人抱起來,說:“今天是什麽劇情?”“……?”什麽什麽劇情?等席之空回過神來的時候江宴已經帶著他站到花灑下麵,打開水把他淋濕了。“等等!”他把江宴往外推:“誰要跟你一起洗澡了!你先出去。”江宴順勢抓住他手腕往懷裏一拉,額頭抵著他的,曖昧道:“空空不好意思了。”席之空心想他確實是不好意思,但江宴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他看得是一清二楚。他看著江宴沒說話,繼續伸手推他,隻是眼神變得不太一樣了。江宴抱著人不肯撒手,兩人在花灑下麵磨磨蹭蹭半天,席之空低頭看了一眼伸手戳了戳他,抬頭就是一臉的無辜。他眨了眨眼睛,說:“今天宴哥好像定力還可以。”“不可以了…”江宴拿他沒辦法,自嘲似地笑了笑,扣著他的後腦吻了上去。……十八歲生日這天恰好是周末,前一天剛考完試也沒什麽作業,周六上午上完課兩人收拾東西回了別墅。第二天一大早七點鍾,席之空迷迷糊糊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眯著眼睛看到一縷陽光從窗簾透進來。他一瞬間清醒,掀開被子迅速套上睡衣,輕手輕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半跪在窗台上,發現外麵的陽光映著雪把整個院子照得閃閃發亮,地麵上一層積雪看上去鬆鬆軟軟,忍不住就想踩上幾步。他的生物鍾現在給他調得太規律了,每天六點四十就醒來,跟一年多以前那個讓江宴等他十幾分鍾然後踩點下去的席之空完全是兩個人。洗漱完回來換了衣服江宴都還沒醒,他實在是手癢想出去玩雪,自己一個人又沒意思,於是他趴到床上湊到江宴耳邊小聲喊他:“江宴?…宴哥?”江宴沒什麽反應,他又貼得近了些,說:“阿宴哥哥?起來陪空空堆雪人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