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頭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裏,閉著眼睛,很愜意的樣子。


    “難道當初我出生的時候是雙胞胎?可是他為什麽隻剩下一顆頭?”


    這些都太突然了,簡直都要把我弄懵了。


    “我叫項陽,你們要記住我哦,因為很快我就會去找你們的!”


    棺材裏的人臉變得一片模糊之後又變得清晰起來,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張俊逸的臉,臉上始終帶著一種很灑脫的笑意。


    這張臉很熟悉,正是那天冥水組成的那張臉!


    原來他就是控製冥水的人,也就是老於所說的,打開潭水下麵的銅棺,把怨氣釋放出來的人。


    就是因為他,村子裏無數人身上沾染了黑手印無辜喪命,而我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我還在倔強的活著!


    “我要給那些死去的人報仇!”


    一股怒氣從我的胸口升騰起來,衝著他怒吼著。


    “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傷了你,還有,有時候看到的東西不見得就是真實的!”


    這是狡辯,我的腦袋一熱,一手抱住嬰兒頭,一手擎著棺材釘向對方的胸口刺了過去。


    那人仍舊笑眯眯的看著我,也沒有還手,棺材釘刺進了他的身體裏麵。


    沒想到這麽容易的就刺中了對方,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忘記了把棺材釘拔出來。


    ”你的力量還差的很遠哦。”


    項陽的身體慢慢的後退著,棺材釘一點點的從他的身體裏冒出來隨之而出的還有殷紅的血。


    等棺材釘完全的拔出來,他轉身麵對著老於,


    “於浩,我還是挺佩服你的,你把十八年的大好時光都浪費在這裏,算是一個很稱職的人,可惜你的精力沒有用在正地方!”


    老於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唐欣也看出來,項陽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如果他肯動手,說不定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唐欣把我從項陽的身邊拉開,我們站在遠處目不轉睛的盯著項陽。


    “外麵的味道真好,好久沒有聞到這樣的空氣了!”


    他微抬著頭,有些貪婪的吸著周圍的空氣。


    “好了,不要廢話了,識相的快點進去,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老於有些色厲內荏的吼道。


    項陽低頭看了看那些圍在棺材周圍的用木炭劃出來的符篆,苦笑著說,


    “於浩,看來你還真是把我給研究透了,當年要不是你的詭計,我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裏這麽多年。”


    他邊說邊往外走,腳剛一碰到符篆上,立刻騰起一股黑煙來。


    項陽毫不在意的收回腳,然後看著老於說,


    “看來這次你們準備的真的很充分哦。”


    他說得很輕鬆,好像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老於也沒有說話,而是讓我和老趙幫他把怨沉木的棺材搬進來,並排放在破爛的棺材旁邊,兩幅棺材都在符篆的範圍之內。


    “進去吧,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哈哈,這還不算為難嗎?”


    項陽冷笑著,“下一次可就不止十八年了,或許永生永世都要在棺材裏度過了。”


    “哼,你這樣的妖人,沒有辦法徹底除掉,隻能困在棺材裏!”


    站在一邊的老趙實在忍不住,插言說。


    “好吧。”


    項陽大步走到怨沉木的棺材旁邊,伸頭往裏麵看了看,就在他剛想邁進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木板組成的圓圈外麵喊著,


    “師父,不要進去,我來幫你!”


    富貴已經出現在不遠處。


    冥水仍舊在一次次的衝擊著木板組成的法陣,隨著水汽騰起,它的體積也越來越小了。


    看來用不了多久,這些冥水就會蒸發幹淨的。


    項陽被困在符陣裏無法出來,另一方麵冥水也很快就要徹底的消滅了。


    老於終於感覺輕鬆了一些。


    他讓我們全力守住法陣,千萬不能讓冥水衝進來。


    富貴看到這邊形式危急,不要命似的撲了過來,夜裏的戰鬥已經讓他筋疲力竭了,這次來更不是我們的對手。


    隻是他跟冥水一樣,明知道是死也不肯退縮,老趙的彎刀斬在他的肩膀上,連血帶肉的砍下來一大片。


    富貴跟瘋虎似的,終於闖了進來,雙手抱住老趙的腰,任憑對方的刀柄狠狠的砸在他的後背上,他噴出來的血把老趙的衣服都打濕了。


    望著他的慘狀,我和唐欣都停住了手,有些惋惜的看著富貴。


    “師父,快逃,我來擋住他們!”


    富貴聲嘶力竭的衝著項陽喊道。


    “唉,你又何苦呢?”


    項陽歎了口氣,說,“我已經被困住,是沒有辦法逃出去的,你還是快走吧,留在這裏也是白白丟了性命!”


    “我要陪著師父一起死,如果不是當年師父救了我,我的骨頭都要爛沒了!”


    他邊說邊推著老趙往棺材邊而去。


    他走一路,血流了一路。


    我不知道項陽做過什麽事讓他如此耿耿於懷,竟然明知道是死仍舊奮不顧身的撲進來!


    “趕緊結果了他!”


    老於不耐煩的衝著老趙吼道,“你想讓他破壞計劃嗎?”


    老趙好像也有些下不去手,他咬咬牙把彎刀掉個個,刀尖指向富貴的後心。


    就在刀尖要刺進對方的後背的時候,富貴忽的鬆開老趙的身體,一個箭步向著符篆衝了過去。


    他是普通人,符篆對他沒有作用。


    誰也沒想到,這麽一個垂死之人,還會有這麽強的衝擊力,眼睜睜的看著他到了符篆旁邊,他的腳一掃,想要把符篆破壞掉。


    老於離他有一丈多遠根本就來不及過去,富貴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我幫了你,就算死也值得了!”


    “那就死吧!”


    他的話音剛落,甚至腳還沒有落地,就被遠遠的甩了出去。


    符篆仍舊完好無缺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大膽跑了過來,是他把富貴一腳踢開的。


    這次我們不敢再有絲毫的大意,緊緊的守在符篆的跟前。


    富貴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點的走過來。


    “看在我們相處了這麽多年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你快走吧!”


    大膽奉勸著富貴,看來他也舍不得下死手。


    “哈哈,我還有退路嗎?今天如果救不出師父來,我就陪著他一起進棺材!”


    富貴的脾氣也很倔,又向著符篆衝了過來。


    “那我就成全你吧。”


    老於淡淡的說,鑿子向著富貴的胸口刺了過去。


    富貴的嘴角仍舊帶著那種慘笑,他居然沒有躲避,直直的撞在鑿子上。


    血液噴出來足有幾米高,一部分把符篆都染濕了,另一部分則直噴到法陣的外麵。


    “唉,你這又何苦呢!”


    項陽搖著頭歎息著。


    富貴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血液跟一條小蛇似的從他的胸口處流出來,之後往法陣外麵流去。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臨死都沒能閉上,令我不解的是,他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怨憤,相反的在嘴角竟然帶著一絲欣慰的笑。


    “你們也回去吧。”項陽衝著法陣外麵的冥水說道,“活著才能替我報仇!”


    可惜,冥水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仍舊毫無顧忌的衝擊著法陣。


    “我娘在哪裏?為什麽你會在棺材裏?”


    看到項陽準備進入到怨沉木的棺材裏,我趕緊問道。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於浩,他比我更清楚。”


    項陽看了看老於說,


    “我知道他是不會說的,這個答案得你自己去找了。”


    “他在挑撥離間,不要聽他的。”


    老於說,“如果他再不進去,我們就給他點苦頭嚐嚐。”


    項陽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麽,一縱身跳進了棺材裏。


    他回頭看了我手裏的嬰兒頭一眼,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趕緊想辦法否則會魂飛魄散的。”


    聽到他的話,嬰兒頭睜開眼睛看了看項陽,


    “謝謝你這些年幫我,否則我也到不了現在。”


    那天小東西被一股力量帶著離開,他讓我來幫他,我以為一直挾持他的人是項陽,沒想到,它居然還會感謝他。


    小東西說,


    從前他在紙棺材裏的時候,靠我用香和飯養活著他,可是那天我沒有回去,他就回到了棺材裏,項陽在用冥水養著他,如果沒有了冥水,恐怕它的時間也不長了。


    “不用怕,我還會用香和飯養著你。”


    “不成了,”小東西苦笑著說,“那種辦法隻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管用了。”


    他臉上的皮膚以可見的速度幹癟著,恐怕用不了多久真的要魂飛魄散了。


    我把他緊緊的摟在懷裏,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絕對不能再讓它離我而去!


    “不用急,回去我有辦法。”


    老於跟我說,“我們趕緊把棺材埋上。”


    聽他說有辦法,我喜出望外,趕緊把嬰兒頭放進身邊的口袋裏,然後幫忙把棺材的蓋子蓋住。


    原來的棺材坑還在那裏,用不著再挖坑,隻要把棺材抬進去就行了。


    剛想蹲下來把棺材抬起來,我忽然覺得安靜了很多,那些衝擊法陣的冥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退去了。


    “這樣也好,省了些麻煩。”


    我尋思著,就在我們把棺材抬起來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棺材輕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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