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顧長帆為了能夠打壓顧簡遲,一直在家族裏拉幫結派,拉攏了許多叔伯姑姨,這樣似乎是顯得他氣勢盛一點,但也僅僅隻是氣勢盛了。在顧簡遲看來,那一大幫子空拿股份、吃紅利的親戚毫無作用,他巴不得甩掉,偏偏顧長帆還跟集郵似的攢齊了。另一邊,顧長帆也聽到了外麵的傳言,甚至連他出去玩,都會被朋友打趣,要麽說他改了口味,喜歡男的,要麽說他連個小經紀人都拿不下。顧長帆差點被氣吐血。這紀時也太不要臉了!跟顧簡遲一模一樣!莫名其妙背了一個潛規則的緋聞,最重要的是還是沒潛到的緋聞,讓他越發想要狠狠打壓紀時。不過紀時嘛,什麽沒有經曆過?他以前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接不到工作,那就當放假唄,而且還是光明正大地拿著底薪放假!美滋滋!他就是覺得連累了宮賀,沒想到宮賀也特別想得開,說反正這段時間也忙了很久,正好正式拍戲後,他也覺得在專業上有些不足,所以他就當短暫休息,回學校去充充電,相信最後一切都能解決。紀時聽了宮賀的計劃,便鼓勵道:“回去學習兩個月也不錯,人確實不能一直‘輸出’,還要及時‘充電’,你那麽年輕就能這麽想是件好事。你是聯係了哪個老師上課?是表演課還是其他的?要不要我幫你找老師?”宮賀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是回去上導演課。”紀時愣了愣,沉默片刻後,道:“你以後真想當導演?”宮賀道:“是未來的計劃吧,以前考大學選專業的時候也沒想到這麽久之後的事,就照著當時的興趣選了表演專業,等真進了這行,我感覺對掌鏡更感興趣。不過小時哥你放心,我短期內是不會轉行的,我還要幫你賺錢呢!而且當導演比藝人更要資源和人脈,也不是馬上就能實現的事。”紀時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有心了,其實當導演是很不錯啊,等以後你成為大導演了,我的藝人上戲,還要拜托你呢。”宮賀嘿嘿笑道:“如果我當導演了,肯定請你的藝人!”宮賀笑完,又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紀時,擔心道:“小時哥,你不會生氣吧?”“嗯?”紀時看他擔憂的表情,安慰道,“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其實做經紀人的,就有點像老師,老師帶學生幾年,學生總要畢業的,我們帶藝人,短的一兩年,合作久的也就七八年,也不可能帶一輩子的,我早就想開了。”宮賀鬆了一口氣。“好了,你回去休息吧,要是有合適的工作,我會聯係你。”“好!小時哥,你也早點回去。”紀時點點頭,目送宮賀離開後,他又去訓練室裏看了看新送來的練習生。這段時間,他的工作停滯下來,他有意再培養一兩個新人,正好可以消磨這段時期,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他的新人也成長起來了,他就可以直接把新人推出去,到時幾棵搖錢樹一起幫他搖錢!哇哢哢,想想都美!不過紀時在訓練室裏看了一圈,覺得沒有太合適的。他在觀察這些新人,其實這些新人也在觀察他,相比起對其他經紀人的態度,這些新人對他就沒那麽熱情了。紀時明白,這些新人估摸著也是聽到一些風聲,知道他得罪了人,怕在他手上資源受影響。這是人之常情,紀時倒也沒有太介懷。隻是他對這一切的源頭的厭惡更深了些,於是他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又在筆記本上紮了幾下顧長帆的小人頭。就在他紮到第七下時,手機突然響了。另一個顧家人來找他了。要說紀時一點怨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接起電話就粗聲粗氣道:“喂!”顧簡遲擔心道:“你感冒了?”“……”紀時用正常的聲音道,“是啊!恨不得傳染給你!”顧簡遲積極響應:“那我現在可以馬上去你那裏受傳染。”““你……你……”紀時對他厚臉皮的程度驚歎不已,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直到聽到電話那頭響起輕笑聲,才惱羞成怒地罵道,“你滾。”“那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顧簡遲先是笑了笑,然後臉上露出認真的表情,道,“顧長帆對你做的事,我知道了,是我連累了你。”紀時別扭道:“你這語氣好像他對我怎麽樣了一樣。”顧簡遲撲哧一笑:“嗯,我下次改。”紀時凶巴巴道:“誰管你下次。”顧簡遲聽到他凶巴巴的聲音,笑聲又清晰了一些。紀時聽著他笑,鬱悶地捏了捏筆記本一角。過了一會兒,顧簡遲才收斂笑意,溫柔地喚了一聲紀時的名字。這一聲如同輕風細雨,拂過紀時心頭。顧簡遲繼續安撫道:“其實我這次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相信我,沒事的,這事會過去。”“我當然知道。”紀時嘴硬道,“不過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時間,時間久了,這事自然會過去,我和顧長帆又沒有深仇大恨,他犯不著。”顧簡遲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也疑惑道:“那我怎麽聽你的語氣似乎有些低落?你是遇上其他什麽事了嗎?”紀時心裏的確是有事,是因為他剛才由宮賀的事聯想到,經紀人不可能陪藝人一輩子,那戀愛呢,能不能誰陪誰一輩子?當然,他現在不可能和顧簡遲說這些。“沒什麽。”紀時欲蓋彌彰地說,“隻是最近在看新人,有些發愁沒遇到合適的,你還有什麽事?沒事我就掛了,我很忙!”“之前有個合作過的導演送了我兩張話劇票,我沒時間去,就想著把這票送你吧,我知道你最近比較累,去看看節目放鬆一下也好,怎麽樣?”顧簡遲好像是怕紀時會拒絕,忙道,“你放心好了,我不去,就你去。”“……”紀時有些猶豫。“是一種新的表演形式,沉浸式話劇,你不想去看看嗎?而且我聽說他們這次大膽啟用新人,很多都是劇院隔壁電影學院的學生,說不定你到時能遇上合適的新人。”不得不說,顧簡遲的說辭還是很打動紀時的,紀時終於答應下來,不過樸秘書送來的話劇票隻有一張,他有些暗搓搓地懷疑,是不是另外一張票被顧簡遲留下了,顧簡遲嘴上說不來,其實還是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