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事情的發酵,科大學子研製出摩托車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雖然天色才剛剛亮起,卻已經吸引來了許多好奇的學生前來觀看,而且人越聚越多。


    約莫二十分鍾後,空地上,一輛民用驍龍250被組裝完成。


    整體設計充滿力量感和厚重感,線條硬朗簡約,外觀大氣莊重,讓許多男生都忍不住心動不已。


    《火紅年代,開局大學演講》第207章李暮,新一代青年科學家中的發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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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內容與本書無關。


    回到倆人房間,葉淑嫻拉過秦著澤盯著他瞅了老半天,“著澤,是你嗎?以前你怎麽……”話一出口,微笑變成了凝噎。


    同枕共眠了一年有餘,葉淑嫻從沒發現丈夫竟然如此有大將風度。


    臨危不亂,可不是常人具有的品質。


    他曾經就是一個悶葫蘆呀。


    誰想給個白眼,誰想拿過來損一頓,就像家常便飯。


    到底在秦著澤身上發生了什麽讓他竅脈全開?


    這沒法用科學解釋呀!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淑嫻,以前家裏順風順水,誰都用不著操心勞神,更輪不到我這個外姓說話,我樂得好吃好喝不費心,說那麽多話幹啥?可不就看著我傻乎乎唄。”笑著說完,秦著澤歎了一口氣,樣子蠻推心置腹,“唉,現在不一樣了,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必須要把塌下來的天頂住呀,你說,我要不頂誰能來頂,我不扛誰能來扛。”


    三言兩語,把葉淑嫻說得眼淚汪汪,撲進秦著澤懷裏嚶嚶哭起來,“你說你這麽能耐,怎麽不早使出來,受了那麽多窩囊氣,何必呢?你傻不傻呀你!”


    “嘿嘿,親愛的,聽過大智若愚這個詞唄?”第一次管葉淑嫻叫親愛滴,秦著澤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子違和感湧在心頭。


    沒有感情基礎,難免有些生硬。


    可是,在葉淑嫻聽來,就像燕子一聲呢喃,把她給甜得一時忘記了病痛,春暖花開,麵朝大海。


    能舞文弄墨喜歡詩歌詞賦的葉淑嫻,在和秦著澤剛結婚的那個月裏,不止一次引導丈夫學會製造浪漫,終究沒能用她的溫柔熱情焐開丈夫這塊榆木疙瘩,這忽然就叫開了親愛的,還能有比這更讓葉淑嫻相信愛情的嗎?那些古典的風花雪月,沒有這仨字兒來得直接刺激。


    親愛的。


    讓葉淑嫻雙頰緋紅心似火炭。


    丈夫馬上為了葉家的前途命運要走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沒錯,真的不能朝朝暮暮了,起碼一段時間內不能,秦著澤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出發,去找黃鶴,到大海裏去撈針。


    今天就走,是秦著澤主動向嶽父葉見朝提出來的。


    “好了好了,好老婆,咱不哭,我要抓緊上路,幫老公收拾東西吧。”撫了撫葉淑嫻皮包骨頭的後背,秦著澤放開手。


    得,老婆老公地哄了葉淑嫻這一下,惹得葉淑嫻哭得聲音更大了,八十年代,北方農村要是用上老公一詞,那可是很流行前衛,無形中,秦著澤又製造了一回浪漫。


    外邊敲門,葉盈玉在催,“大姐,車來了,讓我姐夫抓緊收拾東西。”


    聽到葉盈玉稱秦著澤姐夫,葉淑嫻心裏特別開心,從秦著澤進門起,葉盈玉一口一個秦著澤叫著秦著澤的大名,然後跟著一頓劈裏啪啦的一無是處,今天,能開口叫姐夫,這說明葉盈玉對秦著澤態度的改變,是一百八十度大掉頭呀。


    廠子裏出了大事,對於葉淑嫻而言,卻從中活得些許心靈安慰。


    丈夫起來了,她死而瞑目。


    東西非常好收拾,拿了增減的衣物,秦著澤叮囑葉淑嫻一句要保重準備出門,葉淑嫻讓秦著澤等一下。


    從抽屜拿了鑰匙,打開儲物櫥,取出一個木頭匣子,匣子外邊被雕刻油漆過,看上去非常精致,掀開蓋子,裏麵放著一本線裝紅樓夢原本,把書拿開,露出一遝錢來和一個手絹包,葉淑嫻一張沒剩,抄底拿起,並打開手絹包,裏麵露出一根小金條,“著澤,這些都拿著,出門在外別苦著自己。”


    不等秦著澤說啥,直接塞到秦著澤黑油手提包並拉好拉鏈,挽著秦著澤出了他倆的房間。


    來到客廳,葉見朝親自把五千塊錢交給秦著澤,“先拿著這些,不夠用就及時來電話,一定要小心,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秦著澤接過錢裝進提包,“都不要送我,被外人看到容易引起猜疑。”


    “等等,著澤。”葉見朝擼下腕表,親手給秦著澤戴在手腕上,“出門看點兒方便。”


    快速出了大門,秦著澤拉開停在門口的天金大發麵包車低頭貓腰登了上去,一股子汽油味熏的秦著澤嗓子直癢癢,“葉修,走啦。”


    忽然,“汪汪汪,汪。”一條德國牧羊犬,又名德國黑背俗稱大狼狗,直立上身扒在車玻璃上衝著秦著澤張著血盆大嘴嚎叫,用爪子嗞嘎嗞嘎撓著車玻璃。


    “三太子,好好看家。”秦著澤搖下玻璃,臉上笑著,身體保持了安全距離,試探性地朝狗頭吆喝一聲。


    在此具哥們兒留給秦著澤的記憶裏,除了妻子葉淑嫻,他對狗比對人好,狗對他比對其他人好。


    德國黑背作為世界各國警犬專屬品種,極為機警靈悍,萬一嗅出此秦著澤是舶來物不是它原先的夥計,哢吃一口咬過來,就是連皮帶肉一大條子,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秦著澤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見狗眼沒有凶光,狗嘴裏哼哼唧唧撒歡並伸出通紅的狗舌頭想舔秦著澤,秦著澤慢慢把手伸給三太子。


    狗舌頭舔得秦著澤手心癢死了。


    三太子果然是要秦著澤帶它一起走,舔了秦著澤幾下,開始往車裏鑽,秦著澤拉開推拉門,放狗上車,“二修,開車。”


    葉修是葉見朝二哥家的二兒子,廠子裏的專職小車司機,平時葉見朝出門辦事,都是葉修開著這輛麵包車拉著他,葉見朝這次從新西蘭回來,正打算入手一輛桑塔納,沒想到黃鶴給他當頭一棒。


    平時跟秦著澤沒說過話,葉修雖然就會開車這麽點本事,但他真看不起秦著澤,三叔葉見朝說讓他開車拉著秦著澤去辦事,並囑咐葉修要聽秦著澤的話,不得怠慢,葉修心裏特別納悶,一個窩囊廢能辦成啥事,還派他開專車送,真是太陽打北邊出來。


    “二修,看看油表,油量要是欠了,先去加油,咱們這一趟不近。”秦著澤順毛撫摸三太子的後腦勺,提醒著葉修。


    第一次聽見秦著澤說話,葉修感到很陌生,他嘬了一口煙屁股,扔到車窗外,有些不適應地問,“到底去哪兒?”


    “發車吧,走107國道,奔上穀城裏,咱們路上說。”秦著澤想讓葉修趕緊走,葉家大院位於村子中心地帶,總有人來往,鄰居們不但閑人多,還有個臭毛病,愛瞎打聽別人家的事兒,纏住問這問那,雖然問不出啥也是耽誤時間。


    不知道葉修是故意的,還是開車技術太操蛋,掛了一檔就轟大油門,把大發麵包車給整的嗷嗷怪叫,給三太子驚得汪汪兩聲怒吼。


    秦著澤差點就讓葉修坐一邊去他來開,車在村裏七拐八拐走了一會兒,秦著澤明白了,這小子長得五大三粗,倒是挺有小心思,他這是看不上他這個叔伯姐夫,故意玩車表達情緒呢。


    北奇鎮位於上穀市城鄉結合部,十多分鍾後,麵包車進了城,秦著澤望見一家友誼商店,門麵挺大,在馬路上透過車玻璃看到一個中年人拿著雞毛撣子正在撣櫃台,“二修,靠邊停車。”


    秦著澤讓三太子蹲在商店外老實呆著,帶著葉修進了商店,一指櫃台裏的大中華,“來一條。”


    本來不願意跟在秦著澤屁股後頭聽他指揮的葉修立馬機靈了,在身後捅咕一下秦著澤,“先看看標價。”


    他一直以為秦著澤腦子有問題,現在看來,真是有問題,要是三叔葉見朝買一盒大中華抽抽,葉修覺得正常,秦著澤張嘴要拿一條,這不是敗家子嗎!三叔也是,怎麽派這個憨瓜出來辦事?


    大中華是人抽的煙嗎?那是大領導大老板等各路神仙才能沾得到的呀。


    姓秦的你多大本事?掙幾個字兒?再說平時沒見你吃煙呀,買這麽老貴的煙幹啥?


    秦著澤轉頭衝葉修笑笑,“二修,看看想要啥,隻管拿,姐夫請客。”拍了拍口袋,其實錢在黑油提包裏放著。


    我想要一瓶茅台,你給買嗎?


    瘋了你了,平時你就是個啞巴,今天中了邪啦。


    葉修斜眼瞅著貨架上最貴的東西。


    “拿兩瓶茅台。”秦著澤朝貨架上揚了揚下巴頦子。


    可能是茅台太貴不好往外賣,也或許是店家怕放在低處不安全,兩瓶茅台高高放在貨架最頂部,飛天圖案盒子非常誘人。


    貴客來了,賣貨的中年人連忙把雞毛撣子塞到櫃子底下,點頭哈腰麵露難色,“老板,煙不夠一條,要不,您等一會兒,我到煙草公司去取,一小會兒就成。”


    “行啊。”秦著澤坐下,望見外邊有吆喝賣冰棍的,“渴了,幫忙買兩根冰棍。”


    中年店主麻溜跑出去買了冰棍給秦著澤,叮囑玩玻璃彈球的半大小子看店,他飛身騎上大二八走了,車鏈子被他蹬出一溜火星子。


    ……


    一刻鍾後,秦著澤胳肢窩底下夾著整條中華登上麵包車,把煙放在座子上,開始把玩新買的大掀蓋打火機。


    啪,嗒,啪,嗒。


    葉修把抱在懷裏的兩瓶茅台酒小心翼翼地和中華煙放在一起,上車打火。


    吧唧,兩盒紅通通的大中華扔到了中控台上,“二修,自己點上,酒晚上去飯館喝。”


    “不是,姐……姐夫……”葉修盯著兩盒煙,有些口吃。


    “聽姐夫的沒錯,趕緊自己點上,開車,一會兒有重要的事情給你說。”秦著澤撕開煙盒錫箔紙,自己點了一根。


    八十年代有八十年代的好,名煙名酒沒假貨,這煙,老對味兒啦。


    解開塑料袋,從裏麵拿出精肉火腿,已經讓商店店主給切了片,三太子吃一片,秦著澤喂一片,再拿起一片舉得老高,逗狗玩,“三太子,味道咋樣?”


    三太子伸脖子夠肉,秦著澤一閃,三太子搖頭擺尾哼哼嚶嚶地撒歡,秦著澤哈哈大笑。


    坐前麵開車的葉修,腦子裏一波懵逼趕著一波懵逼,姓秦的今天太邪性了,那精肉火腿可是好些農村人半輩子吃不上的好東西。


    不得不說,葉修真被秦著澤出手闊綽的敗家行為給震了。


    在國營公司加了油料,一路上望著黃色大發出租車,和浩浩蕩蕩的自行車大軍,還有發型和著裝,讓秦著澤懷舊感十足。


    世事果然難料,自己小時候經曆過的東西,還要重來一遍,既有意思又覺得無奈。


    黃鶴家在二百裏之外,葉修駕著汽車,沿著三合土打底跑沙鋪麵的省道,一路卷起塵煙,路上秦著澤把此行大概意思給葉修說了,並囑咐他機靈著點,葉修恍然大悟,原來真是有大事要辦,難怪見著葉強在廠子裏跑這跑那,既然三叔能把秦著澤派出來,以三叔的行事風格,一定是非常信任秦著澤了,一時間葉修有些後悔剛才對秦著澤待搭不理,連忙表態,“姐夫,你說咋辦,二修照辦就是。”


    跑到半路,秦著澤換著開了一小會兒,葉修大讚秦著澤開車技術不錯,秦著澤嘴上謙虛,心裏苦笑,這特麽什麽破車,顛得身上發癢,跟老子原先開得大奔比起來,恨不得砸了它賣廢鐵。


    還有這破路,一時半會兒成不了平展的柏油大道,年代在那卡著呢。


    不好意思讓秦著澤開太久,葉修要過車接著開。


    買煙買酒出手大方,會開車,聊起天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徹底改變了葉修對秦著澤先前的認識。


    鬧了半天,這個姐夫是個大boss,要不是三叔家出了這檔子大事,他還埋在葉家豪宅裏當窩囊廢呢,藏得也太深了。


    一時間,葉修把秦著澤跟金庸裏的世外高手劃了等號。


    兩個小時後,大發麵包車開進了安次市,一路打聽來到了黃鶴住的城中村外,秦著澤望著外邊的寬闊馬路,“二修,停車。”


    葉修沒問為何不把車開進城中村,很聽話地把車靠邊停好。


    既然姐夫讓停在村外,一定有他的道理。


    把煙酒塞到座子底下,防止扒賊敲了車玻璃,秦著澤拉開麵包推拉門跳下車,“二修,帶個扳手,用這個裹上。”三太子跟了下來。


    葉修明白秦著澤啥意思,從秦著澤手裏接過報紙,拉開鐵皮工具箱拿起頭號扳手裹上揣進懷裏,秦著澤順手撿了一把改錐放進黑油提包。


    “拉開距離,咱倆假裝不認識,看我手勢行事。”秦著澤變戲法一樣摸了一頂涼帽扣在腦袋上,邊走邊把墨鏡戴了。


    三太子順著牆根陰涼,聞聞這嗅嗅那,攆個蝴蝶追個蟲子,它倒很閑情逸致。


    葉修趕緊從前擋玻璃下拿了墨鏡卡在腦袋頂,鎖好車,等秦著澤走出去幾十米,他抄起口袋,裝的像本地人閑逛,不遠不近跟在後麵。


    涉及巨款,就可能涉及人命,葉修不敢輕忽,他把指關節攥得嘎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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