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穀嶢的大力推薦下,「桑亞」的總裁百忙之中抽空來台灣看看「岩笙集團」對旗艦店的設計與裝潢。看過之後,她不斷對溫季茂能如此精確掌握「桑亞」的風格讚賞不已,甚至已經口頭承諾將盡快派人來詳談所有的簽約事宜。


    這艱難的任務可以說是順利達成了。


    既然任務達成,言穀嶢也該準備啟程回法國。


    在臨行前的飯局上,季茂的臉上少了份喜悅,整個晚上他都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穀嶢眼裏真是有礙食欲,他索性主動開口問道:


    「說好我隻是來幫忙,你裝出那張愁容滿麵的臉,是想多留我幾天?」穀嶢淺淺啜著紅酒。


    「你幹脆留下別走了。」他認真的說。


    「你開什麽玩笑?」穀嶢放下酒杯,用同樣認真的神情看他。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其實我早就想說了,隻是那時我剛回國接手這龐大的企業,自己都不太有把握做得好,怎麽能要你放棄一切跟著我打拚。但是現在我是衷心希望你能回來,實現夢想。」


    「實現夢想啊!」


    穀嶢十指交握置於唇邊,細細忖度季茂話裏的可能性。


    「怎麽樣?你放心,我會給你在法國的一切生活條件,任何一方麵你都不用擔心。」


    穀嶢對季茂天真又單純的思想淡然一笑,因為這是他最不擔心的事。


    對他而言,在台灣和在法國一樣都是身在異國,都是沒有家的孤獨生活。


    「我考慮考慮,不管答案是yesorno,我都會盡快答複你。」


    他沒有多說,給了季茂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在飛往法國的飛機上,他不斷從雜夢中驚醒,無法休息更別說思考了。在那些殘破不堪的碎夢中,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岩笙集團」那塊閃閃發亮的牌子,還有一個男人的叫喚聲。


    他知道那一半是夢,一半是童年的記憶。但無論他怎麽用盡心力,還是無法將破碎的記憶重組,這已是困擾他將近二十年的夢魘了。


    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岩笙集團」,他知道,若是想解開這團謎,答應季茂的要求就是最後的選擇了。


    他暫時放下思緒打開報紙,無意間在生活版麵上看見一篇來自日本的報導,內容是關於一批新的設計師對將來亞洲甚至全世界的影響。


    吸引他的不是報導的內容,而是一張刊登的服裝照片,那清新的風格和特殊的剪裁,將絲質的布料發揮的淋漓盡致。


    報導隻說那是個新人的作品,但是它已經深深吸引言穀嶢的好奇心了。


    當飛機在巴黎機場的跑道降落時,他心裏也有了決定·他決定回台灣,徹底解開父母的死亡之謎。


    *****


    一旦決心結束法國的一切,穀嶢在遞出辭呈後立刻著手處理交接的事宜,對於任何人的挽留都一律拒絕。


    另一方麵,季茂在得知穀嶢的決定後,高興的在電話那頭大聲歡呼著,他承諾在穀嶢回來之前,定將一切事務都打理好。


    這夜,是他在巴黎的最後一夜。


    他端著盛滿威士忌的酒杯,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美麗的夜景。


    這時門鈴響了,他心中納悶著誰會在這個時候來訪,一開門,尹蘭立刻上前緊抱著他不放。


    「你真的要走?」她睜眼瞧著已收拾幹淨的屋子,答案是如此肯定了,她甩甩波浪似的長鬈發,蹬著高跟鞋邊走邊間理由。


    「剛好有個機會,一方麵幫朋友,另一方麵也是考驗自己的能力。」穀嶢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倚在窗邊,望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問:「你不是在比利時走秀,怎麽突然跑回來?」


    「如果我不趕回來,是不是連你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她將手裏的小珠包扔在沙發上,輕攏長發,嫵媚多情的走近他。


    尹蘭是美麗的中法混血兒,她遺傳了法國父親的所有優點,褐色的發配上琥珀色的眸子,修長的身段比例完美,加上特殊的東方神秘氣質,讓她十六歲就在法國的模特兒界成名。


    追求者眾多的她,卻偏偏迷戀剛進法國服裝界,名不見經傳的言穀嶢。


    兩人曾經交往,卻因個性不合而分手。雖然尹蘭曾多次後悔要求複合,但都被言穀嶢拒絕。


    尹蘭一貼近,雙手像繩索緊緊纏在穀嶢身上,將自己堅挺的雙峰在他胸口揉搓,希望點燃他冷卻多時的熱情。仰頭,以唇就唇,恣意狂吻。


    穀嶢沒有拒絕,因為他的冷漠已足夠澆熄任何人的熱情,他連眼睛都沒閉上,一派淡然的望著她。


    尹蘭發現他沒回應,索性將手滑至他腰際,試著拉出紮在褲裏的襯衫,直接攀附在他寬闊的胸肌上。


    「我沒這個心情。」他毫不留情的扳開她的手,往沙發走去。


    尹蘭不是第一次被他拒絕,所以並未顯露窘態,她跟到沙發旁,倚著他的身子坐下。


    「這麽急著離開是不是因為在那有了女人?」她妒意深埋,故作坦然的問。


    「你真是一點也不了解我。」穀嶢輕撫她耳際的發,眼裏淨是陌生與驅離,「我曾幾何時為了誰作犧牲,為了誰留下或離開?」


    「為了我留下吧,就這一次,讓我們重新開始。」她貪求的說。


    言穀嶢先是笑,隨即像是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臉說:


    「我隻不過陪著你玩,要說談情說愛,我跟你根本沒開始呢!」


    「你說什麽?」尹蘭深受侮辱的皺眉。


    「妳很美,但不是我要的女人。」穀嶢撥撥頭發,目光不經意的望向落地窗外。


    原本正要發怒的尹蘭,一望見他那俊美的側臉和那集熱情與冰冷於一身的眸子,她就認輸了。


    「算啦,反正我說不過你,何必自己找氣受。」她打開珠包,拿出鏡子補口紅,「我倒是好奇,是什麽樣的工作能讓你毫不遲疑的說走就走?」


    「說是幫朋友,其實我另有打算。說不定……還需要你的幫忙。」


    「要我幫忙?」她媚眼瞧著穀嶢說:「你不會是想自創品脾吧!」


    「這個世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言穀嶢語帶玄機的說。


    尹蘭收拾東西,用那擦著銀紫色蔻丹的食指輕輕劃過言穀嶢的唇,媚態萬千的說:「隻要你開口,我求之不得呢!不過酬勞……」


    「當然公事公辦。」


    「別急著承諾,我得好好想想是要錢還是要人哪!」她迎上前去親吻他後起身準備離開,「到了台灣,記得給我個電話。」


    「ok,再聯絡了。」


    送走了尹蘭,他在法國就再也沒有掛心的事了。


    翌日,他搭上飛機,朝一個未知國度飛去。


    *****


    來到台灣的第三天,言穀嶢立刻臨危受命地接下「jude」的新裝發表會。


    花了兩天仔細研究企畫案,將布景、舞台、音樂……全都更新重組。


    他從法國請來合作多年的企畫小組,用最短的時間打造出一個令人驚豔的舞台,換上一批歐洲模特兒,用全然不同的視覺感受打造一個新的「jude」。


    一個月後,發表會正式登場。


    以言穀嶢在法國時裝界享有的盛名,許多外圍記者早就蜂擁而至。但他仍維持一貫不接受采訪的態度,謝絕了所有媒體的詢問。


    一個小時的展示會猶如一場豪華的夜宴。尹蘭在穀嶢的邀請下來台走秀,想當然的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展示會得到空前的佳評和讚賞,連「jude」的設計師都專程從美國趕來與會。


    在會後的酒會上,季茂一有空檔就趨近穀嶢的身邊,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又什麽也不說。


    好不容易有機會坐下休息,穀嶢幹脆主動問道:「怎麽了你?別老跟著我,想說什麽就直截了當的說吧!」


    「我……其實我……」季茂吞吞吐吐,真失了平日的果決?


    穀嶢有自信,季茂這小子絕不是為了今天發表會的事在那躊躇,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望見的正巧是尹蘭。


    「如果是公事你盡管說,我一向公私分明,如果是私事,那就……」


    「就是私事啊!」季茂趕緊搶話說:「那個尹小姐,她……」


    「她怎麽了?你對她的表現不滿意?」


    穀嶢逗著他淨說些反話,終於逼得季茂按捺不住的開口:


    「唉,求求你別捉弄我了,這會兒真的需要你幫忙。」


    「幫什麽?」穀嶢就是要他自個兒說。


    「我想認識尹蘭。」他竟靦腆的像個情竇初開的男孩,羞紅了臉。


    沒想到穀嶢故作正經的說:「你跟她不是認識了嗎?」


    「唉,我說的『認識』不是你說的那種,我是說……」


    「你饒了我吧,不過就是想追她,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說不出口的。」


    說著,言穀嶢立刻拉著他,直朝尹蘭走去。


    本來正在與人交談的尹蘭,一見穀嶢走近,立刻轉身迎來。隻見她熱情的在穀嶢臉上親吻,手也毫不扭捏地勾上他的手臂,一徑的朝著他笑。


    「我跟你介紹,他是溫季茂。」


    「我知道,我們已經見過了,是吧?」尹蘭嬌媚的朝季茂笑,讓他更是緊張的不知所措。隨即,她又轉向穀嶢說:「吶,這次來我要多待幾天,你得陪我到處去逛逛。」


    穀嶢見季茂失了神,隻好主動說:「季茂就是來做你的向導,準備帶你到處去玩。說起台北,他才是主人,我連街名都還沒搞清楚,怎麽陪你啊!」


    說著,他就順勢鬆開她的手,刻意保持距離。


    尹蘭是見過世麵的人,她立刻明白穀嶢的用意,因體諒他的立場而順著話說:「這會不會太麻煩溫先生了?」


    「喔,不會不會,我樂意之至。」季茂紅著臉,笑的燦爛雀躍。


    「那你們聊聊,我過去跟朋友打聲招呼。」穀嶢搪塞個借口離開。


    他繞到吧台上要了杯威士忌,正隨意打量著廳裏川流不息的政商名流、名媛淑女時,角落一個清瘦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於是他徑自端著酒杯朝她走去。


    隻見那一身紫裏透藍的削肩禮服,將她水嫩的肌膚襯的更加晶瑩剔透;直亮的長發托著那古典秀麗的臉蛋,神秘又令人莫名著迷。


    但真正吸引言穀嶢注意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她身上那件禮服。


    這不就是刊在報紙上的那件衣服嗎?


    穀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試著走近,這才真正看清整件衣服的剪裁。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大膽的嚐試,能將東方的貼身剪裁法運用在西式的禮服上,而且如此的自然且令人驚豔。


    他還沒走近,季若就遠遠望見他了。


    在這樣一個紛亂的場合中,要引人注意本就不容易,但這男人身上那股孤傲的氣息,眉宇間的自信與沉穩,實在很難讓人對他視而不見。


    他nvin的深藍色西裝,一向是高雅率性而又充滿野心男人的選擇。而身上的香水味,又是清新又有衝勁的eavsa-uvage。這不禁令季若好奇,如此矛盾的冰與火何以集於一身而絲毫不顯突兀?


    穀嶢一走近,先朝她胸前尋找貴賓佩戴的名牌,才發覺她身上什麽線索也沒有。於是他轉身要了杯香檳,禮貌的遞向她說:


    「我可以坐下嗎?」


    「你坐吧,我要走了。」她旋即起身。


    「我說錯什麽?」穀嶢自然的擋著去路,先讓自己掌控主導權,才說:「連個機會都不給我,至少……可以相互介紹認識一下。」


    「不是因為你,我是真的有事。下次吧,如果還有機會見麵的話。」溫季若盈盈雙眸閃動,美的讓人無法轉移目光。


    她腳步向左移,他跟著;向右,他又迎上來,擺明不讓她走。這像跳舞似的舉止惹得溫季若掩嘴笑了出來。


    「如果名字不說,至少告訴我你身上這件衣服是哪個設計師的作品。」


    聽了這話,季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徑的瞅著他笑。


    「你看不出來?」


    言穀嶢坦白的搖頭。


    這既不像chanel的高貴優雅,亦不是ysl的華麗冶豔或versace的熱情炫目,更不像ci的狂野感性。那種冰豔的神秘氣息,讓這女子像鑽石一般,即使身處在黑暗之中,仍散發出引人遐思的光芒。


    「有點耐心,你會知道的。」她雙手按放他胸前,輕輕推開他。


    穀嶢剎那間竟被迷眩的不知如何自處,他凝視著她離去的身影,直至季茂拍上他的肩。


    「穀嶢,等一會兒我帶尹蘭去lub,我們在那碰頭。」


    穀嶢根本沒聽他說什麽,指著人群問道:


    「那人是誰?那個穿深紫色衣服的女人。」


    「誰呀?」季茂一望過去,季若的身影剛好轉進人群中,他什麽也沒瞧見。


    「算了。你剛剛說什麽?」穀嶢暍幹杯中的酒,意興闌珊的問。


    季茂倒是興高采烈的重述今晚的計畫。他一說完,穀嶢坦然的拒絕。


    酒會接近尾聲,身為半個主人的穀嶢,一直待到送走最後一位客人才離開。


    酒量一向很好的他竟有了些微醉意。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疲累的他腦子卻異常清醒。他一直想著那神秘女子,想著她那身衣裳,想著她的話--


    有點耐性,你會知道的。


    就等著吧,等著那再一次的緣分,再一次的相遇。


    *****


    穀嶢帶著宿醉的頭疼,緩步走進會議室,今早這個重要會議關係到他在亞洲服裝界的地位,他的新計畫一旦付諸行動而且成功,那將大大提升亞洲在世界服裝界的地位,而不再隻是跟著別人的流行走。


    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因為在座的都是集團裏的重要股東和所有部會的高級主管,為了讓人清楚易懂,因此除了書麵資料之外,他還用影像來說明自己的計畫。


    在企畫書裏寫著--他計畫在台灣自創品牌,培養設計師,將歐洲的行銷模式稍加修改,創造成符合東方人的穿著品味,而不是依附歐美的流行風潮。


    這個大膽的企畫,當場引起一陣騷動,大家低頭討論、各自表述,季茂見狀,起身說:


    「我個人非常支持這個企畫,所以經費方麵沒有問題。至於一些人員培訓的細節問題,言先生會一一跟各部開會,做詳細的討論。」


    季茂一開口,等於宣布股東方麵全力支持案子通過,剩下就是各部門的配合了--這也是言穀嶢的第一個考驗。


    「有任何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穀嶢說。


    隻見大家麵麵相覷,個個表情僵硬的低頭不語。


    穀嶢見狀,心裏也有了底,決定將協調的事私下一一解決。於是他說:


    「如果沒問題,今天在此散會,謝謝。」


    本來以為他會點名詢問的各部主管,這下全慌了。因為不發言就代表默許,這下子不是得悶聲聽命行事了嗎?!


    這時,資曆深的開發部陳經理舉手,穀嶢禮貌的點頭,示意他發言。


    「這種案子從來沒做過,就這麽毫無頭緒的著手行動,未免太魯莽了,怎麽說都是好幾億的企畫案,應該好好從長計議才是,你們說對不對?」


    不敢發言的人隻是跟著點頭。


    「陳經理真不愧是公司的資深員工,設想的真是周到。你放心,我絕不會讓公司損失一毛錢,隻要各部門配合,明年此時就是我們開宴慶功的時候。」


    「言先生真是有自信啊!」


    穀嶢聽出他話裏的譏諷,正色直言道:


    「我之所以有自信當然不是做做樣子而已,各級主管得先以身作則,上些基礎的課程來備戰,至於細節我會在會議上詳細說明的。」


    「上……上什麽課?」陳經理額上的皺紋更深了。


    其實不隻是他,其他的主管也睜大了眼,等著言穀嶢的答案。


    原來穀嶢為了使這些工作失去鬥誌、養尊處優慣了的老員工能盡快進入狀況,讓計畫順利推動,準備了一係列課程,有行銷、媒體資訊、流行彩妝……所有相關的知識都重新讓他們重溫。


    但這原是好意的作法,對這些資深員工而言卻成了汙辱。


    聽完穀嶢的解說,陳經理一臉不悅的說:「言先生如果覺得我們能力不夠盡管直說,不需要這樣拐了彎來侮辱我們。」


    「你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現在的作法又怎麽解釋?」


    言穀嶢笑笑說:「以陳經理的通情達理一定了解在職訓練的重要,我聽溫總說過,你一向鼓勵下屬多吸收新知,所以有了你的支持,這項計畫一定能順利進行的。」


    「你……」


    陳經理瞠目怒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抓起桌上的資料,悻悻然的離席。


    其他的主管也低頭跟著出去,就連股東也一言不發的離開,偌大的會議室裏隻剩下溫季茂和言穀嶢。


    「穀嶢,你……」季茂靠近穀嶢想說話,他卻舉手製止。


    「你跟尹蘭昨晚怎麽樣?」穀嶢轉開話題。


    「嗯……很好,穀嶢,你聽我說……」


    「我隻問你一句話,相不相信我?」


    「當然相信。」季茂堅定的點頭。


    「相信我就什麽都不要問,我一定會讓計畫成功的,等著看吧!」


    穀嶢拍拍他的肩,自信使他看來有股勃發的英氣,那是同樣身為男人的季茂深深折服的。


    兩人並肩走出會議室,穀嶢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季茂這頭卻熱絡的轉述著昨晚的浪漫約會。


    「……多久了?」季茂的問話將他拉回現實中,可隻聽見最後幾個字。


    「你說什麽?」穀嶢問。


    「我是問你跟尹蘭認識多久了?算了,你到底在煩什麽,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幫得上忙。」季茂雙手插進褲袋,停站在一片落地窗前。


    穀嶢背著光站在他身旁,金黃色的陽光和他黑眸中的睿智光芒相輝映,他坦言:「我需要更多台灣設計師的資訊,而且是即刻能上手的設計師。」


    「我手邊有幾個,明天拿給你看看,都是我妹在日本的同學,有一、兩個還不錯,是可造之才。」


    「你妹妹?」穀嶢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她已經嚴正拒絕我的聘請而另有打算,至於是什麽就沒人知道了。」


    「你妹挺有骨氣的。」穀嶢嘴角輕揚,不知為何想起那個神秘女人。


    「沒錯,她是比我勇敢的多,至少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對了,改天約個時間到我家吃飯,我也好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再說吧,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企畫案,應酬的事等有空再說。」


    季茂沒再緊追這話題,站在老板的立場,看員工這麽拚命心裏當然高興。


    穀嶢回到辦公室,再次確定企畫案無誤後,將剩下的行政工作交給秘書去辦,自己則到街上到處逛逛,一方麵做些市調,另一方麵享受忙碌來臨前的最後閑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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