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腳步不停的拉著她往會場後的休息室走。


    明岑倉皇的腳步幾乎跟不上,好幾次以為自己就要跌倒,但jim強壯的手臂卻始終牢牢地緊抱在她的腰上。


    經過長長的走道,jim打開一扇深褐色的門,將她拉了進去。


    裏頭的布置雖然簡單,但木質桌椅和優雅的沙發,在印花窗簾的襯托下,透著一股濃濃的貴族氣息。


    jim將她安置在沙發上,轉身倒了杯咖啡,坐在她旁邊問:「我給妳五分鍾的時間,請妳好好說清楚妳的來意。」


    「我……」


    「別再吞吞吐吐,妳三番兩次在會場情緒失控,嚴重影響宴會的進行,總該有個合理解釋吧?」


    「你不要這麽凶,我隻是因為……」她本來想說「因為你」,但是望著那張冷漠的臉,她就什麽都不想說了。


    jim挑挑眉,不置可否的冷笑:「我不管妳有什麽『私人理由』,我的展覽是不容許被妳的『一時失控』所破壞的。如果妳身體不適,最好立刻離開。」


    「你……你說話非要這麽直……這麽傷人嗎?」明岑瞪著他,剛剛心頭的感動,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我是以一個上辦者的身分好言勸告,要不是看在妳是台灣的代表,我早就請警衛把妳架出去了。」


    「你!」


    「別多說了,喝完這杯咖啡我請人帶妳離開。」


    「不必煩勞你,我自己會走!」明岑倔強的起身,但不知是胃痛還是不習慣穿高跟鞋,一下子拐到腳,差點跌倒。


    jim快步上前攙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逞強隻會讓妳出糗,我看妳還是在這多休息一會兒吧。」


    「我說我沒事……」明岑嘴硬。


    依偎在他懷裏,她感覺允聰彷佛回來了,心中壓抑許久的悲傷,終於潰堤,她無聲地落下淚來。


    jim向來對女人的淚水極為反感,但此刻,他不但沒有責備她的情緒化,反而收起剛剛的疾言厲色,語氣和緩地說:「或許我剛才語氣凶了些,但我並沒有責備妳的意思,我隻是……」


    「不!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因從未有如此反常的表現,所以明岑一時找不到理由解釋。


    jim望著她,哭泣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他大可像以前一樣,瀟灑的轉身就走,但他沒有這麽做。


    或許,他是欣賞她明明早被看穿,卻還是不肯認輸的倔強吧。


    他已經看厭歐洲女人的主動,麵對這東方女人的矜持……不知怎麽地,他就是覺得她非常惹人憐愛。


    他看看表,宴會快要開始了,但他不想錯過她……


    急中生智,他突然想到一個留住她的方法。


    「妳精神狀況不好,臉色也很差,不如我先派輛車送妳回去休息,妳住哪家酒店?」


    明岑坐在沙發上,沉默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別害怕,我可不是無聊的好色之徒,這隻是基本禮貌。」


    明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的問著:「你是台灣人嗎?」


    「算是吧。我母親是台灣人,不過我從小在法國長大,對台灣的一切很陌生。」jim坦然的說。


    「這麽說……你從來沒到過台灣?」


    「因為工作去過幾次,但都隻是短暫停留,並沒有待多久。」


    「那……你在台灣也沒有親人或朋友囉?」


    明岑急切的態度讓jim開始有了戒心。


    「有的話也是我母親的家人,但是都很少聯絡。」他坐到她麵前,雙眼審視的盯著她看,「妳問這些做什麽?」


    「我……」相較於jim的坦然,明岑就顯得太小心。


    「別說沒什麽,對一個陌生人做這麽仔細的身家調查,總該有個合理的解釋吧?」


    「因為你很像我一個朋友。」她誠實說。


    「像妳朋友?」jim這才恍然明白。


    原來從兩人接觸的第一眼起,那隱含深情的目光,都隻是對另一個人的移情罷了,而他竟然以為她是對自己有好感,甚至是想製造投懷送抱的機會……


    一想到自己被耍弄,他就莫名的光火起來。於是他微揚下巴,換上一副漠然的神情。


    「這男人是妳的情人還是……」


    「都不是!」明岑斷然否認,「他隻是個朋友。」


    「妳看我的眼神深情款款,說『隻是朋友』似乎太牽強。」


    「什麽深情?那隻是你的想象,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我的私人關係。」


    「是沒必要,我也沒有興趣知道。」jim起身,準備回到會場去,「我隻是想奉勸妳,最好別再用那種眼神看人,這是義大利,不是台灣,妳那種充滿暗示的眼神會讓人誤以為妳想……」


    「什麽?」明岑對那暗示性的語氣感到不悅。


    「一夜情對歐洲男人來說,實在不算什麽。」jim警告道。


    「我覺得是你自己太自戀,以為每個女人都對你有意思。」


    「妳說什麽?」


    「我承認自己有點失控,但說我用眼神誘惑勾引你,這實在太誇張了。」


    「是嗎?」jim上前一步將她拉起,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下巴。以他過往的經驗,知道女人最喜歡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


    明岑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麽做,從沒跟男人這麽親近的她,一下子愣在那,完全不懂反應。


    jim沒想到她驚愕的表情是這麽吸引人,本來隻想逗逗她,卻在望進她眼睛的瞬間,無法控製的吻了上去。


    那唇像是沾了露水的花瓣,散發淡淡清香。那柔軟騷擾他的理智,挑逗他的定性。她那纖瘦嬌小的身體彷佛一碰就碎,讓他油然而生一股保護之情。


    jim本來覺得這女人道行高深,擅於挑弄男人的好奇心,連他都不自覺被操控,但幾秒後,當他發現懷中的她羞澀得紅透了臉,才發現自己看走眼了。


    她根本不是什麽情場老手,隻是顆稚嫩的青蘋果!


    他略顯驚訝地拉開她,而雙腿幾乎無法站立的明岑,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他,跌坐在沙發上。


    「你怎麽可以……你太卑鄙了!」明岑羞惱難當地指控著。


    「我可以為我的魯莽道歉,但男人會被女人吸引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妳……」


    「不要再為你自己的卑劣行為找借口了!」她不敢抬起紅透的臉,隻能用語氣表達自己的氣憤,「我並沒有引誘你,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明岑忿忿起身,打算離開,但jim拉住她的手,語氣軟化:


    「妳休息一下,等我忙完送妳回去。」


    「不用麻煩了。」明岑甩開他的手說:「既然我們溝通有問題,我想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這時,助理又慌慌張張的敲門進來。


    明岑就趁著他們兩人說話時,走出房門。


    這真是個荒謬的錯覺!忍著胃痛,彷佛身後有追兵似的,她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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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身心疲累,明岑卻失眠了一夜。


    一大早,她隻喝了杯咖啡,便匆匆趕往會場,開始記錄的工作。


    因為是展覽的第一天,幾百坪的場地湧入來自世界各地的時尚界人士,還有近百家媒體在場外采訪,拍照。


    明岑帶著繪本和筆記本,在禁止拍照的場內細心將作品的重點畫下,然後加注一些創作的動機和感想。


    一投入工作就忘了時間的她,就這樣忙到下午兩點,連飯都忘了吃。


    稍微喘口氣,坐在角落的沙發整理隨身物品時,她才開始感覺饑餓。


    正想著中餐要吃什麽,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有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走出,直朝她而來。


    明岑還沒來得及抬頭,jim已經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繪本翻閱。


    「你!」明岑本來是想責備他的無禮,卻被他的改變嚇到了,她驚愕地望著那張俊美潔淨的臉龐,「你的胡子呢?」


    jim看著她,對自己能引起她這麽大的反應,感到頗得意。


    「不好看嗎?」


    「好不好看關我什麽事。」她撇開眼,實在無法直視那張跟允聰一模一樣的臉。


    「為什麽不看我?」他在她身邊坐下,故意將臉移近。


    「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胡子的我是不是更像妳朋友?」


    「你覺得捉弄人很有趣嗎?」明岑瞪了他一眼,還是無法直視太久,「我朋友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你們一點也不像。」


    明岑拎起背包,冷漠的轉身要走,jim立刻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


    「sorry。」他把繪本還給她,「我無意把氣氛搞得這麽僵。」


    明岑將繪本塞進背包裏,淡淡的說:「不是你搞僵的,我們之間的氣氛本來就是這樣。」


    明岑向左跨出一步,jim則向右再次阻擋著她。


    「這麽說……我們之間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囉?」


    「不是我們,是你而已。我覺得這樣的關係很好,沒什麽需要改變的。」她口是心非說完,立刻撇開眼。


    「為什麽妳對我有這麽深的敵意?」jim說。


    「為什麽你老愛纏著我?」


    這樣你來我往的對話,讓jim感到非常新鮮,他笑望著她,心底湧出一股征服欲。


    就在兩人沉默對望的當下,有個工作人員過來問了他一些事,他板起臉孔,用嚴肅的語調一一交代清楚。


    他那種沉浸在工作中的認真神情,根本就是允聰的翻版……等那人走了,明岑一時還無法從失神的狀態中恢複。


    jim走過去,輕拍她的臉,「怎麽啦?」


    「沒什麽。」


    她想起昨晚和今天都在會場看到他,而且從他的穿著打扮、舉止談吐看來,他似乎擔任著蠻重要的職務,於是她問:


    「這次的展覽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我是noir的執行董事,也是這次展覽的企畫總監。」jim在她臉上看到詫異的表情,「怎麽,這頭銜嚇到妳了?」


    「你的身分與我無關,有什麽好怕的。」她表麵上不在乎,但心裏卻對他年紀輕輕,就能在一個外國人的公司裏位居要位感到佩服。


    而擅於觀察人的jim,早就看穿她的心思。「我喜歡看妳口是心非的模樣。」


    「你!」明岑覺得自己怎麽都說不過他,還是走開的好,「我不打擾你工作,我自己也有事要忙,再見。」


    她怕他會再次上前攔阻,幹脆轉身朝側門走去。


    jim這次追上來不再擋住去路,而是直接抓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想怎樣?」


    jim嘴角泛著笑,挑了挑眉說:「我請妳吃飯。」


    「我不餓。」


    話才說完,她的肚子立刻叫了起來。明岑緊抓肩上的背帶,臉頰霎時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潮。


    「跟我在一起讓妳覺得不自在?」


    明岑沒有回答,但她的臉卻更紅了。


    「放心,我沒別的意思,單純的隻是吃個飯,聊一聊。」


    「我跟你無話可說。」這話一出口,明岑就後悔了。


    但jim絲毫不以為意,笑說:「妳忙了一早,也該休息了,後麵那條街有間不錯的餐廳,就算不說話,去那坐坐也行。」


    「你真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他沒有為自己解釋,隻是像昨晚宴會那樣攬著她,穿過人牆離開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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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熱鬧的街,jim依然用那理所當然的態度牽著她。


    才短短不到幾分鍾,她已經屈服在他的威儀之下,忘了自己原有的堅持。


    令她不服的是,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使出什麽手段,自己竟然就甘願臣服。最後明岑歸納出原因,一定是出在他那張臉上。


    走著走著,明岑從店家的玻璃櫥窗看到兩人交迭的身影,那一瞬間,京霏在葬禮上哭泣的臉龐就這麽閃進腦海,明岑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推開。


    「怎麽啦?」jim問。


    她不說話,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jim手插口袋繼續走著。「妳很怕我?」


    「不,我隻是不習慣跟陌生人這麽親近。」


    「但妳看我眼神卻一點也不像陌生人。」


    「那是因為……你不要再提了。」她轉過頭,故意看著櫥窗裏的展示。


    「為什麽不提?我對那個男人還挺有興趣的。」


    「沒想到堂堂noir的執行董事,對別人的隱私也有興趣。」


    「別人我沒興趣,我隻對妳很好奇。」


    明岑噤聲,對他越來越坦率的言談快招架不住了。


    這時,兩人剛好走到十字路口,當燈號一變換,明岑立刻小跑步的奔過馬路。


    jim看著她的背影,暗自忖度該怎麽打破僵局,邁出第一步。因為從沒女人能在初識時就強占他所有思路,牽引著他的視線。她越是想逃,就越引得他想追根究底,急於窺探。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想多問些跟他很像的那男子的事情,因為那極有可能是母親不願提及的過往,和自己失去的童年記憶。


    「妳的義大利文說的這麽好,以前來過義大利嗎?」他問。


    「在英國念書時,嘉年華和八月節都會跟同學來這玩。畢業之後則是工作的關係,每年至少會來兩三次。」


    「這麽說來妳並沒有在這長住?」


    「沒有……也沒機會吧。」


    「這一次呢?有沒有興趣多留幾天?我這有房子,可以讓妳小住一段時間,好好享受一下義大利的悠閑時光。」


    「什麽?」明岑不掩驚訝的望著他。這男人究竟把她當成什麽樣的女人啊?「這不太好吧,萬一你女朋友生氣,我可擔待不起。」


    「這一點妳完全不用擔心。」


    他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明岑猜不透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走在街道上,明岑這才發現他原本鮮少笑容的臉龐,在金色光線的照耀下,散發著動人的溫暖。偶爾他不經意地回頭微笑,帥氣的模樣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看著他、觸碰著他,明岑再也無法用「錯覺」兩個字來敷衍自己了。


    走了約十分鍾,他們在一間有著兩扇褐色木門的餐廳前停下。


    jim推開門,側身讓明岑先進。


    這間充滿義大利風格的古樸小店,原木的桌椅散發著陳舊卻溫馨的氛圍。掛在牆上的相框,桌上的花瓶、小調味罐,天花板的古老黑色吊扇……都存在時間的痕跡。


    望向窗外,紫色、紅色的天竺葵迎風搖曳,對街的露天咖啡座裏悠閑喝著espresso的人們,誇張比著手勢,臉上的笑和花朵一樣燦爛。


    jim端起酒,看著明岑的臉,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嘴角不自覺泛著笑。


    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悠閑的坐下喝杯咖啡,明岑的笑臉和那好奇的神情,都讓他暫時放下工作的煩累,重新品嚐生活的甜美。


    上菜時,笑聲爽朗的老板跟jim用義大利文交談。


    「好美的女人,是你女朋友?」


    jim笑而不答。


    老板滿是胡子的寬臉,泛起向日葵般的笑,轉身離開前,還特意對明岑點頭示意。


    他一走,明岑立刻抗議:「你為什麽不否認?」


    「妳很介意?」jim知道她聽得懂義大利文,因此直接回答。


    「這跟介不介意無關,沒必要讓別人誤會吧?」明岑埋怨的喝了口酒。


    jim坦然笑著,「妳是我第一個帶來這的女人,所以他才會誤會。」


    「你真奇怪,難道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別人?妳是指妳,還是……」


    「我是說你女朋友。」明岑直接打斷他的話,「就算她不介意,你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不但大方的逛街散步,還邀陌生人回家住。」


    「妳為什麽這麽介意她的感受?」


    「我隻是將心比心,站在同是女人的立場想而已。」


    「我一直以為女人是善妒的,看來我要重下新的定義了。」jim放下酒杯,笑望著她,「不過妳不用這麽擔心,因為我現在並沒有女朋友。」


    明岑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似乎過於專注在這話題上。為了掩飾不知所措的情緒,她抓起杯子猛灌了半杯紅酒。


    還好接著便開始上菜,暫時化解尷尬的氣氛。


    兩人低頭各自品嚐著美食。


    過了一會兒,jim突然抬頭問:「妳這次來準備待多久?」


    「三、四天吧。」


    「這麽趕?」


    「我台灣還有工作。而且……有個朋友心情不好,我想早點回去陪她。」


    「男的女的?」


    「這與你無關吧。」明岑瞥了他一眼,然後專心吃著麵前的食物。


    jim捧著酒杯,靠回椅背,「介不介意說說那個男人呢?為什麽這麽急著回去陪他?」


    明岑一聽笑了出來,「我當然不介意,因為我要陪的是個女人。」


    「那妳昨天問我那些問題,不是跟那男人有關嗎?」


    「是有關,但……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算了,你就當是閑聊,別在意。」


    他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問道:「妳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姓秦?」


    「你知道?那你……」


    「我隻知道這麽多。」jim立刻撇清,並且解釋說:「我中文名字叫倪靖,母親是台灣人,但我是在法國出生長大,大學畢業就進了noir的企畫部,三年後升任副總監,專責歐洲所有事務。現在是noir的執行董事兼企畫總監。」


    「執行董事身兼企畫總監?你在noir的分量一定很重。」


    倪靖笑而不答。


    明岑抿著唇靜靜思索倪靖剛說完的身世,沉默了幾秒才再開口:「那你父親……」


    「我母親從未提過。這話題在我家是個禁忌,因為每次提及,我母親就會哭,所以我舅舅不準我問任何關於我父親的事。」


    「那你怎麽知道他姓秦?」


    「我母親兩年前過世,我整理遺物時發現一本日記和信件,裏麵曾經提過。之後我憑這線索派人去查,但因為範圍太廣,所以沒查到什麽。」


    明岑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如果照他的說法,這當中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隻不過是個局外人,如果說了什麽,之後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這是她擔不起的責任。


    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沉默。


    「怎麽了?」


    「沒什麽。」她做出一個輕鬆的笑臉,繼續說:「聽你說完,我才發覺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世上長得像的人這麽多,我似乎太大驚小怪了。」


    倪靖本來期盼能聽到些什麽,好解開多年的謎團,卻發現她的態度前後一百八十度轉變,所以他幹脆直接問:


    「我跟他到底有多像?」他突然把臉移近,「誠實的回答我。」


    明岑瞥了他一眼就想移開目光,倪靖卻伸手托住她下巴,強迫她直視他。


    「我想我隻是一時眼花,現在看來……你們一點也不像。」


    倪靖知道她在扯謊,但並未拆穿她。隻是從明岑的態度看來,他隱約可以猜出自己在台灣有個長得很像的兄弟。


    他鬆開手,坐回位子,深沉的目光緊盯著她。


    她無法承受這樣的眼光,於是起身,抓起背包,「謝謝你請我吃飯,時間差不多,我該走了。」


    她剛走過倪靖身邊,就被他伸手攔下,「什麽時候我還能見到妳?」


    「這一陣子是沒機會了,若你有機會到台灣,記得來找我。」她禮貌的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倪靖握住她的手,不是回禮,而是將她拉近自己。


    「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我朋友有個小聚會,妳陪我一起出席。」


    「不行,我晚上有事。」


    「有約會?」


    「不是。」明岑考慮幾秒,決定據實以告:「我今晚必須整理資料,不然回去沒法交差。」


    「隻是去露個臉,不會耽誤多少時間。而妳要的資料、照片,我會一樣不缺的全部提供給妳,這應該沒問題了吧?」


    「你的好意我心領,我不想再麻煩你。」


    明岑越堅持,他的態度就越強硬,因為從沒有女人敢如此直接拒絕他的邀約,她的不在乎不知不覺引起他更大的征服欲。


    「這說法我不接受。」


    他湊近她的臉,彷佛要吻她似的。


    明岑一下子愣住,心想:不想去就不想去,我幹嘛還要找理由搪塞你,這人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這樣僵持不是辦法,她隻好編了個借口說:「我這趟隻帶一套禮服來,總不能要我穿襯衫牛仔褲赴宴吧。」


    「禮服這小問題我來解決。」倪靖笑著用手指拂過她的下巴,「下午我會派人把禮服送過來,妝扮一下,六點我準時來接妳。」


    「你!算了!」明岑歎了口氣,不再與他爭辯。


    倪靖因她的妥協而露出滿意的笑,並在問了她所住的飯店後才甘心放開手。


    兩人並肩走出餐廳,他送明岑上車後,將臉伸進窗口親吻她的臉頰,「晚上見。」


    明岑害羞的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自覺臣服在他霸氣的姿態下。


    車子越走越遠,明岑百感交集。她失常的表現,真的隻是因為他長得像允聰嗎?但像歸像,他終究不是「他」啊!


    她望向窗外,不敢再往下想。就當這是場夢,離開後、夢醒時,一切就會回到真實世界中。


    但盤算歸盤算,誰也沒想到,這場邂逅會是一場風暴的揭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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