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上課,米嘉嘉立刻繃緊了神經,每天都為了跟上落後的進度而挑燈夜戰,常常為了k書,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


    但對她來說,比起以前的苫日子,這種隻為學業煩惱的生活實在太幸福了。


    接連幾天,聶見凱也都早出晚歸,看不見人影。


    知道他在為工作忙碌,米嘉嘉也不打擾他,兩人就這麽各自分頭努力著。


    在聶家待的越久,米嘉嘉的地位和角色也就越清楚。


    她是聶見凱未婚妻的事,已在聶家上下達成共識,傭人對她的態度不但和善而且恭敬,這讓米嘉嘉的心更加安定了。


    這天,她正為即將而來的期中考努力苦讀。


    下午吃過點心,她暫時離開書桌到後院散散步。


    這百餘坪的草地花園在兩園丁的悉心照顧下,草木繁盛,處處生氣盎然。


    走過花園,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不知不覺將她帶進濃密的灌木叢中,眼前雖然有路,但周圍的氣氛顯得有些陰森沉靜。


    她又走了幾步,發現已經看不到聶家大宅子的紅屋頂,於是想回頭。


    這時,旁邊的樹叢傳來聲音,接著,有人撥開樹叢——


    見到米嘉嘉,那人也用同樣驚訝的眼神看她。


    “是你!嚇我一跳。”她望著身上、臉上都沾著顏料,手中還握著書筆的聶見帆,突然笑了出來,“你在這幹什麽?”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聶見帆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會兒,隨即走出樹叢,沿著石子路走下去。


    “你不來嗎?”


    他回頭,招手示意米嘉嘉跟著來。


    走過這一段幽暗的小徑,轉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明亮起來。


    一幢白色木屋矗立在那,跟前麵的花團錦簇比起來,雖然有些荒涼雜亂,但卻充滿世外桃源的清新與自然。


    米嘉嘉跟著聶見帆繼續朝屋子走,直到登上階梯,她才問:“你住在這?”


    “嗯,這是我的私人工作室。”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真抱歉。”她怯怯的停下腳步。


    “也沒打擾,我剛好在休息。除了老哥,平常隻有王嬸會送吃的過來。”他撇撇頭,大方的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參觀一下吧!”


    “見凱也會來?”


    “當然,他是我最忠實的支持者呢!”聶見帆邊說邊推開木門。


    米嘉嘉一踏進屋內,便好奇的左顧右盼,對裏麵每樣東西都很有興趣。


    這屋子的裝潢並不同於一般居住的地方,它沒有客廳、房間,更不用說沙發、書櫃之類的家具用品。


    一樓相當寬敞,沒有任何隔間,牆邊有張大方桌,上麵放了許多顏料、畫具,旁邊則是一個高大的置物櫃,裏麵堆放了許多畫架、畫布和未完成的作品。


    “很抱歉,你來了這麽久……我們都沒好好聊過。”


    “幹嘛這麽客氣,你忙工作要緊,跟我……來日方長嘛!”


    接著,米嘉嘉像個好奇的孩子,不斷在屋裏走著看著,還不時發問。


    聶見帆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說:“我哥,他對你好嗎?”


    “很好啊!”米嘉嘉回答時,雙頰迅速染上兩片紅暈。


    “我聽我爸說……你們準備結婚?”


    “很扯吧!”她伸伸舌頭,自嘲的說,“都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事,聽說婚約是在我出生後沒多久訂下的。我剛聽到時,好像被雷轟到了一樣。”


    “你可以拒絕啊!沒有愛做基礎的婚姻不會幸福的。”聶見帆說完,才想起自己答應聶見凱不說起此事的。


    “是沒錯啊!但是……”她站在一幅畫前麵,雙手背在身後,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對我真的很好,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對我,所以……”


    “要跟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過一輩子,你不怕嗎?”


    “開始當然怕,但現在不會了。”米嘉嘉迎向他的目光,堅定的說。


    聶見帆看到她沉浸在幸福中的表情,實在不忍心將真相說出。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時,米嘉嘉站在一幅掛在房子中央,足足有一層樓高的畫作前呆望著。


    “你覺得怎麽樣?”


    “我哪懂啊!”米嘉嘉搖搖手,退後幾步。


    “不用妄自菲薄。每個人與生俱來都有對藝術的鑒賞力,沒學過的人直覺更是精準。”他走到畫布前,不甚滿意的說:“這是我個展最後一幅展出的作品,但我不是很滿意。”


    “那我還是不打擾你工作了。”


    “等等。”聶見帆立刻將她攔下來,“畫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無關。”


    “看了你的畫,其實我有一個感覺。”


    “請說。”


    “聽了你可不要生氣。我覺得,因為不懂,所以如果我去看畫展,一定是希望看到一些我能了解的東西。”她往其中一幅抽象畫麵前一站,說:“與其畫這些抽象的東西,倒不如畫些簡單,容易懂的。”


    “簡單……容易懂的?”聶見帆反覆思索著這句話。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什麽,突然衝到畫布前,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刀子直接往上刺。


    一下子,好好的一幅畫已經變成破爛不堪的布條了。


    米嘉嘉嚇得愣在那。


    “這不是準備展覽的作品嗎?我隻是胡說的,你幹嘛這樣?”米嘉嘉自責的說。


    “不,你說的沒錯,這種東西拿出去展覽,真是笑死人了。”


    “就算不滿意,也可以修改,用不著毀了它吧!”


    聶見帆轉過頭,一雙冷峻的眼直盯著她瞧。


    “對不起。”米嘉嘉深深覺得是自己多話釀成的禍,因此滿臉愧疚。


    “重新開始或許有點晚,但……值得一試。”


    “你說什麽?”


    “讓我畫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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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


    正在吃飯的聶見凱,一聽完聶見帆的建議,立刻就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發起飆來。


    “為什麽不行?”聶見帆不以為然的繼續吃。


    “你朋友這麽多隨便找誰不行,為什麽偏偏要嘉嘉?而且她的身分也不適合。就算她不是聶家的人,以她這身高、外型,哪符合模特兒的條件?”


    “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米嘉嘉聽了立刻放下碗筷,不服的瞪著他。


    “我說的是實話。”聶見凱不但堅持立場,而且表情嚴肅得嚇人,“畫你這種身材,哪有什麽美感可言。”


    “你太過分了!”米嘉嘉氣的輕吼。


    “我說錯了嗎?你不要以為現在這個樣子夠美了。想想你剛到這時,那種街頭混混的可怕模樣,要不是我下工夫幫你重新打理,能見人嗎?”


    “是喔,那種活像是布袋戲裝扮的品味,稱得上時髦有氣質嗎?隻有你那落伍的審美觀才會覺得好看。”


    聶見帆一聽,忍不住噗哧一笑,一旁觀戰的聶豐也樂的嗬嗬大笑。


    聶家的餐桌上,好多年都不曾這麽熱鬧了。


    而自從聶見凱接任總裁以來,再沒人敢這麽對他說話。因此,父子倆都想豎起拇指,佩服米嘉嘉的膽識。


    “還敢笑?都是你惹的禍端,還在那幸災樂禍?”聶見凱將炮口對向聶見帆。


    但他隻是聳聳肩,露出一副與我何幹的表情。


    表麵上,聶見凱對這件事似乎感到很不悅,但隻要仔細觀察,便可察覺隱藏在其中的妒意。


    “好,要怎麽樣隨便你,我不管了。”


    聶見凱用力拍桌,接著憤而離席,留下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


    “對不起。”米嘉嘉難堪的說。


    聶豐搖搖頭,一臉和藹的說:“這樣很好,是該讓他把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


    “是啊是啊,你千萬別在意。”聶見帆也跟著安慰。


    “見凱是該學著妥協和讓步。因為商場上不可能有永遠的贏家,要是他不能學習麵對挫折,將來會吃大虧的。”聶豐又說。


    接著,他轉望著聶見帆說:“你畫畫的事我一向不幹預,但怎麽說,嘉嘉都是聶家未來的媳婦,也是你的嫂嫂,這當中的分寸,你自己要拿捏清楚。”


    “爸,我知道。”


    “那就好。”他微笑起身,回頭對王嬸說:“沏壺茶送到書房來。”


    “是。”


    餐桌上隻剩下米嘉嘉和聶見帆。


    “聶伯伯的話我還是聽不太懂耶!”米嘉嘉端起碗,將剩下的飯吃完。


    “沒關係,時間到了你自然會懂。不過畫畫這事就說定了,我們就從明天開始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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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米嘉嘉在聶見帆的畫室聊了一會兒,溝通畫畫時該注意的事項。


    接近午夜,她才帶著疲憊回到房間梳洗,準備睡覺。


    洗完澡,她頂著濕淋淋的頭發踏出浴室,身上隻穿了一件絲質襯裙。


    當她拉下頭上的毛巾,才看見房裏站著個人。


    她頓時愣了兩秒,一反應過來便高聲叫著:“你……你在這幹嘛?”


    聶見凱上前拉住正要後退的她,身上濃濃的酒氣醺得人頭暈。


    “你喝酒了?”


    “嗯……”


    “好端端的,幹嘛喝這麽醉?”


    聶見凱不理會她說的話,直接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抱著。


    他這舉動雖不是第一次,但還是令米嘉嘉有些不知所措。當他的手開始在她背脊上遊移,米嘉嘉立刻扭動身體想掙脫。


    “你到底要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先放開我。”


    聶見凱張開強而有力的臂膀,攔腰將她抱起。


    她使盡全力,雙腿不斷在空中踢踹,還是無法逃脫。


    聶見凱抱著她走向床邊,輕鬆將她甩到床上。


    米嘉嘉一翻身,想趁機逃跑,聶見凱卻先一步將堅實的身軀壓上來,雙手一扣,讓她無法動彈。


    米嘉嘉喘著氣,感覺身體開始發燙發熱,聶見凱沉重的呼吸聲更是令她心跳加速。


    “你到底……”


    聶見凱沒讓她說完,便將剩下的話全吞進嘴裏。


    他的吻還是那麽溫柔。


    混雜著苦澀的酒味,米嘉嘉也覺得自己有點醉了。


    在不到一分鍾的溫柔愛撫後,聶見凱開始失控,動作也變得狂野強勢,甚至帶著些懲罰的意味。


    米嘉嘉不喜歡這種被脅迫的感覺,於是她轉頭,想避開他的吻。


    但她的反抗卻引起聶見凱更多的征服感,他將手探進她裙底,並熟練的將她的肩帶褪下。


    米嘉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但卻無力阻止。


    她害怕……卻不知該怎麽讓他停止。


    沒多久,她便一絲不掛的被他壓在身體下麵。


    沒想到這時,聶見凱突然坐了起來,凝視著她。


    “你為什麽不拒絕?你不是這麽逆來順受的人。”


    米嘉嘉也坐起來,順手抓起被單遮住身體。


    “反正我遲早是你的人,如果你要這樣得到,我也不在乎。”


    “我說的不是我,是見帆……”聶見凱的視線從她赤裸的胴體移轉到臉上,那妒意清楚映在他眼中,“你這麽執意要當模特兒究竟為什麽?”


    “他是你弟弟啊!你一向不是最支持他,怎麽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反對呢?”


    “我……”


    “我前幾天去他的畫室,他當著我的麵,將一幅展覽的作品毀了。這次展覽攸關他事業的成敗,我也是聶家的一分子,能幫為什麽不幫?”


    “要幫也該有個限度,難道你一點都不怕在他麵前寬衣解帶?”


    “什麽?”米嘉嘉疑惑的迎向他的視線。


    她這才發現,在他那憤怒的眼眸下,充滿了嫉妒。


    “你這個大傻瓜。”她拉起被單遮住紅透的臉,“我怎麽可能……”


    聶見凱知道她已經看穿他的心,於是欺身過來,扯下被單,緊緊吻住她的唇。


    “我……”米嘉嘉趁他將唇往下移時,聲音微顫的說:“我是……”


    “噓……我知道。”聶見凱按住她的唇,順手將床單拉起,遮住她的身體。


    “我不是那種硬來的男人,而且我要讓你的第一次留下美好的回憶。”


    平常伶牙俐齒的米嘉嘉,這會兒舌頭卻像打結一樣,根本不知該怎麽回應。


    她隻知道,自己依戀著他的吻,無法克製的渴望他的擁抱……


    “剛剛嚇到你了吧?sorry,我酒喝多了。”


    “嗯嗯。”她搖頭,絲毫不介意他的失控。


    “好好睡,我走了。”


    “見凱……”


    米嘉嘉很想留住他,但是話到嘴邊,突然覺得自己太大膽,於是又住口。


    聶見凱笑笑,用手撥開她額前的發,輕輕印上一個吻,什麽都沒說的退出了房間。


    米嘉嘉用床單遮住半張臉,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半晌都還回不了神。


    唉,她今晚一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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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飯店的落地窗前,向伊良邊抽煙邊翻閱手中資料。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他將看完的資料交還給調查的人,“辦的好,我還以為這個聶見凱有什麽天大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向先生,其實這些資料本來查不到,要不是因為聶家最近有了動作,恐怕沒這麽順利。”


    “我想他是急了。這件事要是不盡快搞定,。雷霆集團損失的豈止是金錢,我看連名譽聲望都會一起賠上。”


    “那接下來還要查什麽?”


    “繼續盯住他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消息都要跟我回報。”


    “是。”


    那人微微鞠了個躬,輕聲的轉身退出房間。


    剛好這時,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褲裝的安瑀,蓮步輕移的走進房間裏。


    她狐疑的回望和自己擦身而過的人,順口問:“那是誰?”


    “辦事的人。”向伊良隨便應。


    安瑀也沒興趣追問。


    她坐下來,急切的望著他,仿佛有好多話想說。


    “我找到你說的那個女人了,不過她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向伊良低頭沉思,許久,才抬頭說:“這著棋我得留著好好利用。幹脆……把她接到你家就近照顧好了。”


    “開什麽玩笑?我幹嘛平白無故照顧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她是……”向伊良試著解釋,但安瑀根本不聽。


    “我才懶得管她是誰。那種快死的人還是離我遠點。”


    向伊良搖搖頭,湊近她,低聲說了一些話。


    聞言,安瑪先是皺眉,隨即麵露驚訝的神情問:“你說那女人是……那你是想……”


    “你別管我想幹什麽,我問你……現在願意照顧她了嗎?”


    “既然你都這麽說,我當然可以配合。不過這麽做會不會太殘忍?”安瑀不自覺起了同情心。


    “你心軟了?那你可要想清楚,放棄的除了聶見凱,可是還有聶家少奶奶的位子喔!”向伊良語帶威脅的說。


    女瑀急忙搖於撇清,“哎呀,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趕走米嘉嘉,不想傷害其他人。”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旦決定做,隻求達到目的,其他的……不必管那麽多了。”


    安瑀見他一臉冷酷,心裏慶幸自己跟他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


    “好吧!”即使她還有點遲疑,但表麵上還是完全的配合,“我照你的計畫去做就是了。”


    向伊良微笑點頭。


    事情順利固然值得高興,但如此沒有挑戰性,反而讓他有種不盡興的失望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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