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風和麗日,是個作畫的好天氣。


    白墨坐在書桌前,毛筆飽沾墨色,在宣紙上精細勾勒著。


    “你在幹嘛?”


    右手一顫,毛筆一歪,筆鋒不受控製地在畫作上帶出了一抹。白墨放下毛筆,無奈地看向這個闖入者。


    “你怎麽都不敲門?”


    “嘖,我們可是室友!敲門多見外!”陸染嚼著蘋果湊過來,“你會畫國畫?”


    “恩。”


    “誒呀!不錯呀!來,快給我畫一幅!”


    白墨把筆墨放好,不太想理會這隻讓他頭疼的神經病。


    “你要是不幫我畫,今天我就睡你這兒了。”陸染笑的燦爛至極。


    “......”


    白大公子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隻覺得牙根子原因不明的發/癢,卻又無可奈何。


    認命地提起了筆,白墨指揮:“坐那兒,坐好了啊。”


    陸染聽話的放下了蘋果,正襟危坐。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必是要借此機會讓陸染多坐一會的。但是白墨不會。


    他認認真真、誠誠懇懇的,真的給陸染畫了一幅畫。


    陸染揉揉坐的僵硬了的腰,看著白墨畫上的自己,眼睛裏不禁染上了喜悅,卻仍故作挑剔狀:“沒畫出朕的神/韻啊!”


    “(* ̄︿ ̄)”這種東西你並沒有。


    “╮(╯▽╰)╭誒呀,勉強算是能看吧。”


    “( ̄_, ̄)”


    “為了報答你的畫,不如......”


    “(﹁﹁)~→”


    “不如我也給你畫一幅吧!”


    “......你又在想什麽招數?”白墨不信。


    “這次是真的。”陸染難得正色,“你等我一下。”


    他這樣故弄玄虛,反而讓白墨真的有了點興致,見片刻後陸染抱了一堆東西回來,不由道:“你這是......”


    素描?


    畫板、鉛筆、畫紙。


    沒有一樣能跟眼前這個人聯係到一起啊!


    然而麵前的人卻確實有條不紊地拿起了這些東西,將畫板擺到了架子上,然後望向他:“坐好!這次我來畫你!”


    “......”


    白墨隨意地擺了個姿勢,陸染卻真的認真地畫了起來。


    暖春時分,陽光正好,少年眉目溫和寧靜,拿著畫筆仔細琢磨著,連眼角的淚痣都少了幾分跋扈。


    哎......要是他能一直這麽安靜就好了......白墨在心中默默歎息。


    畫了好一會,陸染終於收了筆,將畫得意地遞給了白墨。


    “怎麽樣?畫的好吧?”


    還真的不錯。


    畫上的人眉眼清淡如水墨,嘴角彎著柔和的弧度。似乎是在出神,他眼神中似霧非霧,略帶迷離,這溫柔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著他心愛的人一般。


    筆法細膩,線條流暢,把握精準的空間感使得畫上之人栩栩如生,足見作畫之人畫工之敦實。


    抬頭看了看瞪圓了眼睛,和小狗一樣等待著表揚的陸染,白墨忍俊不禁:“不錯。”


    “o(*≧▽≦)ツ我就知道!朕的畫技,那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哈哈哈!”


    “......”白墨懶得再去理這個又犯病了的腦殘,白了他一眼,卻把那副畫仔仔細細地放了起來。


    ***


    今天是練習生期正式開始的日子,早上七點半溫辭就已經收整好來到練習室了。


    “你跟過來幹嘛?不是說要等到八點整再來嗎?”溫辭回身看著這條“小尾巴”。


    梁崢一臉無辜狀:“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什麽八點整?誰?”


    “......”


    努力地屏蔽了這個厚顏無恥的人,溫辭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七點五十之前,剩下的幾人也都陸續到了,明顯對於第一次訓練還是很重視的。


    “誒?少了一個?”溫辭掃了一眼,是七個人。


    “他還沒來報到。”楚衡無麵無表情,“名字是蘇臨淮。”


    昨天晚上梁崢就跟眾人都打過招呼了,所以現在身份不明的就隻剩下了這個“蘇臨淮”。都已經開始正式的訓練了,這個人居然還沒有到,眾人都很是好奇。


    “蘇臨淮是咱們團裏的作曲主力,現在正在為我們第一首主打歌譜曲,所以還來不了。”說話的人正是好久不見的林己正,旁邊跟著丁含煙,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這位是丁含煙,總助理。”林己正給幾人介紹,言簡意賅,“這位是程路崎,你們的聲樂老師。”


    這位聲樂老師據說已經三十多了,但是卻長了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也隻有20出頭的樣子,見溫辭他們都望了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臉紅著打了招呼。


    梁崢見了,略帶玩味地笑了笑:“老師怎麽臉紅了?是不是見我們長得太帥,被shock到了?”


    “啊?不,不是......”


    “( ̄^ ̄)哦?那就是覺得我們長得不帥嘍?”


    “不,也不是......”程路崎慌張擺手。


    “嘖,老師你好糾結呀,到底帥還是不帥呀?”


    “......”


    溫辭微微握拳,使勁掐了下大拇指,決定離這個精神病遠一點。結果還沒挪出一步,卻被梁崢拽了回去,直接圈到了懷裏。


    溫辭:“(__)ノ|......”


    見到了這一幕,已經對梁崢秉性有所了解的幾人都對溫辭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林己正倒是微微帶了點笑意,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


    對於娛樂圈來說,想要嶄露頭角,光憑實力是不夠的,緋聞能在很大程度上起到推動作用。


    但是作為男團,與女明星傳緋聞是很要命的,然而幸好現今腐女當道,適當賣腐對於一個團隊來說絕對利大於弊。


    這一點早在最初建團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了,所以才會有兩人一個寢室的安排。


    是的,這其實就是傳說中的——官配。


    公司的安排,幾人心中多少有數。所以麵對這個名義上的“官配”,溫辭也實在不好當著經紀人的麵推開他,怪隻怪,自己命不好,攤上了這貨(ノへ ̄、)......


    雖然在開始就受到了壞學生梁崢的“刁難”,但是在課程正式開始後,程路崎卻仍然極快地進入了狀態。


    與剛剛的害羞靦腆不同,開始授課的程路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認真謹慎,對待幾人異常嚴格。


    “你的嗓子是不想要了嗎?”程路崎摘下耳機走向試音區的遊晟,“這樣光靠喊的話,遲早會把嗓子喊廢掉的。”


    遊晟摸/摸頭,一臉無辜。畢竟是第一次接受聲音訓練嘛,他以前又不是唱歌的。


    耐心地給遊晟講了一些常識,又指出了他的幾點不足後,程路崎將目光轉向了下一個試音的楚衡無:“你要吸取他的教訓,好好唱。”


    楚衡無淡淡地應了一聲。


    見楚衡無如此淡定,溫辭實在是佩服的很,這種平時連話都懶得說的人,現在居然要唱歌,真是為難他了。


    在眾人矚目的期待中,楚衡無上前一步戴好耳麥,清了清嗓子,無視眾人各異的眼光,開了口:


    ......


    “thissummeriingtoaclose.夏日臨近了。andi''mstartingtofigureout.我數著你要回來的日子。”


    清冷的嗓音,帶著低沉的柔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正在像最愛的人訴說。


    “sopleasedon''tforgettocallme.請不要忘了打給我。justtoletmeknow.隻是讓我放心。you''redoingokay''milesawayfromme.我不在你身邊你也過得很好。”


    在最寧靜的夜晚裏在想念那個久別的戀人,思念、不舍,萬種繾綣。


    ......


    直到最後的尾音慢慢在錄音室裏消散,溫辭仍然沒有回過神。


    他望過去,隻覺得楚衡無寧靜的側臉此時似乎寫滿了柔和。


    這聲音中帶著一種魔力,似乎在指引著你靠近他,讓你去通過這一首歌,感受到他平靜外表下內斂深邃的溫柔,然後沉溺於其中,不可自拔。


    雖然不懂聲樂,但是他也能聽得出來,楚衡無唱的好極了。


    而作為聲樂老師的程路崎就更震驚了。


    無論是節奏感、韻律感、對氣息停頓的把握,還有音色和轉折,楚衡無演繹的都堪稱完美!


    甚至可以說,即便是用最嚴苛的專業水準去看,他的表現也是出色的。


    然而沐浴著周遭或震驚或欽佩目光的楚衡無,卻仍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稍稍退後一步摘下了耳麥,然後突然望向了溫辭。


    驟然的相望,讓溫辭的心猛地一顫。


    那個人的眼中還帶著尚未散去的溫柔,這溫柔似乎隔了一層薄薄的霧,卻仍然無保留地傳遞到了他的眼中。


    然而這相望別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打斷了。


    溫辭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隻好看的手掌直接擋住了他的眼睛,隔絕了他的視線。


    在這短暫的黑暗中,有人附在他耳邊,聲音低沉好聽,尾音微繞:“溫小辭,你在看誰?”


    不待他回答,那人又將他轉了過來,朝向自己,微笑道:“你看我吧,我好看。”


    溫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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