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倚著牆靜靜地恢複體力,偶爾打量一下麵前這些人。


    自刀客進入空間後的半小時內,接連又有幾十名玩家進入館內。場館不小,但因大家進來後都不發一言地在一樓隨便找了地方坐下,導致整個館內氣氛壓抑地驚人。


    溫辭抬眼環視了一周,倒發現了件有趣的事。這館裏的人,遠的相貌看不真切,但是離得近的居然各個都麵容姣好,看上去很是賞心悅目。


    難不成,這個遊戲是看臉來的麽?


    他這麵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自然也有人坐不住了,剛開始隻是模糊的嘟囔,後來便有人直接叫出聲:“各位,這裏有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問話這人一身墨色直裾,看上去像是個書生,但卻沒什麽斯文的感覺,倒有些憨直。


    有人抬眼回道:“我們如果知道的話,還會坐在這裏傻等著嗎?”


    溫辭看了看這個回答他的人,心中一陣無語。一個穿著迷彩裝的現代人和一個穿著漢服的古代人居然能順暢對話,而且還不是在拍電影……這場麵還真是玄幻。


    隻不過,這場景在這個空間中倒真沒顯得多另類,因為這裏比他們倆更奇怪的大有人在。就這麽簡略地掃過去,有穿古裝的,有穿道袍的,還有穿魔法袍的。簡直應有盡有。


    溫辭在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他一開始還覺得這遊戲恐怖,現在卻覺得玄幻感更多一些。


    許是因為那兩個人終於打破了這裏詭異的沉默,繼二人之後,又有人開了口,氣氛也從驚懼變為了焦躁。


    “你們怎麽都打扮的這麽奇怪?是剛剛拍完戲過來的麽?”這次開口的是個女人,穿著休閑裝,明顯是個現代人。


    “什麽是拍戲?”


    “啊?”


    簡直沒有辦法正常交流。


    “你笑什麽?”


    溫辭正在看好戲,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側過身,身旁一個俊秀男子正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不過,這個“一臉奇怪”,純屬是溫辭聯係上他的問題以及他此時的眼神猜測出來的。現實是,這個人根本一點表情都沒有,甚至帶著點冷漠。


    也難怪這人會覺得奇怪,他背負長弓、箭袋,一身古人裝束,在他眼裏,估計溫辭從頭到腳都奇怪的要死,更何況他還笑的這麽不應景。


    “隨便笑笑,不要在意。”溫辭看了下,似乎沒人注意到他們,便也放鬆了些,“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男子搖頭:“不記得了。”


    溫辭頓了頓,又道:“那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嗎?”


    “記得。”


    “……”溫辭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對方的下文,“那你到底叫什麽啊?”


    “楚衡無。”


    “我叫溫辭。”


    “哦。”


    “你那裏,什麽年號?”


    “天德十一年。”楚衡無反問,“你們那裏呢?”


    “沒有年號。”看見對方又是那種強烈不相信的眼神,溫辭連忙強調,“真的,我們這裏不用這種紀年方式。”


    接下來的時間裏,其他人似乎也熟了一些,包括之前的蘇臨淮也走過來隨意和溫辭交談了幾句。


    隻不過自蘇臨淮過來之後,楚衡無倒是不再說話了。他一個人麵無表情地杵在旁邊,卻也不離開。氣氛一時很是尷尬,好在溫辭兩人還都算淡定,堅強地忍耐了下來。


    就在這樣“融洽”的氣氛中煎熬了十幾分鍾後,姍姍來遲的主辦方終於露了麵。


    巨大的電子顯示屏憑空出現於場館上空。溫辭他們或是魔法世界那些人都還好,來自古代的卻大都嚇了一跳。


    “這是什麽?”楚衡無側頭問。


    溫辭淡淡道:“神器。”


    楚衡無:“……”


    顯示屏閃爍,片刻便出現了一個如同圖騰一般的標記,利劍相守,騰雲環繞,中間是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君臨”。


    然後,顯示屏中,一個溫和的女聲開始解釋:“歡迎各位來到遊戲世界,君臨。鑒於玩家歸屬地不同,整個遊戲過程中遊戲方將提供自動翻譯功能,保證所有玩家都能正常交流,都能聽懂遊戲規則。”


    “本遊戲出於諸多考慮,已清除玩家關於遊戲的全部記憶,給您造成的不便請您諒解。”


    “本遊戲玩家分別來自十個世界,各世界風俗習慣大體類似,皆屬我浩瀚中華。由於各關遊戲內容不同,所以其他部分規則將在接下來的遊戲中繼續為各位介紹。”


    “本輪遊戲中,玩家將在本區域內進行遊戲。目前遊戲玩家共31人。本輪遊戲規則如下:稍後每位玩家都將被給予一枚棋子,玩家可以通過任何手段獲得別人的棋子。”


    “遊戲時長兩小時。遊戲結束時,獲得棋子數最多的玩家勝利,將獲得特殊獎勵。”


    “而獲得棋子數少於兩枚的玩家,將被抹殺。”


    “抹殺?”一個女人震驚道,“抹殺是什麽意思?”


    “如您所想。就是徹底的消失。”


    人群中瞬間一片寂靜。整個空間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時的狀態,死寂中充滿了戒備,彼此間盡是敵意。


    “現在請玩家到前麵來領取棋子。”


    又是光芒一閃,屏幕下方已經多出了一個桌子,而桌子上正有31個錦盒整齊排列,每個錦盒中都有一枚玉製棋子。


    眾人接過棋子後,都小心翼翼地藏好了棋子。


    這時,最開始回答問題的那個穿著迷彩服衣服的男人卻突然笑著開口道:“那如果,有人已經得到了別人的棋子,我再把他殺了,是不是,他的棋子都歸我?”


    “是。”


    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是當男子這句話及遊戲方肯定的回答出現時,所有人還是忍不住心中一寒。


    畢竟這裏的人都來自不同的世界,並不是對於所有人而言,殺人都犯法。相反,在某一些世界,弱肉強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那麽,請各位進行準備,遊戲將在五分鍾後正式開始。”


    遊戲方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屏幕及桌子便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立於館中央的一個古式立鍾,鍾擺“噠噠”作響,在這安靜的館內帶出一股說不出的陰冷。


    “你功夫如何?”溫辭問楚衡無。


    “還好。”


    想來古武世界的人多少都有點功夫的,怎麽說也比他強:“我們聯盟吧。”


    溫辭甚至想好了說辭,諸如“我提供我們世界情報”之類的,卻沒想到楚衡無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道了聲:“好。”


    “還有我。”蘇臨淮也湊過來,“我也有用處的。”


    “比如?”


    “催眠。”


    溫辭聞言驚訝地抬頭看向了他。


    見溫辭露出如此眼神,蘇臨淮忙陳懇地跟他確認道:“是真的。”


    “好。”現在自然不是在這方麵動腦的時候,“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先躲起來。”


    現在局勢這麽不明朗,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吧。


    “你是想搶別人的嗎?”楚衡無一邊跟著溫辭偷偷向樓上走一邊問。


    “是啊。坐收漁翁之利不是很好麽。”


    溫辭回身望了一眼樓下,那個勁裝的男子已經站起了身,其他人或者逃命,或者拿出了武器備戰。就連最開始第三個進來的刀客也拔出了刀。


    他隻是個普通人,所以,當然要逃。隻不過,兩手準備也是很必要的。


    —————————————————————————————


    要逃,一定要逃!


    腦海裏隻剩下了這一個想法,趙茗拚命狂奔,想快點找個地方躲起來。


    剛剛大家四散逃命的時候他慢了一步,眼看著身邊的人紛紛用自己的方法搏命,他隻有逃。


    論實力,他並不是弱到極致。他是來自魔法世界的魔法師,擅長用火。可是,他剛剛親眼看到,另一個和他來自同一個世界的魔法師輕易地就被一刀斬了頭顱。


    在這裏,魔法並不是最強的!在他們的世界弱到極致的武術,在這裏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所以,自己隻有逃。現在,他不想去考慮什麽兩個棋子,他隻想先離開這個地獄!


    可是,“你要去哪兒?”


    趙茗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便已瞬間僵硬起來,一時間,他甚至覺得這聲音直如從地獄深處而來,帶著要將他整個人凍結的冰冷。


    勉強抬起頭看向麵前攔住他的人,趙茗整個人無法控製地發抖。


    “你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多可怕似的。”


    這個人確實不可怕,他看過來時甚至還帶著一點笑意,一雙桃花眼因這笑意彎成了極漂亮的弧度,襯得整張臉俊俏至極,一瞬間的華彩甚至要比這世間所有的女人都要奪目。


    隻是,目光向下稍移,便可以看到這個人迷彩服上遍布著的鮮豔血色,就連那雙桃花眼下也是殷殷的紅。一對精致的雙刀正被他隨意地握在手裏,滴滴血珠從刀尖上森森滴落。


    這人,正是剛剛一瞬便斬殺了自己同伴的那個人。


    趙茗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然後便見眼前的人笑意更深了些,十指靈活一翻,雙刀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刀風清冽,鮮血如煙花盛放。在趙茗看見的最後的畫麵裏,那人利落收刀,眉目在豔紅色中美到耀眼。


    “先去奈何橋上等我吧,”那人輕聲道,“記住了,我的名字叫,梁崢。”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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