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也站了起來:“當然可以了,道長請說。”


    “那好,柳姑娘請跟我來。”鐵冠道長轉身而出,走向丹房。


    柳雪點頭,跟在鐵冠道長的身後。


    葉知秋心中狐疑,師父神神道道的,要跟雪兒說什麽?


    乾元觀的丹房裏,檀香繚繞。


    鐵冠道長請柳雪坐下,稽首道:“現在,術派中都知道柳姑娘是九天玄女轉世……”


    “我不是。”柳雪一笑,打斷鐵冠道長的話,道:


    “我就是我,隻不過九天玄女的某些東西,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堅持這個看法。所以,道長別把我當成九天玄女轉世,我也從來不相信轉世、輪回、投胎、善惡報應的說法。”


    鐵冠道長一愣,吃驚地看著柳雪:“柳姑娘否認自己是九天玄女,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否定轉世、輪回、投胎、善惡報應,那不就是……無神論的說法?”


    柳雪點頭:“我對知秋,也是這麽說的,但是他不相信。我並非無神論者,但是我覺得所謂的神,不過是一種高級形態的生命體。而轉世輪回、善惡報應的說法,便是這些高級生命,控製人類和世界的一套說辭。”


    “高級形態的生命體?”鐵冠道長皺眉,沉吟不語。


    柳雪想了想,忽然問道:“請教一下道長,你們茅山派的‘師公上身’,是不是真的把師公的元神請來,附在自己身上,賜給自己力量?”


    “當然是了。”鐵冠道長呆了一下,隨後點頭。


    “不是,不是這樣的。”柳雪微微一笑,說道:“如果真的是師公元神被請來,請問,師公可以和別人交流,說起自己的往事嗎?”


    鐵杆道長訕笑:“師公……很忙的,降妖伏魔以後就會立刻離開,怎麽會說起過去的那些事?”


    為什麽茅山師公請過來,隻能打架,而不能和別人交流?這一點,鐵冠道長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曆代茅山弟子都是這麽玩的,打不過對手,就請師公。


    當然了,也有一些所謂科學的解釋,說是通過請師公上身的儀式,激發了人的潛力,所以施法者變得很厲害。


    柳雪笑著搖頭,說道:“我覺得茅山派的師公上身,隻是獲得了一種力量,並沒有請來真正的師公。”


    鐵冠道長反問:“那麽柳姑娘認為,這種力量是誰給的?”


    柳雪點頭:“是茅山師公留下的。”


    “那不就對了嗎,茅山師公是存在的,也是有神的。”


    “不對,茅山師公隻是留下了一個靈力場。在靈力場的範圍內,茅山弟子可以通過師公上身,來獲取靈力。如果不在靈力場的範圍,就無法獲得靈力。好比……現在的手機,有信號的地方才能使用,實現‘千裏傳音’。沒有信號的地方,你按壞了手機,喊破嗓子也沒用。”柳雪說道。


    “這個……”鐵冠道長也糾結了。


    柳雪的解釋,幾乎完美,顛覆了鐵冠道長以往的認知。


    柳雪一笑,又說道:“這次鬥轉星移,重歸無極之後,所有的靈力場,都會失效。所有請神附體的法術,也會全部失效,以後沒有任何門派,可以請來師祖,請來關二爺和其他神靈……”


    “這麽嚴重?”鐵冠道長撚著胡子,半信半疑。


    柳雪點頭:“這些事,以後都有驗證,道長拭目以待吧。對了道長,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呃……我差點忘了正事。”鐵冠道長嘿嘿一笑,又施禮,說道:“不管柳姑娘怎麽說,但是我們都知道,你就是九天玄女娘娘!”


    柳雪一臉鬱悶,解釋了半天,全然無用!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你全家都是九天玄女!


    鐵冠道長繼續說道:“娘娘身份絕高,而葉知秋隻是個凡夫俗子,又不懂禮數,癩蛤蟆吃天鵝肉。希望娘娘他日回歸仙班,千萬不要計較葉知秋的冒犯和唐突……”


    “行了道長。”柳雪抿嘴一笑,揮手道:“這些話,以後千萬不可再提,我和知秋兩情相悅,永遠也不會互相計較的。”


    “哦,那就沒事了……”鐵冠道長說道。


    柳雪一笑,轉身而出。


    ……


    當天夜裏,鐵冠道長又把葉知秋叫到密室,談了大半夜。


    柳雪也和柳煙王晗,聊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葉知秋和柳雪辭別茅山乾元觀,前往陰山。


    這次,秦毛人和小太歲,一起留在乾元觀,看家守院。本來隻打算留下秦毛人的,但是小太歲和秦毛人玩出了感情,也要留下來相伴,隻好由他。


    反正小太歲和秦毛人,都有些特殊的本事,真的到了危難關頭,也可以保護柳煙。


    五行法旗也留在了茅山,加強茅山的防務。


    幼藍和蘇珍,跟在葉知秋二人身邊,還有譚思梅等鬼童子。


    陰山在內蒙地區,與茅山相隔萬裏。


    因為帶著蘇珍和幼藍,所以葉知秋二人沒法坐飛機和動車,隻能坐客車。而且還要把蘇珍給藏好,以防嚇到小朋友。


    坐了一天的車,柳雪覺得太慢了,幹脆和葉知秋下車,施展奇門遁形前往陰山。


    穿行在山野之間,無拘無束,行止由心,順帶領略沿途的風土人情,反倒更加愜意。


    正月十一的晚上,葉知秋和柳雪終於來到了陰山中段的南麓地區。


    陰山山脈,自東向西延綿數百公裏,中段屬於大青山,也是陰山的主要山脈。


    電話聯係過蘭國雄,這夫妻倆還沒到,明天晚上,才能抵達陰山。


    所以,葉知秋和柳雪就地休整一下,打算會合蘭國雄夫婦以後,再去尋找什麽上古封魔陣。


    在篝火前,柳雪靠在葉知秋的身上,問道:“知秋,離開茅山的前一天晚上,你師父和你談了半夜,都聊了什麽?”


    “師父讓我們提防冥界,當心他們過河拆橋。師父還說靈界大亂,人人自危,讓我……抱緊你的大腿,看看能不能留下一條小命,給茅山派留下一點香火。”葉知秋說道。


    “我的大腿?”柳雪咯咯一笑,說道:


    “鐵冠道長言過了,其實,我們的命運都綁在一起。你我又是兩情相悅,我們理當同舟共濟,度過這次鬥轉星移的劫難。而且,你現在本事比我大,是我抱著你的大腿才對。”


    “還是抱著腰吧,腰比大腿粗。”葉知秋笑道。


    正說話間,前方有鬼影跳躍而來,黑白無常的號子聲響起。


    真是陰魂不散,如影隨形啊。


    葉知秋頭大,揮手道:“別吆喝了二位老哥,上前說話吧。”


    黑白無常一起飄了過來,咧嘴笑道:“葉老弟,是龍虎山張天師,讓你們來陰山執行任務?”


    “是啊,天師是道門老大,他吩咐的事,不敢不聽啊。”葉知秋點點頭,問道:“長安城的無極之地,現在還好吧?”


    “別提了葉老弟,那不是無極之地。”黑無常哭喪著臉,說道:“那地方,也就三四天的時間,似乎有些異象,但是這兩天又恢複平常了,死氣沉沉。”


    “那就是無極之地,隻怪你們沒有鎖住,讓無極之地跑了。”柳雪說道。


    黑無常點頭,說道:“所以,冥王陛下讓我們哥倆繼續跟著你們,繼續尋找無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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