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德島龍彥派遣的車子回到家,已經是接近天亮的時候了。


    藤崎莉夢的頭靠在櫻庭勝海的肩膀上,被擄走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的她,並沒有受到太多驚嚇,恬靜的睡臉很數人放心。


    和她比較起來,櫻庭勝海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因為這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


    德島龍彥的父親是川口組第六代當家的事,櫻庭勝海在交往的時候就知道了。而櫻庭勝海的父親是以打擊黑道與政治掛勾為訴求的議員,德島龍彥也十分清楚。


    在學生身分的保護傘下,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忽視彼此的家世背景,單純的以為愛情可以勝過一切。


    明知不能愛卻還是在一起的兩人,跨越了性別,在大學時期相知相惜,度過了一段可以稱之為甜蜜美滿的快樂時光,直到畢業前夕。


    雖然並不打算跟隨父親的腳步踏入政壇,但是櫻庭勝海仍然有伸張正義的滿腔熱血,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檢察官,為那些受到惡勢力欺淩的善良老百姓討回公道。


    當櫻庭勝海發現,德島龍彥也有意繼承父親的衣缽成為川口組第七代當家的時候,他才驚覺,被彼此刻意忽略的家世背景,將會是兩人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身為第七代當家,有延續川口組發展的責任。


    除了照顧成員的生計,延續香火也是一件重要的工作。德島龍彥是獨生子,總有一天,他必須為了傳宗接代而結婚。


    當德島龍彥決定繼承川口組的同時,也表示他將接受曆代當家肩負的責任。既然有了結婚生子的打算,德島龍彥到底把自己放在何等位置已經不需要再多問了。


    就算德島龍彥可以單純地為了傳宗接代的目的結婚,並沒有對另一個女人付出真心,櫻庭勝海也無法接受他這樣去傷害一個女人;更別提他必須和別的女人一同分享德島龍彥的愛。


    加上父親仍然沒有退休的計畫,如果讓新聞媒體知道他的兒子和關東地區知名的黑道有往來的話,肯定會被其它政黨用來當作攻擊父親的利器、質疑他的操守。


    清廉與正直,是父親這輩子最引以自豪的驕傲,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踐踏;更遑論使他受辱的人,是從小被他灌輸公道正義的寶貝兒子。


    一想到和德島龍彥繼續交往下去,勢必會使父親蒙受天大的恥辱,甚至毀了他大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形象與名譽,櫻庭勝海實在於心不忍。


    就因為太了解德島龍彥想要繼承父業的心情,櫻庭勝海才無法勸說他重新考慮自己的未來。再三考慮之後,為了不讓彼此心存眷戀,櫻庭勝海隻有鐵了心在畢業前夕自導自演了那出戲來提出分手。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三年就過去了。


    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沒想到反而讓思念更加發酵、膨脹。


    青山律師事務所——


    回到家隻有三個小時可以合眼的櫻庭勝海,一大早還是準時頂著熊貓眼進入辦公室。


    幸好棘手的案子兩天前就已經解決掉了,要不然若是以這副被德島龍彥蹂躪過的身體和虛弱的精神狀態上法庭,肯定會被對方的辯護律師修理得慘兮兮。


    午休時間一到,同事大多相約出去附近的餐廳用餐。沒有胃口的櫻庭勝海則趴在桌子上,自願留守。


    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櫻庭勝海像一顆泄了氣的皮球,蜷著身子躺在休息室的長沙發上深深歎了一口氣。


    德島龍彥昨晚的殘酷行為雖然令他感到痛苦,但正因為對象是自己最愛的人,櫻庭勝海才會得到快感。


    對於德島龍彥在耳邊嘲弄自己淫亂的話語,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反駁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卻仍然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愛到無法自拔的這份心情隻能放在心底不能見光。


    總有一天,德島龍彥必須結婚生子,組織自己的家庭,經營川口組的未來:而自己也必須守護父親的形象與榮譽,為堅持伸張正義與黑道勢力繼續抗衡下去。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德島龍彥厭倦自己,玩膩這個身體的時候,這段刻骨銘心的痛才會真正宣告結束。


    翻了一個身,櫻庭勝海在沙發上仲了一個懶腰。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洗過兩次澡,身上卻還是聞得到德島龍彥的古龍水味道。


    意識到在襯衫底下,隱藏著一副因為渴望德島龍彥而燃燒的身體,連他都忍不住瞧不起自己。


    「勝海?」


    休息室的門口傳來一聲甜美的呼喚,沉溺在思緒中的櫻庭勝海抬起一張忘了掩飾心情的臉。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今天為什麽不請假呢?」走到沙發旁坐下的是看起來精神飽滿、氣色也很紅潤的藤崎莉夢。


    「有一點事……呃,你怎麽來了?」趕緊從沙發上坐起來的櫻庭勝海,露出勉強的笑容回答。


    「我把昨天遇到流氓搶劫的事情告訴媽咪了。爹地和媽咪說要請你吃飯,想當麵好好謝謝你,就約今天晚上好嗎?」


    聽她這麽一說,櫻庭勝海這才想起來,為了隱瞞昨夜發生的事,他向藤崎莉夢撒了個謊,說那班搶匪在拿了錢之後便離去,而她則是因為驚嚇過度而昏倒。


    持續一整晚的惡夢隻用三言兩語便交代了過去,幸好藤崎莉夢並未產生懷疑。


    「應該沒問題。」櫻庭勝海雖然覺得沒有必要,卻還是同意了。


    「勝海,今天晚上吃過飯,再一起去昨天那家飯店好嗎?」


    藤崎莉夢低下頭,神情顯得有些靦腆,櫻庭勝海知道她指的是昨夜應該發生而沒有發生的那件事,突然覺得有點傷腦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如果時間回到與德島龍彥重逢之前,櫻庭勝海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的要求。


    可是現在,這個已經充滿德島龍彥氣味的身體,說什麽都不允許除了他以外的人觸碰;經過昨夜,櫻庭勝海更堅定這個身體是非他莫屬的。


    「午休的時間快要結束了,不快一點去吃飯的話會來不及的。」


    櫻庭勝海的視線落在左手腕的手表上,話雖如此,他一點也沒有肚子餓的感覺,隻不過是藉此轉移不知如何回答的問題而已。


    「那我跟你一起吃午餐好嗎?」


    「我跟同事約好了,而且那家店小必須站著吃飯,這個時間又都是一堆男性上班族擠在裏麵,不太適合女孩子,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啦!是我沒有事先跟你約好就跑來了,不能怪你;不過今天晚上的飯局你一定要來喔!」


    滿心歡喜的藤崎莉夢把身子向前,在櫻庭勝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才離去。


    星期五的午後,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明天就是期待已久的周末,事務所裏的同事很有默契也很有效率地將手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


    下班時間一到,有的人忙著整理門麵要去參加聯誼,有的三五成群相約小酌一番,也有人已經訂好卡拉ok的包廂,準備一展歌喉順便抒發累積的工作壓力。


    坐在辦公桌前,櫻庭勝海盯著牆上的時鍾看得出神,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藤崎家晚餐的當兒,行動電話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螢幕上顯示的是陌生的號碼。他接了起來。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令人心跳加快的聲音,而會讓櫻庭勝海有這種反應的隻有一個人,就是隱島龍彥。


    「找……找我有什麽事嗎?」雖然櫻庭勝海企圖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顫抖的聲音還是逃不過對方的耳朵。


    (接到我的電話,這麽令你害怕嗎?)


    「才沒有,我有什麽好怕的!」


    (是嗎?那我隻好把它解釋成期待羅。)


    「你要怎麽想都不關我的事,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我很忙,如果沒事的話我要掛斷了。」


    (忙著跟那個女人約會嗎?還是你安排了其它的情人?)


    「不管我跟誰有約,都跟你沒有關係不是嗎?你有什麽話就快說!」


    嘟嘟嘟……


    電話那一頭的德島龍彥什麽都沒有說,就切斷了。


    盯著手機的螢幕發呆,櫻庭勝海心裏頭盡是不好的預感。


    他該不會足生氣了吧?又會不會因為這樣,就挾怨報複呢


    一想起他有可能將對自己的怒氣發泄在無辜的藤崎莉夢身上,櫻庭勝海不安的再度拿起手機。


    正準備打給藤崎莉夢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不愧是都內屬一屬二的名律師事務所,裝潢挺氣派的。」


    青山律師事務所坐落在東京地價最高的辦公大樓,包下整個二十樓的事務所,不論大小牌的律師,都有一間自己專屬的辦公室。


    不請自來的德島龍彥,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櫻庭勝海的辦公室,完全不理會他臉上驚訝的表情,逕自參觀了起來。


    「你上來做什麽?」


    櫻庭勝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髒跳動的聲音連自己都可以清楚的聽見,然而他也分不清楚這是害怕還是期待。


    「當然是找你啊。」德島龍彥朝著他的辦公桌筆直的走了過去。


    櫻庭勝海被德島龍彥眼中凜冽的氣勢給震懾住,感覺到危險的他反射性地想要後退,卻一不小心跌坐在椅子上,


    「有什麽事請你快說。」不敢直視德島龍彥英氣逼人的眼眸,櫻庭勝海隻好盯著桌上的文件夾說話。


    「我來驗收昨天的承諾,這樣你懂了吧?」德島龍彥伸手撫摸他細致的頸子。


    「我今天有約了,能不能改個時間?還有,這裏是辦公室,請你放尊重一點。


    雖然覺得吃力,可是櫻庭勝海依然強迫自己以不帶感情的口吻說話,並揮開德島龍彥在頸後遊移的手指。


    被他的口氣和動作惹惱的德島龍彥,二話不說地將手上的雪茄直接按在櫻庭勝海的辦公桌上撚熄,在桌麵上燒出一個咖啡色的痕跡,空氣中因此飄著一股木頭燒焦時產生的惡臭。


    怎麽說這都是公司的資產,即便他說錯話,德島龍彥也不應該拿桌子出氣,櫻庭勝海憤怒的眼神無懼的投向德島龍彥。


    「既然答應要侍奉我,就不該用那種態度跟我說話。在我麵前,你是用來取悅我的玩具,隻要惹我不高興,哪怕隻是一點點,我都要你周遭的事物遭殃,聽見沒有?」


    誰要當你的玩具!


    聽見他的一番話,櫻庭勝海在心裏幾乎快哭了出來,表麵上仍然故作鎮靜地強忍著。


    「混帳,有本事就衝著我來呀!」櫻庭勝海將所有的憤怒一古腦兒的發泄出來。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櫻庭勝海雖然身高比德島龍彥矮了半截,但是那雙明亮的眼眸裏,充滿了無法抵擋的氣勢與魅力;那是德島龍彥看過最美的眼神。


    「你這副充滿鬥誌的樣子我很喜歡,老是讓你哭喪著臉,我也會……的……」


    德島龍彥迅速地覆蓋住櫻庭勝海的唇,「心疼」兩個字悄悄地被吞沒。


    德島龍彥牢牢抱住想要逃跑的櫻庭勝海,不論是嘴唇或是身體,都不肯鬆開分毫。


    他有技巧地撬開櫻庭勝海緊閉的牙關,纏上了無處可逃的柔軟小舌。


    德島龍彥貪婪地汲取他口中的甘甜,那有如清泉般的滋味,是作夢都會想念的甜美。


    櫻庭勝海使盡全身力氣企圖掙脫侵犯自己的靈舌,並將雙手抵在比三年前更加厚實的胸膛上,不停地推拒著。


    德島龍彥鬆開嘴唇,輕易地把他的雙手箝製在身後,露出遊刃有餘的笑容對怒視著自己的櫻庭勝海說:「是你要我衝著你來的不是嗎?你根本沒有逃的權利;而且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找出來。現在,我要你把褲子脫掉,坐在你神聖的辦公桌上,讓我好好欣賞你yin蕩的身體。」


    德島龍彥刻意要玷汙被櫻庭勝海視為聖地的辦公室,選定了他的辦公桌作為重逢後第一次占有他的地點。


    除了增加刺激感,德島龍彥還有一個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他希望製造櫻庭勝海永遠不會忘記的記憶。


    即使櫻庭勝海真的不再眷戀過去,對自己也從來沒有過真感情,但是直到現在還深深愛著櫻庭勝海的他,就是任性得非要在櫻庭勝海的生命裏留下更深刻、更難以磨滅的證據不可。


    不論是基於強烈的占有欲也好,想要懲罰他的念頭也罷,德島龍彥都想要這麽做。


    「這裏是公司,請你不要亂來!」


    驚覺到自己嘴角殘留著德島龍彥方才接吻的唾液,櫻庭勝海趕緊用袖子擦掉。


    「你知道違抗我的命令會有什麽下場不是嗎?我再給你三秒鍾考慮。」德島龍彥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氣定神閑地注視著櫻庭勝海臉上的表情。


    櫻庭勝海明白他指的是光盤和藤崎莉夢,對於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不禁感到強烈的後悔。


    雖然告誡過自己很多遍,不管德島龍彥的要求有多麽無理,一切都要順從他,直到他對自己厭煩為止,可是反射性的言語總是不聽使喚的先溜出嘴邊。


    「我知道了,我會聽話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說完,櫻庭勝海乖乖鬆開領帶,然後拉開皮帶,脫下自己的褲子。


    幸好襯衫下的長度剛好遮蓋住裸露的下體,使櫻庭勝海不至於太難堪。


    「這樣才乖。」


    德島龍彥抱著櫻庭勝海微微發抖的身體,讓他的上半身仰躺在辦公桌上,然後開始一一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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