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打扮很適合你。」


    前腳才踏進休息室,連椅子都來不及坐下,從背後響起的讚美話語讓櫻庭勝海猛然一驚地轉過頭。


    「你怎麽會在這裏?」


    為了避免自己的音量引起休息室外其它客人的注意,櫻庭勝海反射性地用手捂住自己因為過度驚愕而張開的嘴。


    仔細算算,上次見到德島龍彥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原以為不到選舉結束後,是不可能再見到他的櫻庭勝海,內心驚訝的程度可想而知。


    「這是見到我應該有的表情嗎?」


    相對於對方的吃驚,德島龍彥卻是一臉開心的表情,他拿下櫻庭勝海一直捂在嘴上的手,聲音裏一點也聽不出來有任何責備的意味。


    想必他此刻的心情應該不錯才對。


    櫻庭勝海神色慌張地朝他身後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其它人跟著德島龍彥進入休息室,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間休息室可以容納六位賓客,在這個宴會廳裏共有四間像這樣的休息室,分別位在四個角落。休息室裏的陳設與裝潢都非常講究,儼然是總統套房的水準。


    連沙發都還沒來得及坐下的櫻庭勝海,在看見德島龍彥這位不速之客後,頭又更痛了,說話的口氣也顯得有些不客氣。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最好趕快離開!」


    「我很驚訝東野和你父親竟然沒有陪著你一起出席,不過這樣也好。」德島龍彥關上門,悶笑了一聲。


    照理來說,櫻庭勝海父母親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這種大型宴會的邀請名單上,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櫻庭政光考量到恐嚇事件尚未結束,生怕出席公開場合會波及到他人的安危,因此決定在選舉落幕之前,暫時謝絕所有的邀請。


    所以,平日隨侍在櫻庭政光左右的東野士朗,自然也不會出席。


    櫻庭勝海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介意東野的存在,難道是因為他還在嫉妒的關係嗎?


    如果他會嫉妒東野,那是不是表示他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


    絕對不行!


    正邪不能兩立,他們的關係就像是兩條永遠沒有交集的並行線,那是愛也不能解決的問題。


    差一點又要落入情網的櫻庭勝海立刻清醒了過來。


    「你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麽事?」櫻庭勝海立刻將話題轉開,不再去思考那個令自己痛苦的問題。


    「那還用說……」


    話才說到一半,德島龍彥上前摟住他的腰,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好讓櫻庭勝海可以感受到來自他下半身的熱情。


    那個堅挺的巨碩,驕傲地炫耀著主人的欲望。


    「你不要亂來!」


    一想到狂放不羈的德島龍彥很可能在這裏脫掉自己的衣服,生怕被別人撞見的櫻庭勝海額頭上不由得冒出冷汗。


    「這是你欠我的不是嗎?」


    「我知道……隻是不要在這裏好嗎?拜托你,我什麽都聽你的,不過不要在這裏……」


    宴會場合本來就人多嘴雜,加上賓客名單裏也有幾位媒體界的朋友,萬一被人見到自己和大名鼎鼎的黑道頭子在休息室裏廝混,一定會傳出難聽的流言。


    更何況,要是真的被人撞見兩人親熱的不堪畫麵,那可真是跳樓也無法挽回的名譽了。


    顧慮到嚴重的後果,櫻庭勝海不得不在他麵前屈服。隻要德島龍彥同意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待會兒他要怎麽樣都無所謂了。


    「真的什麽都聽我的?」


    德島龍彥故意強調這句話,語氣中充滿無限的遐想空間。雖然隻要他下一個命令,櫻庭勝海心裏即使有一百萬個不願意依然必須遵從,但是能夠親耳聽見櫻庭勝海願意服從的承諾,德島龍彥就有一種不同於以往的征服快感。


    櫻庭勝海把臉埋在德島龍彥的胸前點點頭,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湧現出許多激情的畫麵,身體也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


    「好,我在頂樓的套房等你。從櫃台右手邊的第一座電梯就可以直達,不要讓我等太久。」德島龍彥在他敏感的耳邊留下濕熱的一吻,隨即離去。


    即使已經進行了一半,宴會廳的門口還是不斷出現許多貴賓。


    花了一番工夫,櫻庭勝海總算趁著人多的機會順利擺脫掉兩名安全人員的監視,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德島龍彥指定的套房。


    不用說,德島龍彥累積了一個月的過人精力,自然是毫不保留地發泄在櫻庭勝海的身上。


    長達三個小時的纏綿,讓體力不支的櫻庭勝海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甚至有兩次幾乎都是在半昏迷狀態下被迫達到高chao。


    由此可知,德島龍彥嚇死人的過盛精力如果要用來殺人,一點也不困難。


    櫻庭勝海被狂愛後的下半身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的情況下,隻好任由德島龍彥在他身上釋放一次又一次的快感。


    他們歡愛的痕跡散布床上、地毯上、桌子上、沙發上,甚至是落地窗的玻璃上,到處都是。


    即使櫻庭勝海的頭發上也沾到不少,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髒。


    說來有點可笑,因為那是現在唯一能夠聯係彼此的東西了。


    等到德島龍彥終於對自己生厭的那一天,這一切就隻能在回憶裏追求了。


    早就知道的結果,櫻庭勝海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心酸,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他把臉埋進枕頭裏,不願讓任何人看見,尤其是躺在身邊的德島龍彥。


    體力上的透支加上精神上的疲憊,櫻庭勝海漸漸進入了夢鄉,連打通電話回家裏報平安的事都忘了。


    ***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鑽了進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櫻庭勝海聽見有人在房間裏講電話。


    那是德島龍彥的聲音,他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手拿行動電話站在落地窗前,頭發還有點濡濕,應該是起來洗過澡了。


    德島龍彥在跟誰講電話呢?而且他嚴肅的表情好像是在講什麽重要的事。


    「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東京大會堂的演講是最好的機會……絕對不可以錯過……這幾年的恩恩怨怨也該是了結的時候……隻要是與川口組為敵的人,我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那些保全人員發揮不了什麽作用……總而言之,給我多派一些人手到現場待命……今天的行動隻準成功不許失敗,聽到沒有!」


    雖然沒有音樂也沒有電視聲音的幹擾,偌大的套房裏卻因為距離與空間的關係阻礙了音波的傳送;即使櫻庭勝海將耳朵拉到極限的長度,依然隻能接收到斷斷續續的內容。


    今天在東京大會堂是父親櫻庭政光選舉前最後一場大型的公開活動。據他了解,競選總部已經將東京大會堂的使用權租用下來,今天一整天,會使用那個場地的候選人隻有父親一個。


    櫻庭勝海不得不把剛才聽到的談話內容和這陣子父親競選總部遇到的攻擊事件聯想在一起。


    難道說,這一連串攻擊事件的幕後黑手就是德島龍彥!


    極度震驚的櫻庭勝海把身體轉向另一側,連續做了兩次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的推測不是沒有可能。


    父親從政三十多年來,不論是掃除黑金、加重暴力犯罪行刑責、肅清風化區的色情行業等等,都大大削弱了黑社會的勢力與利益,也因此與許多黑道結下了梁子。


    德島龍彥是川口組的第七代當家,若是如他所言,要把這幾年的恩怨做個了結,恐怕就是指父親掃蕩黑社會的政績。


    這怎麽可以?


    父親的生命有危險,他怎麽能躺在凶手的床上!


    他一定要阻止這樁可怕的暗殺行動。


    現在櫻庭勝海腦海裏唯一想到的念頭,就是盡快回家保護父親的安全。


    在被察覺之前,櫻庭勝海拖著虛弱的身子走進浴室。


    當櫻庭勝海踏出浴室的時候,德島龍彥早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一桌美味可口的早餐前麵看著他。


    「先過來吃早餐吧。」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德島龍彥要他過來坐下。


    「不用了,我不餓,可以的話,我想先告辭了。」


    不知道為什麽,櫻庭勝海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德島龍彥似乎不會這麽容易讓他離開這個房間。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可以回去了?」


    將塗了香蒜醬的法國吐司送進嘴裏,德島龍彥用銳利的眼眸斜睨著站在原地的櫻庭勝海,那個眼神仿佛在對他說「你今天別想踏出這個門一步」!


    櫻庭勝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真的想殺了打算競選連任的父親。


    「不管你要我做什麽,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不過,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非回去不可!」


    不給他有拒絕的機會,櫻庭勝海索性連掛在衣櫥裏的外套都不要了,直接往房門口快速走去。


    「慢著!」


    盡管櫻庭勝海已經準備奪門而出,可惜他的運動神經從大學時代就遠遠落後德島龍彥一大截,會被他一把擒住自然也是料想中的事。雖然明知如此,櫻庭勝海還是想要賭一賭運氣。


    「放我下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讓我回家聽到沒有?」


    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氣憤的櫻庭勝海,因為擔心父親的安危,終於忍不住像個孩子般鬧起脾氣來了。


    被德島龍彥掛在肩膀上的他,也顧不得掉下來會不會摔傷,拚了命地蹬足反抗,雙手也不停地搥打德島龍彥一點也不為所動的背部。


    「不想被我脫光衣服綁在床上的話,就給我安靜一點!」


    德島龍彥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一旦他端出黑道頭子的架式,哪怕隻是輕輕一吼,再頑強的對手都會被他聲音裏的威嚴給震懾住。


    德島龍彥現在的表情正是黑道頭子才有的獨裁與霸道,一陣涼意頓時竄過櫻庭勝海的背脊。


    從他狠厲的眼神裏,櫻庭勝海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迫使他不得不屈服。


    「你這樣限製人身自由是有罪的。」憂憤交加的情緒,使他紅了的眼眶微微泛出淚光。


    其實,德島龍彥一點也不喜歡在他麵前擺出黑道的架子。雖然出身黑道世家,但是他總認為暴力是非不得已才能使出的手段。


    它就像是一把沒有握柄的刀,會傷害別人、也會傷害使用的人。


    然而,不管時代如何進步,黑道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因為這個社會上有許多情況是不得不使用暴力來解決的,就像現在。


    「如果你不希望光盤流到你家人的手上,就給我安分一點。我有事必須離開一下,等我回來再好好教訓你。」


    德島龍彥的威嚇形同一張法力無邊的符咒,讓櫻庭勝海乖乖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盡管慌張與焦急全寫在臉上,但是櫻庭勝海明白與他正麵交鋒隻有一敗塗地的下場,隻好強迫自己冷靜、沉住氣,慢慢尋找其它的方法逃出去。


    盡管櫻庭勝海已經露出降伏的表情,德島龍彥還是不放心地將他反鎖在飯店的房間裏才肯離去。


    因為等待德島龍彥去做的,是一件刻不容緩、人命攸關的重要事情。為了不讓自己分心,也避免節外生枝,他不得不把櫻庭勝海軟禁在這裏確保他的安全無虞。


    雖然他也想過該不該告訴櫻庭勝海真相,不過這念頭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畢竟,有些事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更何況說了又有什麽用?


    因為櫻庭勝海要的不過是「玩玩」而已……


    在德島龍彥關上房門後的半個小時,櫻庭勝海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直挺挺地坐在沙發上。


    然而他其實憂心如焚,腦袋裏尋思著所有可能逃出去的方法。


    不行!不快一點的話,父親說不定、說不定就來不及了……


    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櫻庭勝海,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打電話通知父親取消今天的公開演講。


    可是,手機電池被拿走了,房間的電話線也全部被剪斷,房間的門也被上鎖了,根本打不開。


    看樣子,德島龍彥早就計劃好了。


    他一定是怕自己壞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故意把自己軟禁起來。


    已經無路可逃的櫻庭勝海氣急敗壞地大聲咒罵起來。


    「混蛋、混蛋……你隻想把我關在這裏,卻一點也不管我的死活。萬一你半路上發生意外永遠回不來了,我怎麽辦?你要我餓死在這裏嗎?還是你要我靠自來水活下去?混蛋!就算喝水可以活下去,萬一火災來,你要我往哪裏逃?這裏是二十二樓,根本沒有那麽高的雲梯車好不好?我怕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唯一的存活機會,也別想教我從窗戶外麵跳下去,混蛋!這樣下去,就算不被餓死,我也會變成焦屍,真是混蛋加笨蛋!」


    櫻庭勝海在房間裏來回地踱步,口中不斷念念有詞,每一句都是在罵不計後果把自己軟禁起來的德島龍彥。


    又過了一個小時,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


    父親的演講是從十點整開始,德島龍彥應該也已經到了會場。


    怎麽辦?


    無計可施的沮喪、擔心父親的焦急加上對德島龍彥滿腔的憤怒,讓櫻庭勝海深感吃不消。


    他躺在沙發上,大大的歎了一口氣。現在除了盯著天花板發呆,他不知道還有什麽方法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了。


    有一句話好像是這麽說的--危機就是轉機。


    當櫻庭勝海的眼睛瞪著天花板的某一點看時,他的腦袋裏立刻出現了一盞電燈泡。


    「那是防火用的灑水係統和警鈴!」


    想到妙計的櫻庭勝海立刻從沙發上躍起來,衝進廁所。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三卷衛生紙全抽了出來放在洗手台內,並在放置盥洗備用品的盒子裏頭找到了救命的法寶「火柴盒」。


    他隻點燃了一根火柴,堆在洗手台裏的衛生紙立即迅速地燃燒起來,他趕緊退出去把浴室的門關上,好聚集大量的濃煙觸動警鈴。


    不到幾分鍾的時間,警示用的鈴聲很快地發揮作用。


    房間內的灑水係統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始運作,這個時候的櫻庭勝海則是待在房門邊耐心的等待。


    果不其然,警鈴聲響起後不到五分鍾,兩名飯店的服務生立刻拿著小型滅火器撬開門衝進來。


    「浴室、浴室著火了!」


    櫻庭勝海用濕毛巾搗著口鼻,用手指著浴室的方向,看見服務生進去浴室滅火,他立刻拔腿朝電梯的方向衝過去。


    顧不得身上的濕衣服會引來多少異樣的眼光,櫻庭勝海腦中隻有一件事,那就是趕快去阻止德島龍彥做出不可挽救的事。


    坐上飯店門口的計程車,櫻庭勝海直奔父親演講的東京大會堂。


    他借用司機的手機,一路上拚命打電話聯絡父親和東野士朗,結果不是關機就是轉入語音信箱。他隻好發簡訊,祈求他們其中一人能夠看到。


    前往東京大會堂的路上剛好遇到其他候選人的遊行造勢車隊,使得行進更加困難。


    不願意坐在車子裏乾等的櫻庭勝海,隻好下車穿越摩肩擦踵的遊行隊伍,再攔另一輛計程車前往目的地。


    時間是十二點九分。


    濃烈的黑煙像一條黑色的巨龍,從不遠的天空升起,那是東京大會堂的方向。


    這時,計程車的收音機裏正好傳來最新的新聞快報。


    「本屆參議員候選人櫻庭政光今天上午在東京大會堂舉辦公開演講,演講進行到十二點時突然驚傳槍響。位於演講台正前方的花壇竟然在同一時間爆炸,現場陷入一片火海。警方不排除本次事件和過去的攻擊行為走同一集團所為,目前正朝選舉恩怨的方向積極偵辨中。由於受傷的人數目前還在統計中,稍後將為您做更詳盡的插播報導。在此呼籲,為了順利救災,請各位駕駛朋友盡量避免行經東京大會堂附近的主要街道,謝謝您的合作。」


    眼看東京大會堂紅色的屋頂就在前麵不遠處,停在現場各家電視台的sng車卻又把通往大會堂的車道給擠得水泄不通。分秒必爭的櫻庭勝海,決定下車用跑步的方式過去。


    當他氣喘籲籲地來到東京大會堂的正門口時,入口處的四周已經拉起了黃色的封鎖線,記者和圍觀的民眾沿著封鎖線形成一道厚厚的人牆。


    穿著製服的消防隊員拿著對講機調度人馬,拾著擔架的醫護人員也不斷地將受傷的民眾送上救護車。


    傷者的哀號、消防隊員的呐喊、警察維護秩序的哨聲,以及到處找人采訪的記者,使現場陷入一片無法形容的混亂局麵。


    激烈跳動的脈搏令櫻庭勝海幾欲昏厥。


    已經來不及了嗎?


    他拚命要阻止的事還是發生了嗎


    他的心情瞬問像是落入了絕望的深淵……


    一一檢視過陸續被擔架拾出來的傷患,每一次他的心髒都幾乎要停止了。


    再這樣等下去是不行的!


    「讓我過去,裏麵有我的家人!拜托,讓我過去!」被警察擋在封鎖線外的櫻庭勝海焦急地大喊,眼淚已經呼之欲出了。


    「勝海!」東野士朗從警方背後定出來。


    揪著東野士朗的衣襟,櫻庭勝海紅著眼睛急切的詢問父親的下落:「士朗,我爸呢?我爸沒事吧?」


    「議員受了點傷,已經先送到醫院去治療。我正好也要去醫院,詳細的情況上車再說好了。」


    櫻庭勝海秈東野士朗一起坐車前往醫院,即使已經得知父親沒有生命危險,櫻庭勝海還是無法減緩心中的恐懼,原本就纖細的肩膀如今看起來更加脆弱。


    東野士朗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他的身上,抱著不停顫抖的櫻庭勝海,用體溫緊緊包圍著他,並且在他茶褐色的頭發上忍不住憐愛地親吻了一下。


    「別怕,有我在。」


    東野七朗以他未曾聽過的溫柔語調說著,仿佛情人般的口吻,確實能夠使人緩和緊張的心情。


    不過櫻庭勝海還是有點迷惘,他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昨天到哪裏去了?跟誰在外麵過夜?」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東野士朗才又改口說道:「我……我是說你父親擔心死了。」


    「昨天是事務所三十周年的慶祝酒會,我因為喝多了被同事帶回家,睡在他那裏,所以忘了打電話回家。」


    光是從他閃爍的眼神,東野士朗就可以確定他正在說謊。


    八年了,將近三幹個日子裏,他的視線沒有一天不跟著櫻庭勝海,小到一個連貶眼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視線,更不用說永遠是乖寶寶形象的櫻庭勝海說謊時的心虛表情。


    經過多年的觀察,會讓他說謊的事情,一定和那個人脫離不了關係。


    那個人就是櫻庭勝海唯一帶回家過夜的大學同學,也就是現任川口組第七代當家——德島龍彥。


    雖然未經證實,但是他確信那個男人和櫻庭勝海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尤其是德島龍彥第一次和自己四目相對的時候,那種幾乎要進出火花的眼眸就是最好的證據。


    自從櫻庭勝海大學畢業後就不再出現過的男人,今天竟然會突然出現在東京大會堂裏,應該和櫻庭勝海昨夜離奇失蹤的事件脫不了千係。


    他倏地想起前不久在櫻庭勝海胸前出現的吻痕。


    一想到久別重逢的兩人經曆過什麽樣激烈的纏綿,永遠隻能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東野士朗不禁憤恨的咬緊下唇,抱著櫻庭勝海的手也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


    「士朗,好痛……」


    「對不起,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了,有沒有弄痛你?」


    櫻庭勝海搖搖頭,有一瞬間,他覺得東野士朗臉上的表情可怕得像是個陌生人,而且像是在打什麽壞主意,不過他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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