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我疑心大起,戰鬥致死的我相信,渾身上下滿是傷口我也相信,可為什麽會麵目全非呢?何況九歲紅之前一再說我父母沒死,還出現過在北京,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相信九歲紅,這裏麵就有點蹊蹺了,難道說我父母當年是詐死埋名?為什麽呢?這裏麵究竟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那鬼手通幽則完全沉浸入往事之中,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說了下去,柳折衣痛心疾首,他認為此事完全是由他而起,林鴻圖夫妻的死,也是因為他給了林鴻圖夫妻的消息,才導致林鴻圖夫妻趕回八卦村,戰死在了湘西。


    八卦村五老身體康複之後,接受了這一次的教訓,組織了人手暗中監視水源,以五老的功力,要不是中了水毒,根本不至於敗的如此之慘,更不會讓林鴻圖夫妻丟了性命,而這一次也令多年平靜的八卦村中有手段之人起了警戒之心,再想偷襲八卦村,隻怕就討不到便宜了。


    而柳折衣經此一劫,深覺對不住林鴻圖夫妻,也沒將林鴻圖夫妻身死的消息外揚,就讓鬼手通幽給葬在了十二連環峰上,自己則性格大變,整個人都變得陰狠毒辣起來,更辭去了十二連環峰總當家的位子,將柳菲兒帶去一神秘之處安頓好之後,孤身一人踏上了尋仇之路,一晃十年過去了,在這十年之中,柳折衣的雙手,可沾了不少人的血,凡事和那馴鼠人有關聯的人,大部分都被他斬殺,不問對錯,不分好惡,從名震湘西的俠義之士,變成了人人聞名變色的嗜殺之徒。


    但柳折衣卻始終沒能成功擊殺那郎其江,隻是探聽到了那馴鼠人的真實身份,真名叫郎瑛,外號瘟神,那年輕人叫做溫涼玉,外號魔星,同屬於一個神秘組織,這個組織之中的成員,全部以上古魔神為外號,各自雄踞一方,手下有大本事的人不少,例如哪天突襲八卦村的那些家夥,都是溫涼玉的手下。這些年來,柳折衣和他們沒少對著幹,明爭暗鬥的,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等鬼手通幽說完之後,柳菲兒已經悲淚長流,我也心中悲憤難忍,就算父母真的是詐死,當日一戰也一定異常的慘烈,那兩具屍體不管是誰,渾身上下布滿的傷口,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馴鼠人而起,無論如何,也要尋到那溫良玉和郎瑛,讓他們血債血還。


    我心中殺念一起,那鬼手通幽就淡淡的瞟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想報仇,不過我覺得你還是算了,我和那些惡人動過手,當時我身中水毒,敗給了其中一個拿九節鞭的漢子,當然,如果我不中毒,他不是我對手,可我要想拿下他,隻怕也不輕鬆,而那個漢子僅僅是溫涼玉手下其中一員,可見他們的實力有多強悍。”


    “你父親是為了我們八卦村而死的,算是我們八卦村的恩人,我可不想看著你也送命在他們的手上,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哪裏來的回哪裏去,好好的活下去吧!”


    我一搖頭,決定暫時將我父母可能還活著的消息隱瞞起來,當下咬牙切齒道:“父母之仇,豈能不報!就算豁出命去,我也得找到溫涼玉等人,將他們的腦袋割下來,祭奠我父母在天之靈。”


    一句話說完,我轉頭看了一眼菲兒道:“菲兒,如果鬼手前輩不將這些事說出來,你準備隱瞞我到什麽時候?”


    柳菲兒微微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原本是想,如果你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更好一點,如今看來,一切自有天定,就算我不告訴你,你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


    我一點頭,又問道:“你對溫涼玉那些人,了解多少?”


    柳菲兒一搖頭道:“沒有絲毫的了解,自從十年之前,溫涼玉率人突襲八卦村之後,就潛入了暗處,這些年來,根本就沒有蹤跡,倒是那瘟神郎瑛,經常在各處出沒,可也十分狡猾,我和父親追殺了數次,都沒能殺掉他。”


    我一咬牙,再度問道:“那郎瑛現在在什麽地方?”


    柳菲兒不答反問道:“你想從郎瑛身上入手?那就不用去找他了,據我所知,他已經找上你了,而且他的人,已經和你有了接觸。”


    我頓時一愣,脫口而出道:“什麽?他已經找上我了?我怎麽沒見過?”


    柳菲兒淡淡的笑道:“你不是沒見過,你是不知道而已,這些人都是老江湖,戲演的極好,想騙你太容易了,我說幾個名字,你一聽就明白了,金算盤、陰三這兩個人你認識吧?他們就是郎瑛的人,一個在明經營古玩,一個在暗盜墓開館,是郎瑛手下最能賺錢的兩個,還有一個人,張大傻子!他是隱藏最深的一個,甚至得到了鹽幫的信任,名列鹽幫五傑之一,當然,並不是說你們鹽幫沒用,在這一盤棋裏,隻怕誰的陣營裏都不那麽幹淨,比如我們八卦村,一樣是暗流湧動。”


    我頓時傻眼了,張大傻子是郎瑛的人?這個我有點不相信,急忙說道:“張大傻子也是?他不是死了嗎?”


    柳菲兒搖頭道:“有時候,眼睛會騙人的,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你們鹽幫,不光張大傻子沒死,李清風和李四奶奶都沒死,他們裝死,是因為發現了鹽幫已經被人滲透了,回天無力,隻有詐死,而張大傻子則是發現自己身份暴露了,不死李清風遲早殺了他,所以也隻有詐死,不過都瞞著你而已。”


    我忽然覺得有懵,要依柳菲兒這麽說,敢情自己早就身在局中,一圈都是明白人,就我一個是糊塗蛋,我一直都念念不忘為他們報仇,結果沒一個真死了的,可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還能壞了誰的事不成!


    柳菲兒一見我又點難過,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不用難過,不是你鹽幫有叛徒,我們八卦村也有,剛才老鬼提到的嶺南老巫,他原來是八卦村的中堅力量,在溫涼玉襲擊八卦村時,曾經失手被擒,也被溫涼玉拉攏了,成了插在八卦村之中的釘子,這麽多年,家父一直不動他,也就是想看看他們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我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道:“這麽說,那嶺南老巫一定是知道那溫涼玉的下落?”


    柳菲兒又一搖頭道:“不一定,嶺南老巫在十年前一戰之中,是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漢子手裏,未必就能入了得了溫涼玉的眼,很有可能隻是一顆小釘子而已。”


    我略一思索,柳菲兒說的在理,這些叛徒未必能成為郎瑛和溫涼玉這樣人物的心腹,著急反而容易上了別人的當,一點頭道:“不管怎麽說,有機會也要問上一問,現在有兩件事我們得先處理一下,一是那後背被紋了怒目關公的沙家兄弟,一是帶我去祭拜一下我的父母,至於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話一出口,那鬼手通幽就笑道:“沙家小子那關公,可不是我紋的,我雖然確實會紋怒目關公,可我還不至於去禍禍一個小子,你們來找我沒什麽用,倒是帶你去祭拜一下你的父母,這個沒問題,當年你父母就是我親手安葬的。”


    他這話一說完,柳菲兒的麵色就是一變,脫口驚呼道:“壞了!要不是你紋的怒目關公,咱們可就上當了!”


    一邊說話,一邊已經彈身而起,手一搭青銅棺槨的邊沿,一片白雲一般出了青銅棺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急忙跟著從青銅棺槨之中跳了出來。


    柳菲兒一出青銅棺槨,就立即像那升降機走去,到了近前一探頭,就一頓足,轉身掠了回來,急忙說道:“老鬼,這裏不安全了,是我大意了,一看見怒目關公,就以為是你的手藝,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是故意用怒目關公的圖像引我將他帶來這裏,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沙家人已經不在了,隻怕現在章家人和嶺南老巫已經打開了密室之門。”


    那鬼手通幽這時也從青銅棺槨之中躍了出來,一伸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腳,嘿嘿笑道:“你們一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你們了,別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賣命!好在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動活動,走吧!出去看看,這八卦村又平靜了十年,那些蝦兵蟹將,也該出來興風作浪了。”


    我心中狐疑,不知道這又是怎麽個情況,當下就跟著兩人,回到升降梯處,柳菲兒尋了開關,不一會升降梯下來,三人直上地麵,又從那大紅棺木之中鑽了出來。


    在臨出棺木之前,我故意係了下鞋帶,趁菲兒和那老鬼不注意的時候,伸手將那官帽上的頂珠給扣了下來,裝在了口袋之中,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隨兩人出了大紅棺木,我倒不是貪心,而是這個頂珠的形狀,總是讓我想起文王墓中的那個七星歸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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