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會議室裏的秘密麵試之後,環球電視台在法律人員的見證下完成合作條款的簽署,關於海洋spa中心導覽節目的企劃也緊鑼密鼓的展開中。


    環球電視台派遣最優秀的製作小組,協同鷹司集團總裁欽點的主持人菅野佑希,一同前往橫檳spa中心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拍攝工作。


    這個海洋spa中心最吸引人的地方,除了有歐洲引進最新的醫療儀器與產品課程外,最大的重頭戲莫過於一個室內溫泉海。


    由計算機全天候控製水溫與人造浪強度的溫泉海,可以有效提升新陳代謝達到活膚抗老的功效,是二十四小時開放,且不分男女皆可使用的重點設施。


    人造的溫泉海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室內建造的,和菅野佑希一同參觀的電視台人員無不驚歎連連,恨不得立刻跳進湛藍的溫泉海中體驗一番。


    真不是蓋的!菅野佑希從踏進海洋spa館的大廳開始,心裏頭就隻有這句讚歎。


    鷹司集團不需要向銀行貸款,完全使用集團資金就能打造如此豪華的海洋spa中心,足以證明其財力之雄厚;也難怪那個被稱為總裁的鷹司隆信,可以眉頭也不皺一下就送出一束價值五十萬的玫瑰花給一個陌生人。


    負責接待製作小組的是一位體型瘦高、相當斯文有禮的年輕人,時吉裕二。


    俊秀的外表難免讓人有點懷疑他是否有能力擔任總裁特別助理的職務,但是一聽到他開口自我介紹,還有接待說明館內設施的時候,大家不但不再質疑,反而打心底讚賞他的表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菅野佑希總覺得這個叫作時吉裕二的特別助理,似乎特別關注自己。


    因為有好幾次,菅野佑希都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即使四目交接,他也隻是淺淺的微笑一下,並沒有回避的打算。


    不明就裏的被人打量,即使對方沒有惡意,也還是令菅野佑希心裏頭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時吉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他長得好帥喔!」


    一旁的女性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著。


    菅野佑希這時候突然想起鷹司隆信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我喜歡男生。


    把「喜歡男生」和長相俊秀的時吉裕二聯想在一起,菅野佑希不禁倒抽一口氣,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


    如果那隻禽獸說的屬實,時吉裕二是他的情人的可能性就大增,這當然也就可以解釋時吉裕二一直注意自己的原因了;也許,是因為時吉裕二已經知道鷹司隆信和自己的關係,所以……在吃醋?


    自己該不會是不小心卷入別人的戀情,莫名其妙成了第三者吧?菅野佑希的心裏直冒冷汗。


    真是腦袋有問題,我為什麽要擔心這種事?


    我接下這份工作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搜集有關鷹司集團與走私人口賣淫的相關證物。


    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


    那隻禽獸對我有意思又不是我的錯,而且他遲早會對我生厭,應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把我甩掉,我得利用他還對我有興趣的這段時間好好搜集線索才行。


    時吉裕二的事,就暫時先放到一邊吧。


    由於海洋spa館占地好幾千坪,第一天的工作進度還是由時吉裕二概略的介紹幾個主要的設施重點,然後便帶領工作人員進入飯店區安排住宿,目的是要讓大家都能夠親身體驗一下海洋spa中心提供的各項服務。


    走到櫃台前,在指示飯店經理為工作人員一一分配房間的同時,時吉裕二將菅野佑希帶往電梯的方向。


    「菅野先生這邊請。」時吉裕二彬彬有禮的笑容讓人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可是微笑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冰冷的感情。


    「稍等一下,我還沒分配到房間……」菅野佑希指著工作人員的方向。


    「菅野先生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時吉裕二舉止優雅地為他引導方向。


    「那我先跟製作人講一聲,免得他待會兒找不到我。」


    「菅野先生別擔心,我已經跟製作人森下先生通知過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待會兒晚餐時間再向他報告也不遲。」


    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溫和,臉上也總是掛著微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毫無反駁的空間,讓人不禁想起他的老板鷹司隆信。


    真是近朱都赤、近墨都黑!菅野佑希在心裏默默的嘀咕著。


    說到鷹司隆信,自從上回被他徹底羞辱過後,菅野佑希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他了。


    至於被他囑咐必須隨身攜帶的那支行動電話,也始終沒有響起。


    走進大廳裏唯一一部透明觀景電梯,時吉裕二在控製板上方看起來像是計算機安控鎖的東西前,按下自己的指紋與密碼,電梯便緩緩上升,直達不存在電梯控製板上的秘密套房。


    這種秘密套房印象中隻有在電影裏麵出現過,雖然知道現實生活中每一家飯店可能也都有這種提供給大人物住宿的特別套房,但是能夠親身經曆,這倒是破天荒頭一遭;即使明知道是那隻禽獸的安排,菅野佑希還是忍不住興奮起來。


    當門關上的時候,電梯裏成為隻有兩個人的密閉式空間。


    「菅野先生應該很高興對吧?」時吉裕二的話裏,透露出和親切表情完全相反的攻擊性。


    「高興?不知道時吉先生是指什麽事?」


    「我是指,有總裁條件這麽好的人追求你,你應該感到非常高興吧?」


    不愧是大財團最高負責人的特殊助理,光是聽到他的問題,菅野佑希的額頭就已經冒出冷汗來,而他竟然還能夠隱藏內心的不滿,一臉不在乎的掛著看似友善的微笑。


    「我勸你,要做好隨時被打入冷宮的心理準備。總裁是個對事物很容易厭煩的人,能夠讓他保持熱度超過一個月的人至今隻有一個。所以,如果你因為能夠成為他的情人,就驕傲得忘了自己是誰的話,下場可是會很慘的。還有,不管你是為了什麽目的接近總裁,在你的計謀尚未被拆穿之前,我勸你最好先打消念頭,否則還是那句話——下場會很慘的。」


    菅野佑希絕對相信鷹司隆信是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又拋棄一個的花花公子,隻是時吉裕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讓菅野佑希覺得渾身不舒服,好象那隻禽獸對自己做了什麽,以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似的。


    菅野佑希想要反問什麽,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口,電梯的門就已經打開了。


    長滿南國植物的大溫室裏,參天的綠色叢林映入眼簾。


    茅草屋頂的原木涼亭裏,寬敞舒適的白色沙發與做工精細的木製藤椅,洋溢著南國風情的浪漫舒適飄揚在空氣中,和飯店裏的富麗堂皇大相徑庭。


    菅野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種置身峇裏島頂級vi的錯覺。


    其實,這一座空中vi,正是鷹司集團邀請峇裏島金巴蘭四季度假飯店的設計師,依照峇裏島傳統村落的建築框架,在二十層樓高的頂樓重現度假風的花園別墅。


    寬廣卻隱密,是鷹司隆信要求的重點。


    在通往臥室的碎石小徑旁,有一個小水池,水池畔的小瀑布激發出潺潺的水流聲,水麵上的雞蛋花也飄著淡淡的香氣。


    走進起居室,鷹司隆信坐在舒適的長椅上慵懶的抽著雪茄,一旁的茶幾上擺著剛煮好的咖啡與手工甜點,看起來似乎在等人。


    雙人床邊落地的雪白紗帳隨風搖曳,這裏的氣氛美得像人間仙境,讓菅野佑希逐漸陶醉在其中。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菅野先生到了。」


    麵對鷹司隆信,時吉裕二臉上的線條明顯溫柔許多,和在電梯裏時完全不一樣。


    「謝謝。」


    把膝蓋上的書本合起,鷹司隆信對特別助理流露出和顏悅色的微笑,更是菅野佑希之前沒看過的。


    沒想到這個野蠻、冷血的男人也會有那種表情,菅野佑希感到詫異。


    「總裁如果沒有其它的吩咐,我先告退。」


    「裕二,你真是越來越體貼誕,改天我請你吃飯。」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您知道在哪裏找得到我。」時吉裕二離去前,毫不避諱地打量了菅野佑希一眼。


    時吉裕二對鷹司隆信做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隨後又必恭必敬的對鷹司隆信行了一個禮才離開,眼中透露著微量卻不容忽視的敵意。


    明明是一段主仆之間的對話,聽起來卻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菅野佑希忍不住又開始想起那個奇怪的念頭。


    時吉裕二應該是他的情人吧,要不然就是暗戀。


    他長得眉清目秀,舉止談吐都非常有名門紳士的氣度與風範,加上體型修長,站在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鷹司隆信身邊十分相稱。


    真是搞不懂,身邊都已經有了條件這麽優秀的對象,為什麽非得拿我開玩笑?還說什麽要我當他的情人……


    是因為花心,喜新厭舊的緣故吧?所以見一個愛一個,反正以他的條件要多少個情人都很簡單不是嗎?


    酸酸的感覺漸漸在菅野佑希的胸口發酵。


    管他有多少個情人,我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搜集犯罪證據,就算他隨時會有新情人又怎樣?總而言之,我必須把握他對我有興趣的時間,好好進行調查才行。至於他要愛誰,那都跟我沒關係。


    「最近好嗎?」


    鷹司隆信把抽到一半的雪茄放在煙灰缸灰,走到菅野佑希的身後,把手繞過身體環上他的細腰,另一隻手將菅野佑希的手捧到唇邊輕輕一吻。


    由於心裏想著其它事,遲鈍的菅野佑希這才發覺自己正被鷹司隆信環抱在胸前,呼吸到的空氣中也帶有一股他獨有的煙草香。


    微小的電流,從被他親吻到的那一小片麵積迅速擴散。回想起辦公室裏發生的猥褻事件,菅野佑希的心跳加快許多。


    「你的肩膀好僵硬,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吧?」


    鷹司隆信富有磁性的聲音有意無意的在菅野佑希的耳邊低語,伴隨著溫熱的氣息,迅速在菅野佑希的腹部引起一陣搔癢的感覺。


    他要的是身體,隻要他玩累了我就可以四處看看。這裏是他的寢室,一定會藏有一些跟工作有關的東西,哪怕是他的手機或萬用手冊也許都是線索。菅野佑希心想。


    站在原地不動的菅野佑希任他替自己解開領帶、襯衫的扣子,閉著雙眼忍耐他展開更進一步的攻勢。認為會被粗魯的侵犯,菅野佑希的緊張情緒一下子升到最高點。


    不過鷹司隆信卻突然放開手從他身後離開。


    「真是無聊。」坐回沙發裏的鷹司隆信拿起剛才抽到一半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吐煙的同時不忘數落一句:「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投降了。」


    聽出他話裏的輕視,菅野佑希必須深呼吸才能控製想要抓狂的情緒。


    「你說誰投降?」


    「不是你嗎?」看見菅野佑希瞳孔中再度燃燒的火焰,鷹司隆信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我才沒有投降。對你,那更不可能!」


    坐在沙發上的鷹司隆信輕蔑的笑了一聲,「不過是一個特別節目的主持,就能夠讓你這伶牙俐齒的小老虎變成一條任我宰割的死魚,還不承認是投降?」


    「你說誰是死魚?」


    「就是剛剛在我懷裏,一臉準備『從容赴義』的人啊。」他笑著,而且用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觀察菅野佑希的反應。


    「我才沒有!」被嘲笑的憤怒與不悅,使菅野佑希的口氣粗暴起來。


    「看來,你和那些貪慕虛榮的人果然沒有兩樣。隻要一點錢,一點禮物,加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作為誘餌,不管一開始裝得多神聖有節操,最後還不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雙手奉上。」


    帶著輕蔑的表情,鷹司隆信冷酷、銳利的雙眼直盯著菅野佑希,眼底還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誰希罕你的臭錢!什麽禮物、什麽名利,那些東西我統統不在乎,你聽到沒有?」不習慣用如此激動的方式說話,菅野佑希的聲音頻頻發抖。


    這隻自以為是的禽獸,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侮辱人嗎?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安部學長交代的任務,說什麽我也不會犧牲色相,委屈自己到這個地步,搞不清楚狀況就隨便侮辱人,真是欺人太甚!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希罕什麽?又是為什麽接下這份工作?」


    「我……」不行,不可以說實話。差一點就因為衝動而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菅野佑希為自己的鹵莽捏了一把冷汗。


    不可以跟一隻禽獸計較,不可以跟一隻禽獸計較!


    如果現在吵起來,萬一被他趕了回去,要再找機會接近他是難上加難,千萬要忍下來。菅野佑希提醒自己,然後強迫自己做了兩次深呼吸。


    「一開始,是鷹司先生要我的不是嗎?」


    「這倒是真的,不過你當時拒絕我了。我對你會這麽快臣服的原因感到非常好奇。」


    禽獸!誰臣服啦?如果我不是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才不會站在這裏平白無故忍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菅野佑希隱忍著發飆的衝動。


    「我不想討論沒有意義的話題,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盡管按捺住情緒,菅野佑希一雙如寶石般清澈漂亮的眼眸,還是狠狠的瞪著對方。


    大概就是對這雙眼睛迷人吧?被挑起欲望的鷹司隆信這麽想。


    在失去前任愛人之後,鷹司隆信就再也沒遇到能夠如此點燃他征服欲的對手。光是看見菅野佑希桀驁不馴的神情,鷹司隆信的鬥誌與欲望在一瞬間就可以立即燃燒起來。


    年紀輕輕就當上集團總裁的鷹司隆信,看膩了別人祟拜諂媚、畏懼惶恐的神情;這些年來在商場上能夠毫無雜念和他的視線相對的人並不多,更何況對手是一個社會曆練不多、外貌俊秀的年輕人。


    打從第一眼見到他,鷹司隆信就被他的眼神深深吸引。


    「你是我的情人,問這種話不覺得多此一舉嗎?過來。」他的口吻、眼神,都散發出不可違抗的權威。


    菅野佑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乖乖朝他走過去。


    沒有預警,鷹司隆信一把將他拉了過去,動作俐落地把他壓倒在沙發上,沒等菅野佑希發出抗議,鷹司隆信的吻隨以一種宣示主權的態勢、霸道地入主菅野佑希的唇齒之間……僅管如此,菅野祐希的身體仍然背叛主人的心智擅自亢奮起來。


    沒有大腦、隻知道跟著感覺走的欲望中心,在鷹司隆信的掌握下呈現完全飽和的狀態,菅野祐希死命告誡自己不準有反應,然而渴望快感的身體怎麽可能聽令?


    不行……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僅管營野祐希用力繃緊全身的肌肉,可是當鷹司隆信不懷好意地舔上他的脖子時,難以壓抑的情欲全被深諳訣竅的**給激起。


    「我沒有……不要再摸了,放手!」


    拚命搖頭的菅野祐希無法掙脫鷹司隆信強壯的臂膀,隻能任由敏感得發疼的部位產生無法抗拒的歡愉,一邊含著憤恨的眼淚在心中咒罵自己沒有節操的肉體。


    就在他以為所有的反抗都將功虧一簣的瞬間,還沉醉在快感之中的身體突然間被鷹司隆信丟了下來。


    未曾體驗過的空虛與失落,在身體的某處以黑洞般的姿態無限的擴張。


    身體感受到從半空中緩緩墜落的空虛感,想要抓住什麽,卻什麽也抓不到,想求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菅野祐希睜開眼睛的時候,鷹司隆信已經站在床邊整理被弄皺的衣服。


    「晚餐的時間到了,你也趕快準備一下吧。不準時赴約的話,對工作人員不好交代。」


    「什、什麽?」氣若遊絲的菅野祐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穿戴得十分整齊,連呼吸也絲毫察覺不出紊亂的鷹司隆信,讓衣衫不整、全身上下都聞得到淫亂味道的菅野祐希更加顯得狼狽不堪。彷佛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表演發情的獨腳戲,也像是賣弄風騷求他臨幸的蕩婦。


    強烈的受辱感,使營野祐希憤恨的咬緊下唇。


    「忘了跟你說,拍攝期間這裏就是你的臥室,正確的說法是『我們』的臥室。除了涼亭旁邊的那個房間以外,你可以自由使用任何空間,裕二會準備鑰匙給你。」


    他是故意的嗎?故意挑起我的欲望然後放手不管,任由那股懾人的電流在體內奔竄,這種欲火焚身的痛苦就是他的目的嗎?如果他以為我會因此哀求他解放我的欲望,那他肯定要大失所望了……我絕對不會求饒的!


    菅野祐希趴在床上恨恨的咬著嘴唇,抓著床單的手緊握拳頭,拚命壓抑仍在體內蕩漾的餘波。


    就在營野祐希以為他的侮辱應該到此為止的時候,鷹司隆信想起什麽似地回頭補充了一段話。


    「對了,不是我挑剔。你那張嘴除了會說話、會頂嘴以外,接吻的技術實在不是普通的差勁,想必服侍人的口技應該也不怎麽樣。電視櫃底下有成人錄影帶,你最好利用一點時間仔細研究一下。如果連這低那技巧都不能讓我滿足的話,我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說完,鷹司隆信頭也不回地朝電梯方向走去,留下隻能不斷拿枕頭出氣的營野祐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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