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了總管的訴說之後,廣仁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對著跪在地上的弟子說道:“你兩位師叔與徐祿相爭的時候,看到附近還有什麽人嗎?”


    山莊總管回憶當時的場景之後,對著廣仁回答道:“當時的事態緊急,弟子並沒有留意到現場是不是還有外人。不過從廣義、廣悌二位師叔的反應來看,當場是應該有外人的。隻是弟子術法低微沒有看出來。”


    廣仁眼睛盯著跪在地上的山莊總管,沉吟了片刻之後,對著他說道:“起來吧,這幾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你休息三天,三天之後回宗門複命,你和思過閣的總管對調。其餘的事情回到宗門之後再說。”


    廣仁說完之後,總管對著他行禮之後便從正堂離開。這人離開以後,廣仁轉頭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火山一眼,說道:“你怎麽看?”


    火山行禮之後,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這裏是仿造思過閣而成,除了不在宗門內之外。其餘和思過閣並無二致,這樣嚴密的陣法,還會有人闖進來打救走徐祿。弟子以為單憑是一個外人的話,斷無可能。”


    火山說話的時候,廣仁默默盯著剛剛總管跪著的位置。等到自己的弟子說完之後,他才慢慢的說道:“去查事發當天,山莊裏麵所有的人。你說的對,若不是裏應外合,不會有人進來將徐祿救走的。”


    火山答應了一聲之後,還是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口繼續問道:“廣義、廣悌二位師叔呢?”


    “我說的是查事發當天山莊裏麵所有人……”廣仁轉頭看了火山一眼之後,繼續說道:“還需要我再解釋嗎?”


    “弟子知道怎麽去做了。”回答了這一句之後,火山向著自己的師尊行了一禮,隨後躬身退出了正堂。


    看著自己的弟子退出去之後,廣仁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又開始這種小動作了嗎?這次還有什麽好說的……”


    三天之後,山莊總管奉師命回到宗門。途徑武安郡的時候天色將晚,便在城中找了一家幹淨的客棧住下。當天夜裏,總管在睡夢當中突然聽到有人再喊他的名字。從夢中驚醒之後,便看見一個腦袋被鬥篷罩起來的黑衣人出現在他的床前。


    緩了一下之後,總管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夢中。沒等他說話,那個站在黑暗當中的人古怪的笑了一下,對著正在擦冷汗的總管說道:“你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三天,怎麽,被你們的大方師懷疑了嗎?”


    “廣仁讓我在山莊修養三天”這時候的總管已經緩了過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繼續說道:“被你猜中了,他讓我回到宗門和思過閣的總管對調。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懷疑到了什麽,不過應該是對著廣義、廣悌他們倆去的,還不至於懷疑到我的身上。”


    “你是那麽以為的嗎?”黑暗當中的鬥篷人接著又怪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按著廣仁的性格,當天在山莊裏麵所有的人應該都已經被他懷疑了。和你打個賭,如果你能回到宗門的話。會看到思過閣的新總管已經另有其人了,然後你和山莊的其他人分散安排在宗門的各個位置。身邊都是派來監視你們的人,什麽時候將山莊的‘內奸’挖出來,什麽時候其他人才會重獲自由。”


    鬥篷人說完之後,總管的眼神已經直了。他直愣愣看著站在黑暗當中的那個人,有些不安的說道:“等一下,你說‘如果’我能回到宗門是什麽意思?你——讓我反出方士門牆?”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總管說話的聲音已經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不用那麽麻煩”鬥篷人盯著已經從床榻上走下來的總管說道:“隻要你下去輪回,廣仁這條線索也就斷了。你不在了,他便懷疑不到我的身上……”


    他說到一半的時候,總管已經向著窗戶那邊狂奔過去。他也來不及手推窗戶,直接跳起來用身體去撞窗戶。一聲木頭碎裂的聲音過後,總管已經縱身從這裏跳下去。而站在黑暗當中的鬥篷人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在總管跳出窗外的一刹那,他的嘴角上揚,竟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轉眼之後,總管已經身在窗外的地麵上了。不過這時候的他已經不能繼續再逃了,就在總管縱身跳出窗外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四分五裂,一個人竟然瞬間碎裂成了十幾塊,隨後散落了一地。


    這個時候,鬥篷人才慢慢的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窗外的碎屍之後,喃喃的說道:“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們大方師吧。這個人太多疑,你不死他早晚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說話時候,鬥篷人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淡,最後一個字出唇的一刻,他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與此同時,距離此地幾千裏的一座高山的山洞裏麵。吳勉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睡在他身邊的小任叁。這個小家夥不知道做了什麽夢,閉著眼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事不算完!老不死的,你架著他。今天不打的你叫爸爸,我們人參就跟你的姓!”


    說完之後,睡夢中的小家夥又是咯咯的一陣大笑。隨後打起了小呼嚕,翻了個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吳勉苦笑了一下,剛剛想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就那麽躺著還好,稍微一動便又麻又痛。試了幾次竟然都沒有從床榻上起來。這個時候,山洞裏麵響起來歸不歸的聲音:“本來以為你要昏睡一個月的,想不到才四五天就行了。別動,你脫力脫的厲害,怎麽也要靜養個把月才能活動。”


    說話的時候,老家夥已經走了過來。幫著吳勉翻了個身,讓他看到了山洞裏麵的全景。隨後有些顯擺的說道:“怎麽樣?這裏還算不錯吧。這兒是老人家我當初清修的府邸,不過當初我老人家還要淺薄,挨不住寂寞沒兩天就下山了。本來都把這裏忘了的,背著你想找個藏身之所的時候,突然又把這裏想起來了。”


    這座洞府裏麵的陳設極像當年他們藏在陽山山洞裏麵的景象,老家夥也就這樣的品味了。吳勉本來還想說幾句話的,不過他來張嘴都是刺痛無比。歸不歸看到之後,主動的對著他說道:“你還是多休息吧,放心,廣仁他們不可能找到這裏的。等你緩過來之後,老人家我還有話問你。你是怎麽一下子就把廣仁打飛了的?”


    聽到了歸不歸的話之後,吳勉才回憶起來當初的情景。當時自己的術法已經完全耗盡,他眼睜睜的看著廣仁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不過就在廣仁走到身邊的時候,本來已經空空如也的丹田裏麵,突然有另外一種力量湧入進來。


    當時雖然有了新的力量,不過吳勉完全不能去操控這股力量。當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著牙將這股力量一點一點的轉移到自己的小臂當中。趁著廣仁的心思還在火山和百裏熙那邊的時候,突然發力將那位大方師打飛出去。不過吳勉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力量會這麽強大,現在想去問歸不歸,自己卻連口都開不了。


    不過現在那股力量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丹田還是空空如也,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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