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不歸走後,這幾個人繼續留在後堂用飯。不過一直等了大半個時辰都不見老家夥帶著歸辛、歸逸回來,想要找錦衣管家打聽一下這三個人怎麽還沒有回來,這個時候才發現那位管家也不見了蹤影,想來是那位錦衣管家也跟著一起陪著兩位主人和這位新出現的老祖宗,一起在宅子裏麵轉悠了。


    本來依著百無求的脾氣。這個時候就應該一邊罵著大街,一邊在宅子裏麵去找自己的‘親生父親’了。不過畢竟剛剛吃了人家一頓嘴短,加上剛才兩位老人已經規規矩矩的對著自己磕了頭,就算百無求再愣,在人家裏吃飽了就罵街的事情也做不出來。當下百無求閑的無聊,拉上了小任叁兩個人一起胡說八道。吳勉靠在角落裏閉著眼睛假寐了起來。跟著他們一起進來蹭飯的尹豪達吃飽之後就出去照看馬車。一時之間,沒有了喧鬧聲的餐桌上多多少少嫌的有些無聊。


    直到天色擦黑,不歸閣當中掌上燈火的時候,歸不歸才帶著自己的兩個晚輩回到了這裏。這個時候的老家夥少有的皺起了眉頭,跟著他的歸辛和歸逸兄妹倆的表情有些惶恐,不知道他們剛才看到了什麽。


    “老家夥,不是我們當兒子的說你,要分家底當著老子的麵分。老子本來就不是人,也不惦記你那點家產。”剛才小任叁拚命的跟這個二愣子灌輸了你親爹這是背著你把家產都分走了,別看他出事的時候才想著你,一旦風平浪靜了,該給外室孩子的錢一個大子都少不了。大侄子,該掙的你要去爭啊,你這個人參三叔都看不過眼了。


    不過歸不歸沒打算搭理自己的便宜兒子,他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後,有些失神的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當下歸辛親自給他斟滿了就,正要將酒杯端起來送到自己老祖宗手裏的時候。歸不歸卻擺了擺手,說道:“不喝了,老人家我是辟穀的。這酒喝下去也是浪費。”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現在的老家夥身上完全看不到他之前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假寐的吳勉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歸不歸之後,說道:“還有連你都看不出來的機關、陣法嗎?”


    聽到了吳勉在問他,歸不歸這才苦笑了一聲。說道:“有是有,不過也不應該擺設在這裏啊。如果是用來對付廣仁、姬牢他們還說的過去,你再看看這宅子裏麵的人。哪個像是值得有人用大陣法對付的樣子?有偷偷摸摸擺陣的功夫,還不如直接明刀明槍殺進來合算。”


    這個時候,百無求才明白剛才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去幹什麽了。當下它瞪著眼睛對歸不歸說道:“老家夥,是不是你做的缺德事兒太多,你又一直拖著不肯死,結果下輩子的報應就提前報應到你孩子的身上了。這就是老子的福大命大,要不排隊來的話,老子現在已經投胎多少次了。”


    “對,老人家我最缺德的事情就是找了你媽,生了你這個小王八蛋!”本來不想跟百無求一般見識的歸不歸實在忍不了了。當下一拍酒桌,對著自己的便宜兒子大罵了起來。嚇得他身後的歸辛、歸逸兄妹倆一縮脖子,不過吵架的一個使他們家老祖宗,一個剛剛才叫了太爺爺磕了頭的。這樣的大輩吵架,還真不是他們這輩分的小孩子勸得了的。


    就在歸辛、歸逸兄妹倆打算去求靠在角落裏麵的白發男人求救的時候,那個白發男人去冷不丁的站了起來。隨後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徑自從這裏走了出去。而那個七八歲的娃娃這時候也蹦蹦跳跳的跟著白發男人走了出去,後堂當中除了那個端茶送水的仆人們。隻剩下已經把劍弩張的父子倆,和這一對不尷不尬的兄妹倆。


    “老家夥,老子就知道你看見了這一房的骨血。就把老子這人不人,妖不妖的兒子忘到一邊了。好!既然你都說了後悔生了老子,那麽老子也不留在這裏討人厭了。老子走老子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從今天起,老子和你的父子情分恩斷義絕!”


    說話的時候,百無求抄起來放在飯桌上用來割肉的小刀。隨後掀起來自己的袍子“撕!”的一聲。割下來一尺有餘的一塊衣角。將衣角丟在了歸不歸的身前之後,仰著頭轉身向著後堂外麵走過去。出了後堂之後,沒有幾步這妖物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我呸!跟老人家我還割袍斷義。我老人家是你的朋友嗎?本來就不是人,還一定要學人的臭毛病!”這個時候的歸不歸好像被人踩住了肺管子一樣,對著已經走出了後堂的百無求大聲罵道。


    罵了一會之後。老家夥撲嚕了一下自己的前心,隨後轉身對著自己的兩個晚輩說道:“氣到老人家我了,你們給我安排一個休息的地方。今天太晚老人家我的眼神不濟,這樣,等我老人家好好休息一晚。等到養足了精神之後,明天早上再給你找出來這個禍端。”


    自己家的老祖宗既然都說了這樣的話。這兄妹倆當然不敢不照辦。當下歸辛分赴管家將自己的寢室收拾出來,換好最新的被褥請老祖宗住進去。他自己去住客房,當下歸不歸也沒跟自己的後代客氣。也不管跟自己賭氣而走的便宜兒子,和剛剛出去吳勉、小任叁。跟著錦衣總管兩個人去了歸辛的寢室。


    看著歸不歸跟著管家走了之後,留在後堂裏麵的歸辛、歸逸兄妹倆的臉上露出來一絲異樣的表情。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看了自己的胞兄一眼,說道:“這麽多年了。真的是有人在魘鎮我們嗎?”


    歸辛的眼睛還盯著歸不歸背影消失的地方,頓了一下之後,這個七十歲的老人最裏麵喃喃的說道:“那麽為什麽那個人不說呢?他不應該看不出來的……”


    看著歸不歸進了歸去的寢室,片刻之後裏麵的火燭熄滅。這時候,錦衣管家這才四處去找尋吳勉和小任叁的下落。不過不歸閣裏麵找了一遍,除了在馬棚外麵找到了習慣睡在車廂裏麵的尹豪達之外。再沒有找到吳勉、小任叁和百無求的下落。想著他們都是一些異人修士,對這也就不足為奇了。


    子時過後,正在歸不歸睡正香的時候。一個人影悄悄的從不歸閣裏麵閃身竄了出來。這人仗著朦朦朧朧的夜色,跑到了不歸閣外麵的一處水井當中。邦縣裏麵連一共有四口水井,分別供應四個區域的吃水。這人跑到了水井旁邊之後。先是將自己的衣服脫掉,隨後直接將身子探進了水井當中,這人的身手不錯,兩隻腳尖勾住了水井沿。身子探進了水井之後。兩隻手撐住了井壁之後,兩隻腳開始慢慢的鬆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大手突然抓住了這人的兩隻腳踝。隨後猛的向上一提,趁著井裏這人雙手鬆開的時候,上麵那人猛的將這人大頭衝下的扔進了水井當中。


    “撲通!”的一聲,這人在水裏掙紮了一下之後,好容易才將腦袋露了出來。狠狠的喘了幾口氣之後,他便看到了頭頂上井口探出來的那張大臉,正是旁晚被歸不歸罵走的那個大個子--百無求。


    百無求探著頭對著下麵那個人喊道:“怎麽樣,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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