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牢說出這句話之後,沒等到吳勉回答,一邊還沒有離開的席應真看了白發男人一眼,隨後說道:“憑術法你是贏不了他的,你們倆的術法本來就是一個路子。不過人家是有正經師尊的,術法是人家師尊手把手教出來的。你的術法是得到了圖譜之後自己悟的吧?差的就是那麽一點口傳心授。還有。他比你多活了幾百年,吃了鹽能齁死你幾個來回。術法你贏不了他,不過你還有能贏他的。娃娃,術士爺爺今天也不要臉了。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該做不該做的也做了。你還不開竅嗎?”


    “我也很奇怪,你們為什麽那麽著急要我催生種子的力量?”吳勉看了席應真一眼之後。繼續說道:“你也好,問天樓主也好,甚至廣仁都暗示過我快點催生種子。既然大術士你不該說的也說了,那就再說幾句?”


    聽了吳勉的話之後,席應真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的神情。不過這位老術士的性子和歸不歸有幾分相像,兩個人都是不要臉慣了。當下無所謂的衝著吳勉笑了一下,隨後再次說道:“那麽後麵術士爺爺可就真的不管你了。娃娃,後麵就靠你自己了……”


    最後一句話說完的同時,席應真的身子已經從吳勉的麵前消失。隨後又出現在了小任叁的身邊。老術士對白發男人話裏有話,讓一邊的姬牢心中多了幾分遐想。看了吳勉一眼之後,他轉頭對著已經抱起來小任叁的席應真說道:“大術士剛才的話,是不是說已經撤了對我的禁製?”


    “你可以試試看,術士爺爺讓你提前選好那一邊的臉挨嘴巴。”席應真斜著眼看了看這位樓主之後便不再理會他,轉頭衝著一臉笑模樣的歸不歸說道:“老東西,這麽多年你守著這麽一個弄不懂好賴話的刻薄鬼,都是怎麽過來的?”


    歸不歸陪著笑臉說道:“習慣了……他偶爾也能聽得懂好話的……”


    兩個老家夥說話的時候,吳勉身上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姬牢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想不到你能熬了這麽久,如果不是有人偏袒的話。就算有那古怪的法器,你也倒下多時了。不過你的法器差不多也都使用過了吧?如果再沒有新的話。你這一世也就到了盡頭了。”


    “有沒有你過來試試就知道了……”說話的時候,吳勉的手對著姬牢虛甩了一下。不過這位樓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後。對著吳勉說道:“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可以出手的法器了。”


    一句話說完,姬牢最裏麵念念有詞的向著吳勉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在他邁出去的這一步踏到地上的時候,一股罡風猛的向著吳勉吹了過來。瞬間將這個白發男人吹出去十五六丈遠,直到他的身子撞到了後麵宮柱上,才算止住了吳勉的繼續飛出去的勢頭。不過就是這樣,這個白發男人好像被固定在了石柱上一樣,動彈不得。


    看到了姬牢的這一手術法之後,遠處的席應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隨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原來他還有這一手,看來這是對著廣仁來的。到底是方士一門出來的人。這世上能克製方術的人也就是他們倆了。辛虧現在露出來了……”


    說話的時候,老術士還不忘轉頭向著遠處倒地的廣仁那邊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之後,不再言語。


    這時候。那邊的樓微微的笑了一下,主再次向著被罡風擠在石柱上的吳勉邁出去了一步。這一步落地之後,吳勉身後的理石宮柱上麵開始出現了一絲一絲龜裂的紋路。吳勉身上的血管也一根一根的浮現了出來,就好像隨時就要爆開一樣。


    “滋味不好受嗎?這才是剛剛開始,一會你身上的血管會爆開,然後是你的內髒也會爆成漿糊一樣的東西。”說到這裏的時候。姬牢轉頭看了一眼席應真。見到這位老術士沒有阻止的意思之後,才繼續對著吳勉說道:“我們是同樣體質的人,我也知道怎麽才會讓我們這樣的人死掉。除了斷頭和挖心之外。身體裏麵的血流光,也會讓你魂歸陰世去的。我說的可能有點多,一會你自己就會明白了……”


    說著,姬牢迎著石柱上麵的吳勉,又向前邁出去了一步。


    隨著“喀吧喀吧……”的一陣聲響,吳勉緊貼的石柱密密麻麻滿是龜裂的紋路。已經不斷的有理石碎塊從石柱上麵掉落下來。而上麵貼著的白男隨著全身的毛孔開始流血,片刻之後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守著歸不歸和席應真的百無求有些看不下去了,它也不管自己的‘親生父親’和‘親生父親他爸爸’。自己在地上撿起來一柄不知道哪個方士丟掉的長劍,劍尖指著姬牢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罵街:“差不多得了啊,還看不出來行情嗎?想弄死你的話早就弄死你了,這不就是要你說幾句軟話嗎?你讓老子的小爺叔揍一頓,然後跪在說幾句好話。去方士宗門悔過個千八百年的,就把你們放出來了。現在要揍你還敢還手?這都是跟誰學的臭毛病……”


    百無求罵罵咧咧的還要繼續,歸不歸看到了皺了皺眉頭。對著自己便宜自己的位置虛點了一下,就見本來罵得正在興頭上的百無求身子突然被定住。他的身體僵住還是保持著罵街的姿勢,嘴裏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這孩子罵他的街。你定住他做什麽?”席應真有些不以為然的看了歸不歸一眼,有些掃興的繼續說道:“你這孩子罵街的本事不錯,有機會借給術士爺爺倆月。我帶著他堵著皇宮大門罵街去……”


    看到這樣席應真都沒有阻止。姬牢微微的一笑,衝著掛在石柱上麵的吳勉走出來第三步。他邁出來的腳踩在地麵上的一瞬間,吳勉的身上突然“噗!”的一聲冒出一股血霧,隨後就見他背後的石柱突然坍塌。吳勉的身子好像被狂風吹過的一張絹帛一樣瞬間飛出去,撞到了宮牆之後才摔落下來。


    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姬牢在白發男人飛出去的一瞬間便收了術法,吳勉雖然撞到了宮牆上,卻並沒有將後麵的宮牆撞塌。看著這個白發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姬牢一閃身到了吳勉的身前。微微的笑了一下,轉頭對著身後的席應真說道:“大術士,真的要我了結他嗎?留他一線生機換我們姬牢的命,可以嗎?”


    “不可以……”沒等席應真說話。倒在地上的吳勉已經將身子翻了過來。他也顧不得自己滿身滿臉的鮮血,眼睛死死的姬牢繼續說道:“你剛才怎麽說的?你我這樣的人流光了身上的血才能死,現在我的血還有不少。勝負還沒有分出來……”


    姬牢盯著吳勉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對著這個好像血葫蘆一樣的人開口說道:“你現在還有翻……”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吳勉對著他的嘴巴吹了口氣,隨後姬牢的嘴巴裏麵好像進去了什麽東西。他的臉色大變,正想要吐出來的時候。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姬牢的半張臉都被炸碎,身子向後一仰暈倒在了地上。


    看到了這個場景之後,席應真有些恨恨的對著遠處同樣倒在地上的吳勉說道:“你的這點心眼,倒是吃不了虧。可惜了那顆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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