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是人死後怨氣不散凝聚在屍體當中,阻斷了魂魄從身體裏麵離開的途徑。死人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因為怨氣太深,行屍會將這股怨氣發泄到其他人的身上。隻不過每發泄一次怨氣非但不會減輕,反而變得越來越淩厲。


    行屍對一般人雖然是生人勿近的怪物,不過修士來說,對付這種行屍卻並不費事,有個三五年道行的小修士就能輕鬆的將行屍魂飛魄散。讓吳勉和歸不歸這樣的大修士來對付一個行屍,就好像是讓天下聞名的武士去對付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鄭魚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單單是想讓共王魂飛魄散的話,當初將它請到這陵寢的時候,我已經讓人那麽做了。共王是因為我才被活活餓死的。雖然不能不能將生前就將他救出來。死後也要消除共王的怨氣,超度它的魂魄。”


    說到這裏,鄭魚頓了一下,隨後他臉色有些凝重的繼續說道:“當時我也找了幾位大修士,請他們前來超度共王的魂魄。不過誰看了都說他的怨氣太深,讓共王魂飛魄散容易,但是讓他消除了怨氣卻是太難。最後還是一位大修士給出了一個主題,先將共王的遺體留在這裏百年。等到百年之後再請大修士過來超度,隻要沒有生人的刺激。這一百年差不多也可以讓共王的怨氣慢慢消除一點……”


    “你這話說的早了。”沒等鄭魚說完,站在棺槨旁邊的歸不歸突然微微一笑。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將手伸進了棺槨當中,拉斷了綁在共王上半身的十幾根金線。就在金線被拉斷的一瞬間,本來一直好像死人一樣的骷髏突然睜開了雙眼。它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大吼了一聲之後,張開滿是枯黃牙齒的嘴巴,對著歸不歸枯樹枝一樣的手咬了下去。


    眼看著這一下就要咬到歸不歸手腕的時候,老家夥突然變了手法,伸出手指在骷髏的臉上輕輕彈了一下。“噗!”的一聲之後,行屍骷髏再次躺到了棺槨裏麵。也不知道老家夥使得什麽力道,行屍倒在之後就像被粘到棺槨裏麵一樣。雖然一直在呲牙低吼,卻再也沒有向剛才那樣坐起來。


    這樣子和一百年前共王下葬的時候,幾乎一摸一樣。看的鄭魚心頭一沉。他明白這條路行不通了。就在真的可以磨掉共王的這口怨氣,照這個速度大概也要再過了一兩千年。


    “他這樣子和一百年前差不多吧?”歸不歸看了還躺在棺槨裏麵低吼的骷髏一眼,隨後對著鄭魚繼續說道:“要是你們家隔壁上吊死的小寡婦,這樣磨掉她的怨氣也許還可以。不過他是投降之後被活活餓死的一國之君,要是這樣滔天的怨氣一百來年也能被磨掉的話。那幾位聖賢就要重現排名了,共王怎麽也要排在孔仲尼的前麵。”


    聽了歸不歸的話之後,鄭魚呆楞了起來。當初他將共王的遺體運到這裏來的時候,秦已經統一了天下。怕走漏消息,鄭老板並沒敢請什麽有名的大修士。本來以為這隻是那些修士的道行不夠。這次歸不歸這樣的大修士找上門來,鄭魚還以為終於可以超度了共王的魂魄。讓他早日投胎做人,想不到過了一百年。齊共王的怨氣還是那麽強烈。


    半晌之後,鄭魚這才回過神來。表情黯然的看了歸不歸一眼,隨後有氣無力的說道:“那麽說來。這次就連不歸老兄你都無法超度共王了。本來以為這次可以補救當年的過錯,看來還要讓共王在這裏多住幾百年了。不歸老兄,以你的閱曆。還要再過多久才能讓共王散了折扣怨氣?”


    鄭魚說話的時候,歸不歸一直笑眯眯的看著他,直到鄭老板說完。歸不歸這才開口說道:“老人家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能超度這位共王殿下了?一具行屍而已,就算怨氣大了點。可終究還是一具行屍,翻不了天。”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鄭魚的眼睛便亮了起來。他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人,隻不過齊共王這具行屍一直都是鄭老板的一塊心病。關心則亂,他竟然忘了開口詢問歸不歸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超度這個棺槨裏麵的行屍。


    看著鄭魚重新看到希望的表情。歸不歸嘿嘿一笑,對著鄭老板搓了搓手指,沒等鄭魚說話。老家夥搶先說道:“不過老人家我替你超度了共王,老弟,你用什麽來報答我老人家呢?占祖不算,那個烏龜殼你早就答應送給老人家了。你自己經營齊國這麽多年,除了占祖之外,不會在沒有什麽好東西了吧?”


    這個時候鄭魚哪裏還顧得上討價還價,他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底之後,對著歸不歸說道:“我倒是還收藏了幾件上古時期的法器,隻要不歸老兄看的上眼。你盡管哪去。”


    “連名字不都報不出來,看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算了,還是老人家我便宜便宜你吧。”歸不歸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回頭將身後不敢靠前的孫小川和被他作伴的劉喜叫到了身前。指著他們兩個白頭發的年輕人說道:“這兩位的身份你也知道,老人家我直話直說。劉喜做過幾十年的淮南王,他少年成名的事情你應該比老人家我都清楚。他旁邊的孫小川也是一個機靈鬼,難得的是咱們大家夥都是一樣的體質。你們三個人合作的話,也不用擔心誰比誰先走一步。老弟,你別看劉喜殿下的年紀輕。他的眼光可是獨到。如果當年他給共王獻計的話,也未必就是現在的這個局麵了。”


    本來今晚讓歸不歸將劉喜和孫小川一起帶來,鄭魚便是存了和兩個人合作的心思。鄭老板這些年已經推倒了幕後,不過幕後也有幕後的不便之處。知道了劉喜和孫小川兩個騙子進了臨淄城之後,這位齊國的首富便心生了一個主意。將孫小川頂到幕前,他和劉喜在幕後操控。說實話。有關經商之道,天底下可能再沒人能超過鄭魚。但是對於天下大事的把控,這位鄭老板還是差了一籌,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獻計給共王投降獻國,最後落得一個被活活餓死的慘象。


    沒等鄭魚說話,孫小川先忍不住對著歸不歸說道:“等一下,老神仙,不是說三分之一的齊國嗎?怎麽又變成我們給他打工了?”


    鄭魚微微一笑,替歸不歸解釋道“不是打工,是合作。我的東西分給你,你便占了三分之一的齊國。”


    齊王他和劉喜是見過的,雖然年輕不著調課也不是這個白胡子老頭啊。而且就算是齊王也不敢輕易將自己藩下之國分給他人三分之一吧?孫小川還想要說幾句的。不過被劉喜用目光示意攔下。這才拉著昔日淮南王,到一邊嘀咕去了。


    看到了自己滿足了歸不歸的要求,鄭魚馬上再次對著歸不歸說道:“不歸老兄,人我收了,那麽是不是就可以超度共王的魂魄了?”


    歸不歸還沒有說話,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吳勉對著鄭魚說道:“等一下,鄭老板,你貴人事忙,忘了點什麽的話,那麽我提醒一下你,我們是為什麽下來的?”


    “怎麽會忘了呢?”鄭魚單單的笑了一下,回頭衝著又做回他影子的屠蠱說道:“你將那件東西拿出來,不歸老兄是見過的,是真是假他看一眼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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