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父皇加重了語氣,小太子嚇得一哆嗦。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什麽,這讓武帝更加不悅起來。當下他衝著太子厲聲說道:“你是一國的儲君,朕晏駕之後,你便是大漢皇帝。這樣的唯唯諾諾像什麽樣子!”


    皇帝越是動怒,太子越是說不出話來。一張小臉憋的通紅,嚇得渾身哆嗦。周圍雖然都是侍奉的內侍和隨駕的文武百官,不過卻沒人敢上前規勸。皇帝當麵訓子,誰知道是不是做場戲在說誰呢。當下,在場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低著頭,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看到太子要哭出來的樣子,武帝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朕在問你話,說,是誰教你說出那樣的話……”


    “陛下,在下與太子殿下暢談國事的時候,無意中說了方士一門對聖駕不恭敬,太子殿下記到了心中而已。”沒等皇帝說完,他的背後已經有人接話。這人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太子天資聰慧,心智還在當年的淮南王劉喜之上。陛下……”


    沒等這人說完,武帝已經冷笑了一聲,他看也不看身後這人。直接大喝了一聲說道:“太子如何朕自然知道,用不著你來操心!虎賁軍何在!將此人亂刃分屍……”


    說到這裏的時候,武帝才發現周圍的人木雕泥塑一般。竟然連呼吸的動作都看不出來,所有的人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仿佛被人用定身法定住。別說是人了,就連馬匹也是紋絲不動。


    這個時候,武帝才反應過來,這人用了邪術定住了周圍的人。當下他快步的跑到了馬車上,“蒼鋃……”一聲將自己佩戴的寶劍拔了出來。隨後回過身來將太子護在身後,這才看到背後五六丈的位置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人。


    這男人被鬥篷遮住了麵容,雖然看不清相貌。不過還是有一綹白色的頭發從鬥篷裏麵冒了出來,看到了武帝手握寶劍對著自己,這人嗬嗬一笑,說道:“陛下,如果我真想行刺的話。幾萬人馬都攔不住,又怎麽會在乎陛下手中的寶劍?在下隻是平素與太子殿下交好。與殿下險灘天下大事的時候,說到了方士一門而已,請陛下萬勿見怪。”


    武帝冷笑了一聲,盯著這人說道:“太子自出生之日起便居住在深宮,又如何與你交好?朕今天冊封了國師,太子又拜在方士門下。看在雙喜的份上,朕饒了你這次。你如果還不識趣的話,朕便淩遲了你的九族,讓你領教一下天子之怒血流千裏的滋味。”


    鬥篷男人頓了一下,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跪在地上對武帝行了大禮。禮畢之後跪在地上再次說道:“小人隻是一名小小的方士,領了大方師廣仁的法旨,前來用術法迷惑陛下。讓陛下不可輕動方士一門,今日事情敗漏,小人自知難逃一死。隻求身死之後,陛下不要難為小人的家人…..”


    說到這裏的時候,這人突然從袖筒裏麵拔出來一柄短劍,當著武帝的麵對自己的心口紮了下去。在小太子的一聲驚呼之下,這人手中短劍直插末柄。隨後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任鮮血不停的流了下來。


    這人倒地的一瞬間,周圍本來一動不動的內侍和文武百官又重新恢複了活動。冷不到看到一個死人出現在聖駕麵前,這些人都是一陣的驚呼。內侍總管喊過來一隊虎賁軍軍士護駕,武帝推開了護衛他的軍士,對著查看死屍的軍士說道:“打掉他的鬥篷,朕要看看這人的相貌。”


    軍士將鬥篷摘掉之後,露出來一個三十多歲人臉。這人的相貌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隻是頭上的白發特別顯眼,和廣仁一摸一樣的白發。鬥篷裏麵穿著的也是方士的服飾……


    看到了這裏之後,武帝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命人將太子抱上了他的馬車。等到隊伍再次行進之後,皇帝詢問了幾句還麵露驚恐神色的太子。得知他也沒有見過剛才自殺的白發男人,所謂的什麽二人交好,都是白發男人杜撰的。


    聽了太子的話之後,武帝點了點頭,隨後對著太子說道:“剛才這人意圖謀逆,你是從頭看到尾的。你是如何看的?你是朕,應該如何處置?”


    小太子算到了皇帝會怎麽問自己,雖然他的年紀幼小。不過自打學說話以來,都跟在皇帝學習疏理朝政。聽到了父皇開口,當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兒臣來看,是有人冒充方士一門行刺父皇。天底下哪有如此大膽之人……”


    聽到自己兒子的話之後,武帝微微的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那麽你要如何處置呢?”


    太子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將屍體交給大司馬,讓他查處此人來曆,再查清幕後是何人所為。還方士一門一個清白……”說到這裏,太子閉上了嘴巴,兩隻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


    武帝麵無表情的聽完之後,將掌管文案的新任黃門快馬趕過來。隨後就在奔馳的馬車上傳旨:“將逆賊的屍身交還方士一門,在他廣仁的地麵上出的事,大方師應該負上一點責任吧?下旨,大方師廣仁無視君王安危,在方士宗門附近竟然發生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酌撤掉賢聖尊輔國師的封號。命此地太守與廣仁同查刺客之事。另,給虎賁軍將軍再下一道旨意,分出三千虎賁軍將士連同兩萬禦林軍,守住通往方士宗門的要路。刺客之事一日不水落石出,他們就在此地守著。方士宗門中人不得私自進出……”


    黃門在馬上重複了一遍皇帝的旨意之後,便撤下去擬旨。黃門下去之後,皇帝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太子,說道:“看明白了嗎?知道朕的用意嗎?”


    太子遲疑了片刻之後,猶猶豫豫的說道:“父皇是在斥責大方師廣仁,他護駕不……”


    “朕在找一個拔除方士一門的理由。”看到太子摸不清門道,皇帝微微的歎了口氣,轉頭看著看著車廂外麵的景象,嘴裏繼續說道:“是到了要拔除方士一門的時候了……”


    沒過多久,廣仁便知道了皇帝遇刺的經過。大方師的臉上一點吃驚的表情都沒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該來的還是來了,怕皇帝的不夠決心,還要送他一個借口嗎?第一步走出來了,我等著你的第二步。”


    幾個時辰之後,弟子們又傳來宗門被封鎖的消息。隨後不久便有傳旨官前來傳達聖旨。半天之前廣仁還是新封的國師,當今太子的師兄。現在國師的位置還有坐熱,便已經被皇帝撤掉。


    跟著傳旨官一起來的,還有刺客的遺體。當車傳旨官的麵,廣仁將刺客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剝下,隨後隨便叫來一個自己的門人弟子。讓他當著傳旨官的麵,一件一件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小方士和刺客從裏到外的衣物,除了大小尺碼之外全部都是一摸一樣。廣仁指著小方士,對著傳旨官說道:“希望大人能將剛才所看到的原原本本稟告陛下,行刺之人就差在額上刺我是方士四個字了。不過事情既然出現在方士宗門附近,廣仁一定查出凶手,給陛下一個交代。”


    送走了傳旨官之後,已經回到宗門的火山從後麵走了出來,看著自己的師尊說道:“弟子現在就是查幕後的主事之人。”


    廣仁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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