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孝單手將盛滿肉糜湯羹的缽盂捧在懷裏,這才對著歸不歸說道:“施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和尚就在心覺寺中,你我同在一座城,千裏之外的方士、問天樓和朝局變化與和尚總沒有幹係了吧?”


    說完之後,廣孝口誦佛號微微對著歸不歸舉了一躬。便轉身向著食鋪外麵走去,走到門口回頭最後對著歸不歸說道:“廣孝已經是方外之人了,十年也罷,百年也罷。和尚就是和尚,再沒有什麽方士廣孝。和尚一心求佛,施主再不要把什麽方士和問天樓牽扯進來。”


    說完之後。廣孝捧著手裏的缽盂頭也不會的走出了食鋪。回到他同門師兄當中,眾和尚都在驚奇食鋪老板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大方了起來。給了肉湯已經是難得當中的難得,竟然還能給錢。


    看著眾和尚們歡天喜地的向著心覺寺的方向走去。走到了食肆門口的百無求瞪著眼睛說道:“老家夥你就這樣放過他了?帶著老子過來,還以為你打算讓老子幫手,弄死這個廣孝的。你們說兩句就算完了?早知道老子剛才就直接罵街了。反正老子一直看他不順眼,有頭發那會看著不順眼,現在沒頭發看著更加的不順眼。”


    “要動手的話。老人家我直接就叫上你小爺叔了。”歸不歸看著廣孝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嘿嘿的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看著廣孝是和已經不太一樣了,不過狼走到那裏都是要吃肉的,不是剃了頭發就能變成狗的。”


    “老不死的,我們人參就不明白了,一個廣孝至於這樣嗎?”這時候,小任叁湊了過來說道:“認識廣孝也有一百多年了,老不死的你自己說,他鬧騰的也不比那倆樓主差多少。那倆樓主好歹還操控過國運,還把廣仁他們逼得幾十年都沒敢露頭。你再看看廣孝,哪一件事他幹成過?不是我們人參說你,老不死的,你在這個廣孝身上花的心思也太多了。有這個時間,咱們回到洛陽皇宮去看娘娘不好嗎?”


    等到小任叁說完之後,歸不歸榨菜嘿嘿笑了一聲,隨後對著小家夥說道:“廣孝一個人能在方士和問天樓中間左右逢源了一百多年,他既不是方士。又從來都沒有加入問天樓。換一個人試試?弄不好魂魄都直接魂飛湮滅了。不是老人家我長別人的誌氣,讓我老人家夾在方士和問天樓的中間。這個時候就早排在奈何橋等著喝湯了……”


    聽到老家夥說到奈何橋喝湯,百無求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它鼓動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老家夥,老子就不信你不如一個小小的廣孝,要不也你也帶著老子去試試唄。大不了把頭發剃了做和尚,反正你也沒有幾根雜毛。老子也不在乎這點頭發。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聽著百無求還在惦記要和自己同歸於盡,老家夥便直接走出了食鋪,不再搭理自己的便宜兒子,徑自的向著鵬化殷的府邸走去。看到歸不歸的搭理自己,歸不歸又對著小任叁去了:“任老三,老子從認識你那天起。你就一嘴一個我們人參的。除了那個什麽石頭露過兩次麵之後,還是什麽人參出來過?”


    二愣子說話的時候,小任叁已經自己爬上了百無求的肩頭。坐穩了之後奶聲奶氣的對著自己大侄子說道:“你這個粗貨懂什麽。加們顯得闊。不知道的一位地下的人參一抓一大把,誰敢來找我們人參的麻煩?傻侄子,下次記住了。叫三叔……”


    從這之後,本來是跟著師兄們一起出來化緣的廣孝,不知道為什麽開始一個人端著缽盂在壽春城中化緣。本來基本上不去的地方。比如鵬化殷府邸什麽的,他也開始偶爾的路過一下了。隻是老和尚迦葉摩交代不許他來這裏化緣,廣孝和尚才沒有再和吳勉、歸不歸他們有什麽交集。


    而吳勉、歸不歸他們也好像是忘了還有一位廣孝和尚一樣。老家夥照常在這裏教授鵬化殷和小任叁的術法,和鵬老爺死活學不同正好相反,小任叁的天賦極高。在術法一道一日千裏,用歸不歸的話來說,辛虧小家夥沒有見過徐福。要不然的話,就沒有日後吳勉什麽事了。


    不過小任叁終究是妖非人,雖然在術法一道極有天賦。不過因為身體所限,一些高深的術法還是無法修煉。看著有條件卻沒有天賦的鵬化殷,小任叁時常看著鵬老爺唉聲歎氣:“你這就是在糟蹋東西……”


    一晃他們在壽春城呆了五年,這五年當中。除了最初遇到廣孝的那幾天。吳勉和歸不歸他們幾個都沒有再和這個和尚說過一句話,有數次在大街上遇到,他們就好像沒有看到對方一樣。就連話癆一樣的百無求。不知道是不是歸不歸叮囑過,見到了廣孝和尚都好像是看到了空氣一樣。


    雖然他們這幾個人視廣孝如空氣,不過鵬化殷卻開始時常往來心覺寺。他幾乎兩三天就要前往心覺寺一趟,開始還隻是布施結緣。沒過多久便開始請教老和尚迦葉摩佛法來,難得多了一個信眾。老和尚如獲至寶,幾乎是問一答十。沒過多久,鵬化殷變成了心覺寺的常客。


    五年之後的一天早上,鵬化殷和往常一樣的在廊下等著歸不歸起來教授它術法。沒有想到的是等到日上三杆,依然不見歸不歸他們起來。當下鵬化殷仗著膽子拉開了歸不歸寢室的大門,就見裏麵已經空空如也,隻有一張寫滿字的竹簡放在老家夥的床榻邊。


    鵬化殷見狀急急忙忙的打開書簡,就見上麵是歸不歸親手寫給他的書信。書簡上麵寫著吳勉、歸不歸他們四個有一件要事去做。最多三五個月便會回來繼續教授他術法。歸不歸不在的日子裏,他的術法還要多加練習不可以荒廢,等到他們回來之後。還要檢查鵬化殷的術法有沒有耽誤。剩下的就是替他們照看望天山的草廬,雖然有兩隻鐵猴子看在那裏,不過偶爾鵬化殷也要派人過去看一下的好。防著鐵猴子下手沒有輕重,把哪個不知死活進來偷盜的人打成重傷,因為沒人發現再死在他們的草廬當中。


    除了叮囑鵬化殷還要繼續勤練術法之外,歸不歸的書簡裏麵還提到了心覺寺裏麵那幾個和尚。老家夥讓鵬化殷盯住心覺寺。那邊有什麽風水草動的,他們回來之後都要知道。


    吳勉、歸不歸他們和那個叫做廣孝的和尚不合,這個就連瞎子都能看出來。從這天開始,鵬化殷除了每天修煉歸不歸教授的術法之外,幾乎天天都要去心覺寺一趟。


    於此同時,吳勉、歸不歸這一行人已經出現在了洛陽城中。他們前一晚便從壽春城出來,吳勉、歸不歸使用五行遁法先一步的到了城外,沒過多久小任叁也使用遁法前來匯合,天亮之前百無求才使用妖法趕到了這裏。


    現在的洛陽城已經到處都掛滿了白布喪品,三天之前皇後陰麗華病重晏駕。本來身體硬朗的劉秀因為悲傷過度突然病倒,現在太子等文武百官已經守在了南宮前,根據太醫所說,皇帝晏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走在了滿目肅殺的大街上,歸不歸看了一眼吳勉之後,說道:“今晚子時就是劉秀的大日子了,我們一起過去送他最後一程,然後再去看看妞。現在她也老大不小……”


    沒等歸不歸說完,吳勉已經開口說道:“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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