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勉說話的時候,四周圍枯死的桃樹樹枝好像一支支利劍一樣,齊刷刷的對準了吳勉的方向。白發男人好像沒有看到一樣,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說道:“妖物的話學你,它學錯人了……”


    吳勉說到這裏的時候,周圍幾百棵桃樹枯枝都好像箭矢一般對著他射了過來。與此同時,站在白發男人身後的歸不歸突然有了動作。老家夥早就防備著這一手,當下他雙手猛的一抬,四周地麵上猛的升起來四麵火牆。將他們這幾個人包裹了起來。


    枯枝穿過火牆便瞬間燒成了灰燼,等到枯枝差不多燒盡之後,歸不歸收了術法笑眯眯的看著亭子裏麵的人影。說道:“就這麽點本事嗎?不是以為幾根破樹枝就能把我們怎麽樣了吧?”


    “有本事你不要用火!”另外一個‘吱吱喳喳’的聲音從空氣當中響了起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回答道:“看在老人家我吃了你幾個桃子的份上。再讓你一次。來,這次我老人家換個玩法……”


    歸不歸的話音未落,四周圍的枯枝再次對著他們這幾個人射了過來。老家夥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後,再次做了一個相同的動作,隨後四周圍再次有火焰從地下冒了出來。幾乎和剛才一模一樣,枯枝接觸到火焰的一瞬間便化為了灰燼……


    “老騙子!你不是說不用火的嗎?”另外一個聲音很是憤怒的大吼了一聲,隨後開始有些歇斯底裏的哇哇大叫起來。


    這時候,亭子裏麵的人影說道:“你還是控製不了自己嗎?想想我說過的話,控製不了行為的叫做獸,你要做妖獸嗎?”


    “我不是獸……”空氣當中的聲音好容易平複了下來,聽到它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再次對著歸不歸說道:“老頭,你不是說不用火的嗎?剛才那又是什麽?這就是你的新玩法嗎……”


    “老人家我讓你再來一次,什麽時候說過不用火了?”老家夥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既然你提到了新玩法。看看這個怎麽樣。”最後一個字出唇的一瞬間,歸不歸對著麵前的火牆猛吹了口氣。


    隨後歸不歸這口氣吹出來,四麵火牆變成了帶著烈火的旋風。歸不歸兩隻手轉著圈的推了一把之後,火旋風瞬間向著四外擴散開來。隻是眨眼的功夫,便擴散到出幾丈開外,將附近周圍枯死的桃樹引燃。眼看著大火就要不受控製,蔓延到整個桃林……


    剛剛穩定下來的聲音,再次變得歇斯底裏起來:“你要趕盡殺絕嗎……救命……不要再燒了……”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就聽見亭子裏麵的人影哼了一聲,隨後另外一股旋風從亭子裏麵刮了出來,卷起來池塘水迎著火旋風撞了過去。


    隨著一聲巨響,兩道水火龍卷風撞到了一起,水火相交之後化成了蒸汽彌漫在眾人的四周。隨著蒸汽的出現,原本幹枯的桃樹開始發出了新芽,隨後重新長出來樹葉和花朵。放眼望去原本已經枯死的桃樹都紛紛活了過來……


    “原來趁著老子拉屎,把老子擄走的是桃樹妖。難怪你怎麽怕火……”明白過來的百無求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過老子招你惹你了,他們怎麽多人你怎麽就看上老子了?是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妖。還是沒見過光屁股的妖?”


    “你身上的妖氣很特別,我想帶你過來給他看看。”空氣當中的聲音對百無求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怯意,頓了一下之後,這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我有意識之後,見到的除了他就是外麵的妖獸了。你這樣的妖我從來沒有見過……”


    “好了,你不要說了。他們明白的。”見到桃樹妖話裏已經有對百無求的臣服之意,亭子裏麵的人影攔住了它。隨後對著吳勉、歸不歸他們這些人、妖說道:“這麽多年以來,你們是第一批進到這裏來的人。不管怎麽樣你們是不可能出去的,看你們修煉術法不易的份上,我給你們兩條路走。一,留下來陪我說話解悶,外麵的妖獸都死在你們的手上。那麽你們便代替妖獸守在那裏,每天每人輪流過來陪我說說話。


    二,就見變成花肥去滋養這些桃樹,你們來之前這些桃樹是靠著外麵妖獸的糞便滋養的。你們不打算陪我解悶的話,那就隻有和死掉的妖獸一起變成花肥去滋養這些桃樹了。唉,你們做化肥也堅持不了多久……”


    “那麽喜歡做化肥,你自己為什麽不做?”吳勉看著人影,用他特有的語氣繼續說道:“還有第三條路,你變成花肥。用你的血肉去滋養這桃樹妖,等它吃飽喝足了之後,再把這桃林燒了。幾個桃子沒有什麽稀罕的……”


    “那麽說起來,你們是要選第二條路了……”亭子裏麵的人影並沒有動怒,反而歎了口氣,對著吳勉繼續說道:“原本以為來了人,我不會那麽孤單了。可惜了。”


    說話的時候,人影終於走出了亭子。踩著池塘水慢慢向著吳勉、歸不歸這邊走過來,亭子當中有古怪遮蔽住了這人的相貌,等到他走出亭子的時候,吳勉、歸不歸他們幾個才算看清了此人的相貌。


    這人四五十歲的年輕,身穿一身遍布桃花的麻衣,光腳沒穿著鞋。不過吳勉、歸不歸他們幾個沒有心思去看他的腳如何,看清了此人的相貌之後,他們幾個人的心裏感到有些怪異,就好像看到了什麽沒見過的妖獸一樣。


    這人的臉上、身上隻要裸露在衣服外麵的部分都遍布傷痕,他的半個頭蓋骨被銷掉,後來又蓋在了頭上,由一道一道的棉線縫上。不過隨著這人的運動時不時有黃色的汁水從縫合的當中流淌出來,看得躲在吳勉身後的程咬金心裏直冒涼氣……


    除了頭上的傷疤之外,這人一隻眼睛空洞洞的。眼珠竟然被挖了出來。另外一隻眼睛也隻是一個擺設,眼球上麵沾了一層好像白臘皮一樣的薄膜。看他小心翼翼走路的姿勢,這隻眼睛應該也沒有作用。


    順著眼睛往下麵看,一個鼻子和左右兩個耳朵已經都被削掉。嘴巴的位置也隻是一個窟窿,上下嘴唇和裏麵的舌頭在已經不翼而飛。這個時候,程咬金才明白之前吳勉說的桃樹妖學錯人是什麽意思了。他剛剛說話的聲音壓根就不是從嘴裏發出來了……


    這人的脖子上麵也是傷痕累累。脖子當中有一個雞蛋大小的貫通傷。眼神好的能從脖子這邊看到後麵的景色,隻有微風吹過便能聽到呼呼的聲音。最後看他的手腳,一隻手五個指頭一個沒剩,隻剩下半截巴掌。另外一隻手好點隻留了一個大拇指,看樣子他不管指誰都是在誇他……腳,不說了,連吳勉都不忍心往下去看了。


    看著這人越走越近,吳勉少有的歎了口氣,對著他距離隻有幾丈的殘廢說道:“你還是自殺吧……”和以往調侃著說話不同,吳勉另外沒有帶出來他那刻薄的語氣。聲調帶著無比的真誠……


    “自殺?為什麽要自殺,這幅模樣我都能活這麽久,為什麽還要自殺……”聲音是從這個人的肚子裏麵發出來的,不過他的腹部應該也受過嚴重的傷勢。所有聽起來始終


    有一種提不上來氣“吱吱喳喳”的聲音。


    殘廢人站在距離吳勉這些人、臉上擠出來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之後,說道:“今天要死的是你們,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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