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幾次一樣,大船行駛到了一片日夜顛倒的海域當中。不久之後便看到了那片龐大的船隊,在屠黯的引領之下,吳勉、歸不歸帶著兩隻妖物到了徐福的主船甲板上。


    此時的甲板上空無一人,屠黯微微一笑,說道:“幾位來的不巧,昨天海眼那裏剛剛噴發了一次,現在大方師正在收拾殘局。幾位稍候,大方師處理完海眼那裏的事情,便會趕過來。”


    “不急,我們人已經到了,總不會在乎這一時半刻的。”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對著屠黯繼續說道:“之前跟泗水號聯絡的蔣元已經亡故了,他一那攤都壓在了屠黯你的身上。怎麽樣,和買賣人打交道還算習慣嗎?”


    “沒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大方師交代下來的法旨,我這個做弟子的隻是照做而已。”屠黯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大方師身邊千餘人,能將整個船隊的補紿交由我來做,也是大方師對屠黯的信任。”


    “不是說對外聯絡的人都是術法較低的方士嗎?不過屠黯你看起來,術法可不弱。”這個時候,吳勉看了屠黯一眼,隨後慢悠悠的繼續說道:“現在是你來責負對外,有沒有趁機回到陸地看看?”


    “沒有大方師的法旨,誰又敢私自回到陸地? ”屠黯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再說屠黯在海上漂泊了幾百年,早已經斬斷了和陸地的聯係。人家親友早已經數遍輪回,我回去又能做什麽?”


    歸不歸嘿嘿一笑,接話說道:“話不能這麽說,畢竟還是陸地上方便一點。現在已經不是你記憶當中的陸地了,現在的長安城裏麵酒肆娼館林立,一片歌舞升平之像。隻怕你去了之後便不想再回來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家夥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老人家我打個比方,就算是你得罪了人,在陸地上隨隨便便找個地方躲起來,就算是你們大方師也找不到你。但是你人在這船上的話,還能逃到哪裏去?左右不過這麽幾條船,一眼便看過來了。”“屠黯身為大方師的弟子,如果犯下了什麽罪過,直接領罪就好,又何必要逃? ”屠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對著麵前的二人二妖說道:“這裏的人都是大方師的弟子,生死都在大方師的一念之間。犯了錯便要受罰,又能逃到哪去?”


    “說得好……”這個時候,吳勉有些挑釁的拍了拍巴掌,隨後繼續說道:“犯了錯就要受罰,天下雖大又能逃到哪去?”


    吳勉的話說完,屠黯看了這個白發男人一眼,當下閉上了嘴巴,垂首站在一旁不在說話。而吳勉、歸不歸幾個人也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二人二妖自說自話,氣氛一度顯得有些趟尬。


    好在沒過多久,便有小方士送上來了飯食。原本以為這裏也就是鹹魚和鮮魚可供食用,沒有想到端上來的六菜一湯竟然還有鮮肉,菜蔬和新鮮到還帶著露水的瓜果,完全不是之前百無求想象的那種就著鹹魚配鮮魚的慘淡飲食。


    “這都是泗水號兩位東家準備的,現在每隔一天便有泗水號運送補給的船隻將這些吃食送來。”屠黯再次開口,微笑著對著吳勉、歸不歸繼續說道:“托了劉喜、孫小川兩位的福,有了這些吃食,我們這些人也不用天天去啃鹹魚跟海帶了。”這二人二妖正在吃喝的時候,周圍的船上突然響起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隨後在四五個小方士的簇擁之下,那位大方師徐福順著樓梯走到了甲板上。


    現在的徐福臉上有些疲憊的神色,做到了歸不歸對麵之後。接過來小方士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臉之後,這才衝著對麵二人二妖笑了_下,先對著百無求點了點頭,說道:“辛苦妖王陛下了,這樣的小事讓歸不歸跑一趟就好了。這幾次都勞煩陛下親往,徐福真是愧不敢當。”


    “咱捫別瞎客氣,老子是愣可不傻,能聽出來什麽叫做假客氣。”百無求從懷裏將占袓掏了出來,在徐福的麵前晃悠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老子來問問你,上次誰說我們家老家夥的眼睛隻有占祖才能治得好?為什麽這個王八殼讓我們回來找你?”


    “我說的沒錯,占袓說的也沒錯。”徐福狡黠的一笑,隨後繼續說道:“如果占袓說的有錯,那是我騙你們了。如果占袓算的不準,那是它的問題。


    起碼現在看起來都沒有錯吧?”


    徐福說話的時候,百無求的腦筋便一直跟著這位大方師轉。轉來轉去之後把自己繞暈了: “別說了,徐福大方師你的話太繞,老子繞不出來。咱們就直接說吧,上次為什麽不直接治好我們家老家夥的眼睛?讓我們繞了這麽一大圈,最後不還是繞回到你這裏了嗎?”


    徐福對百無求不恭敬的語氣也不生氣,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陛下不要急嘛,上次是緣分沒到,就算我動手也未必能夠讓歸不歸複明。”


    這時候,老家夥嘿嘿一笑,接話說道:“那麽如何才叫緣分到了呢?就差一枚占袓嗎……”


    “就差一枚占袓。”徐福對歸不歸的態度明顯不如對妖王時的樣子,看了一眼已經把後麵的話都咽下去的老家夥之後,大方師繼續說道:“占袓不到,我便全力提防海眼,哪裏有餘力再照看你的眼睛?


    現在又不一樣了,預測海眼的事情交紿占袓,我便可全力將你的眼睛複明。你這老家夥,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大方師你這麽一說,老人家我便茅塞頓幵。”歸不歸哪裏敢反駁大方師,當下他從自己便宜兒子的手裏接過了占袓,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徐福的麵前,隨後繼續說道:“這就是大方師指定要找的占袓了,這次為了這塊占袓,我老人家可謂是九死一生。幾次差點就要死在其他想要奪取占袓之人的手上。最後想到了這塊占袓關係到大方師您看守海眼的大事,這才排斥萬難,拚著一死才將占袓搶到手上的……”


    徐福隻是看了占袓一眼,卻沒有將它拿起來。衝著歸不歸說道:“占袓出世必是一雌一雄,這_塊是雌的,另外一塊雄的占袓呢?”


    “占袓出世必是一雌一雄?還有那麽神奇的事情嗎?老人家我怎麽不知道?”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大方師你別聽那種神話故事,那種話都是無稽之談。誰能管得了真龍生下幼崽是不是每次都是龍鳳胎?上次是碰巧了,哪能次次都這麽碰巧?不信的話,占祖就在這裏,大方師用它算算是不是還有另外一隻占袓。”


    “你敢將占袓紿我,自然不怕我算。”徐福還是沒有拿起來占袓的意思,衝著麵前的瞎眼老頭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老家夥你隻要提前占卜,如何讓我找不到另外一塊占袓。你能想到的,又怎麽會瞞得住我?”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不過這位大方師還是拿起來了占袓,翻來覆去的打量了一眼之後,還是將這塊烏龜殼收藏在了懷中。


    ‘看’到了徐福收起來了占祖,歸不歸的臉上露出來一絲喜色。老家夥滿臉堆笑的對著徐福說道:“大方師既然已經收下了占袓,是不是可以施展手段,讓歸不歸可以早日看到大方師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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