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一紅二人正是方士一門最後兩任大方師,兩個人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尋找童戚振的下落。前幾天通過他們在南山堂的內線,聽說了他們家少東家曾經在南山堂的杭州分號出現過,這才到了杭州追查童戚振的下落。


    沒有想到到了杭州之後,雖然沒有得到有關童戚振的消息,卻得知了另外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大方師徐福到了金陵,現在善男信女們正在拚了命的趕往金陵,要給大方師送錢。聽說隻要捐給即將建立起來的方士一門一大筆錢,便可以換一個大富大貴之家供自己下一世去投胎。


    聽到了消息的有錢人都拚命的向著金陵城趕,兩位大方師聽到之後頓時大怒。


    原本白天就應該趕到金陵重罰這個騙子的,不過十六年前人、妖大戰之後,廣仁、火山也知道了自己一直都是被童戚振利用害了吳勉夫妻,從此之後,金陵城便成了兩位大方師的禁地。隻要吳勉夫婦在金陵城一天,他們師徒倆便不會踏進金陵一步。


    不過這次事態嚴重,廣仁這輩子最容不得有人敢敗壞大方師的名聲。當下二人趁著夜色進了金陵城,特意繞開了吳勉、趙文君居住的金陵王府,來到了府尹衙門,找到了這位‘徐福’大方師。


    原本以為這位大方師就是一個騙子,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和真的徐福一摸一樣。廣仁當自己的師尊是神明一樣的人物,就算明知道麵前這人是假的,不過見到了和自己師尊一摸一樣的笑容,還是下不了手。在他看來,對這個相貌和徐福一摸一樣的男人下殺手,也是對自己的師尊不敬。


    製止了火山之後,廣仁大方士轉身對著‘徐福’說道:“原本你假冒大方師,萬死不能抵其罪。不過你這相貌救了你的性命,說,你叫什麽名字……為何假冒大方師行騙?”


    這時候,‘徐福’雖然明知道穿了幫,不過還是硬挺著說道:“胡說!我就是方士一門大方師徐福,前幾年從海外仙山上回來……”


    “你是大方師?那你知不知道廣仁?”白發大方師不能由著他在自己麵前詆毀自己的師尊,直接攔住了‘徐福’的話,隨後他一根手指指天。就在這個動作做出來的同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來一道炸雷。隨後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就在閃電落下的一瞬間,白發大方師舉起來的手指對著那一地的銅錢猛的一揮。


    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小山一樣的銅錢被閃電打中。‘徐福’他外甥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大堆銅錢瞬間變得通紅,隨後這些銅錢被閃電巨大的高溫熔成了銅水,融在了一起向著‘徐福’大方師的腳下流去。


    ‘徐福’嚇得尖叫了一聲,隨後急忙躲開。這時他明白過來這次是躲不過去了,當下跪在了兩位大方師的身邊,說道:“老人家您收了神通吧……我們甥舅倆就是借著大方師的名頭混口飯吃……錢我們不要了,隻求讓我們倆一條生路。”


    “你生就大方師的相貌,怎麽可以下跪!”看到了這位和徐福大方師一摸一樣的騙子竟然對著自己下跪,當下廣仁急忙躲開,隨後皺著眉頭將麵前的騙子拉了起來。隨後繼續說道:“記住我,我叫做廣仁,是徐福大方師的大弟子……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叫什麽名字……為何假冒大方師行騙?”


    剛才‘徐福’還在驚恐當中,並沒有聽清這位白發大方士的姓名。現在聽到了這位廣仁兩個字之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人就是徐福大方師的大弟子。他雖然不知道歸不歸是誰,不過既然假扮徐福,那麽徐福之後的兩位大方師是誰,他總要知道的。


    當下‘徐福’知道今天這件事再無扭轉的可能之後,這才在次唯唯諾諾的說道:“小的叫做焦大郎,是河北保州府的人士。原本是個做小買賣的,又一次走街串巷的時候,收到了一副徐福大方師的畫像。


    原本是看著畫像上的人和小的一摸一樣,覺得新奇。後來買賣不好做,我把老本都賠上了。走投無路的時候,這才拉上了自己的外甥靠著大方師這張臉,出來掙點活命的錢……”


    這個和徐福一摸一樣地焦大郎說話的時候,廣仁一直在觀察著他。這個人的樣子實在是太像徐福大方師了,就連他說話時幾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和徐福大方師一摸一樣。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而是在外麵的大街上,廣仁一定以為麵前這個人是大方師放回陸地的神識……等到焦大郎說完之後,廣仁這才繼續說道:“我聽說這幾年有人假冒徐福大方師,在洛陽城騙人的錢財,也是你吧?”


    “是……”焦大郎說話的時候突然哭了起來,隨後他蹲在地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繼續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這些年一直都在做小買賣,種地耕田又不會……還要養活一個外甥,第一次也不是我故意要裝扮成大方師的……是一個和尚見過了我,一定說我是徐福大方師。我說不是,他還不信……同和尚一起的還有幾個大官,一聽說我是徐福大方師,便給我塞金子……我也是糊裏糊塗的就做了大方師……”


    “和尚……”廣仁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徐福大方師渡海之時,中土還沒有出現過和尚。能知道大方師相貌了,天下便隻有廣孝這一個和尚了。不過廣孝明知道他是假的,為什麽還要主動稱呼這個人為大方師?


    洛陽城有人假扮徐福的事情,廣仁、火山也早有耳聞。不過洛陽城和金陵一樣,都是他們師徒倆的禁地。除非有什麽天大的事情,要不然的話,他們倆不會為了一個騙子,專門去一趟金陵城的。


    看著麵前白發大方師臉上的表情有些緩和,當下焦大郎繼續哭訴道:“這些年我雖然是仗著大方師的相貌吃飯,不過卻沒有敗壞大方師的名聲……也就是受點香火錢湊合著過日子,後來這裏的府尹聽說了我,一定要請我來金陵城重開方士宗門。


    我就想啊……這些年都是靠著大方師吃飯的,怎麽也要幫著大方師揚名,這才大老遠的從洛陽到了金陵……不過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有人說給方士一門捐些錢財,就能下一世投胎在大富大貴的人家……我都勸過他們了……你們不能這樣,這都是謠言……可是沒人信啊,都以為我在客氣,結果錢給的越來越多,我都被嚇傻了……”


    雖然明知道這個騙子的話不盡不實,不過看在了他和自己師尊一摸一樣的相貌麵上,廣仁還是沒有深究。當下他對著焦大郎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管,從現在起,不可以再假冒大方師行騙,如果再被我發現的話,閉上了眼睛我也可以殺你。


    明白了嗎?現在趁著夜深人靜,趕緊走吧……”


    說完之後,他也不再理會麵前的騙子,帶著自己的弟子從府尹衙門當中走了出來。剛才他們師徒倆到了後宅的時候,廣仁在這裏下了禁製。剛才他和焦大郎的話,外人並沒有聽到、看到。


    從府尹衙門出來之後,火山還是有些想不通,對著自己的師尊說道:“您就這麽放了他?這個人靠著大方師騙了這麽多年,已經嚐到了甜……”


    火山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身後頭馬車行駛的聲音,回過頭一看,馬車上端坐著的人正是他們倆一直在尋找保留著傅羌相貌的童戚振。此時,坐在馬車上的童戚振也看到了這師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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