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傳說當中的歸不歸之後,孔夢龍又把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這一路上吳勉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孔夢龍已經打消了給白發男人做弟子的打算。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百無求已經看出來了孔夢龍的心思。自從歸不歸成為泗水號新東家之後,二愣子便時時刻刻提防著來占他們家老家夥便宜的人。用它的話來說:泗水號現在是我們家的買賣,老子我還沒開始占點便宜,你們這些外人憑什麽來占?


    在孔夢龍開口之前,百無求已經先開了口:“你這個什麽什麽龍的,別想著沒事占我們家老家夥的便宜。你什麽心思老子心裏明白,是不是想先拜個師父?然後一個徒弟半個兒,等著靠走了我們家老家夥,這個泗水號你就可以和老子分了?明白著告訴你,老家夥的兒子就老子一個,他的弟子都沒有什麽好下場,說不定哪天就被海妖吃了……”


    孔夢龍是親眼見過海妖們吃了那幾個想要殺他的夥計,想著這個黑大個子連海妖都能操控的了,自己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再說了,還有一個大方師徐福呢。一旦那位大方師看自己順眼收下做了弟子,那日後自己就是火山大方師的長輩了。也好過成為吳勉、歸不歸的弟子。


    當下孔夢龍將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希望吳勉、歸不歸可以為自己引薦去見徐福大方師。如果他在徐福那裏碰了釘子,也可以死心回家等著繼承家業了。


    “你想要拜在徐福大方師的門下?那好得很啊……”歸不歸笑眯眯的打量了孔夢龍一眼之後,繼續說道:“現在徐福大方師身邊的弟子凋零太快,早前廣字輩的四個人在過兩年就隻剩下廣仁自己了。如果你有這個福氣的話,說不定也能成為廣字輩的弟子,日後便和廣仁大方師平起平坐了。火山見到你也要喊一聲師叔……”


    聽了歸不歸的話,孔夢龍便好像自己已經成為徐福弟子十拿九穩了一樣。不過他還是要裝模作樣的客氣幾句,說道:“這個晚輩倒是沒有想過,隻是晚輩從小便和方士有緣,想著有朝一日也能成為方士,學一點粗淺的術法也就知足了。”


    歸不歸衝著他笑了一下,再次說道:“正好過幾天老人家我要去拜訪一下大方師,即然你說和方士有緣,那就讓天下方士的首領來看你合不合適吧。”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讓人給孔夢龍找了一家幹淨的館驛去吃飯、休息。他則帶著吳勉他們這幾個人、妖去了另外一家迎賓館。吳勉和兩隻妖物不是他們泗水號的人,去見那些管事誰都不自在,還是他們這個小團體自己聚一聚的好。至於那些管事們,還是讓他們的老東家劉喜、孫小川相陪的好。


    此時,吳勉和兩隻妖物已經在海上漂流了多日,雖然一路上抓了不少的魚鮮充饑。不過畢竟無法和精心烹製的美食相比,看到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來之後,兩隻妖物不管不顧的大吃大喝了起來。


    吳勉也拿起來筷子吃了幾口,這個時候,歸不歸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剛剛收到陸地的消息,皇帝將邵家的護衛都撤走了。下一步恐怕就是要找個借口退婚了,南華那孩子命苦,兩次婚約都出了事情。你要早做打算……”


    “那是她的命……”吳勉放下了筷子之後,端起來清茶喝了一口之後,繼續說道:“我能做到的也就是保她們家的平安,至於成親嫁人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歸不歸笑了一下,給吳勉的茶杯續上之後,老家夥再次說道:“剛才在碼頭上等著迎接你們的時候,老人家我已經和泗水號在京城的商鋪管事交代好了,隨時留意邵家的動向,一旦有什麽異常的事情。馬上回來稟告,不過這裏距離京城實在太遠,老人家還要把如柏發回去,讓他去看著邵家女人們。等到事情安頓下來之後再讓如柏回來。”


    歸不歸正在說話的時候,迎賓館的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長隨服侍的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了吳勉就坐在酒席宴間的時候,這個半大小子低著頭走到了白發男人身邊,隨後垂首施禮的站在了吳勉的身後,好像隨時都在等著白發男人對他發出號令一樣。


    這個半大小子正是吳勉身前的小廝趙真元,當日他被吳勉帶回來的時候才十一二歲,幾年的功夫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大小夥子。隻是這孩子學了吳勉的秉性,平素不言不語的也不怎麽喜歡說話。


    而吳勉好像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廝一樣,他和歸不歸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邵家的事情。說了一半的時候,身後的趙真元突然開口說道:“主人,如果您不放心的話,真元可以和如柏先生一起回到陸地。如柏先生畢竟男女大防,不方便出現在邵家,辦起事情來不如真元得心應手……”


    “真元你還知道男女大防?”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真元,你今年十四了吧?”


    “還有半個月就十五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趙真元頓了一下,隨後她繼續說道:“當年我是十二歲的時候被主人和老先生您救回來的,現在都過去三年了……”


    “十五了……一般人家十五歲也要娶媳婦了,說不定孩子都生出來了。你也到了男女大防的歲數了。”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繼續對著趙真元說道:“你還是守在你家主人身邊吧,你跟他三年了,也該差不多了……”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衝著吳勉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三年了……當初這孩子可是奔著做你弟子來的,現在應該可以了吧?這孩子總比外麵孔夢龍靠譜,你要是不放心的話,老人家我可以給這個孩子做保……”說到最後的時候,歸不歸向著已經呆楞住了的趙真元使了眼色,讓他給白發男人行禮。


    聽了歸不歸的話,趙真元激動的臉色漲紅。馬上轉身到了吳勉的麵前。跪在了白發男人的麵前,開始行了拜師大禮。


    “起來吧,即然你想做我的弟子,把你做就好了……”吳勉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麵前的趙真元之後,繼續說道:“今天開始出門的時候,你可以說是吳勉的弟子了。如果你有那個天賦,我給你一棵參天大樹也沒有什麽……”


    這些人、妖當中,能聽懂吳勉話的隻有歸不歸一個人了。當下老家夥沒等趙真元說話,搶先一步說道:“等一下,你也孕育出來種子了?”


    “很稀奇嗎?樹木已經長成了,為什麽不能生出來種子?”吳勉白了歸不歸一眼之後,繼續說道:“老家夥,你不是想和真元這個小孩子爭這個種子吧?”


    “那怎麽可能?再說種子也不是誰想要都可以安在身上的。”歸不歸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趙真元,隨後繼續說道:“話說回來,今天你收弟子,老人家也要送點什麽意思意思的。一會去庫房看看,你喜歡什麽隻管拿走,不要和我老人家客氣……”


    “你們這樣就不對了,怎麽收弟子也要分個三六九等?”這時候,小任叁走到了吳勉的麵前,隨後繼續奶聲奶氣的說道:“趙真元是人,怎麽那個什麽夢龍的就不是人了?吳勉,我們人參給夢龍做保,今天好事成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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