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這位暹羅使臣被幾十個泗水號的管事輪番敬酒,已經喝的酩酊大醉。天色擦黑的時候,被馬車拉著進了泗水號的內島。明天還要在這裏舉行趙真元的拜師大典,班漢代表暹羅國王觀禮。其餘的管事留在外島休息,等到天亮之後乘坐馬車前往內島。


    不過就在當天晚上,天空當中突然烏雲密布,隨後狂風夾雜著暴雨席卷了財神島。在島外巡邏的海船經受不住這麽大的風雨,紛紛回到了島上躲避。等到天亮之後再出島繼續巡邏……


    此時,吳勉、歸不歸和兩隻妖物都在內島準備明天的拜師大典。劉喜護送著暹羅使臣正在通往內島的路上,外島隻留下了一個孫小川在準備明早眾管事前往內島的事宜。


    這位曾經的二當家看著窗外的大雨,嘴裏自言自語的說道:“好端端的突然來了這麽一場大風雨,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這時候,他房間角落裏的一個人影開口說道:“這個您就不用擔心了,吳勉、歸不歸都是有大神通的修士。撥雲見日這樣的術法在他們那裏並不算是什麽了不起的術法,明天一早大雨一定會停的。”


    說話這個人從陰影當中走了出來,正是劉喜、孫小川二人的貼身保鏢莫離。這些日子自打管事們登島以來,便沒有見過他。想不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孫小川的身邊。


    莫離的突然出現也嚇了孫小川一跳,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胸口,緩了口氣之後這才對著莫離說道:“辛虧我是長生不老的身子骨,要不然的話剛才那一下子直接就被嚇死了……去年和你說過一回了,突然現身的時候你先給個提示,咳嗽一聲也是好的嘛。”


    “咳嗽一聲,二東家你真的不怕?”雖然叫做東家,不過莫離卻並沒有什麽太恭敬的樣子。這些年來他曾經數十次搭救兩位東家生死,莫離也算是泗水號的三當家了。隻不過他天生對錢財沒有什麽興趣,隻是和劉喜、孫小川投緣這麽多年才一直守在這裏。


    “別說……突然屋子裏平白無故的有人咳嗽好像更可怕一點。”孫小川笑了一聲之後,衝著莫離做了個鬼臉,隨後繼續說道:“那些管事們都查過了嗎?他們沒有人趁亂去向島外的人通報消息?”


    “剛才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待在迎賓館當中,我在酒裏動了手腳。如果有人擅自外出的話,我一定知道。”莫離說完這兩句話之後,看了笑嘻嘻的孫小川一眼,隨後繼續說道:“這些管事們大多都是泗水號的老人了,他們的祖輩父輩就是泗水號的管事。這樣的家生子真會吃裏扒外嗎?”


    “那就要看吃裏扒外之後能換來什麽了。”孫小川笑了一下之後,自己倒了兩杯清茶,自己喝了一杯之後,將茶盞送到了莫離的手裏。隨後他繼續說道:“在泗水號做事可以換個家財巨富,如果給皇帝做事,那換來的可是後半世的榮華富貴。誰的心裏都有一杆秤,就看那頭沉那頭輕了……”


    孫小川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天空當中突然響起來一聲炸雷,隨後一道閃電打了下來。將這座公館周圍照耀的好像白晝一般,孫小川也被嚇了一跳。他哆嗦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我正要從管事們當中把吃裏扒外的人找出來,這個時候暹羅使臣到了。有點太巧了……”


    就在孫小川和莫離繼續說話的時候,碼頭上的暹羅海船上,一個身穿黑衣,黑紗罩麵的黑影正慢慢的順著船錨爬到了船上。現在碼頭上狂風大雨,幾乎所有的人都找地方避雨去了。碼頭上的油燈也被大雨澆滅,故而這個人爬到了船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人影爬到了船上之後,正要找通往船艙的路。這時,從黑暗的角落裏麵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跟著我來……”


    這個聲音嚇了人影一跳,這時,發出聲音的位置走出來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男人。他走出來之後並沒有再和人影有隻言片語的交流,低著頭徑自的向著船艙的位置走了下去。爬上船的人影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跟在男人的身後,一路走到了船艙當中。


    此時大船上麵的暹羅船員已經下船躲避風雨了,船上除了這個男人之外再看不到一個人。大船被風雨刮的動搖西晃,人影幾次差一點摔倒在地,而將他接到船艙裏麵的男人兩條腿好像正在船上一樣,任憑大船怎樣搖晃,都走的四平八穩……


    男人走到了船艙底部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隨後抓住了身邊的一塊木板用力一拉。木板被他拉開露出來隱藏這的密室……“進去吧……”男人指了指密室裏麵,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


    人影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暗室當中。穿過了一條狹長的甬道之後,他終於走進了一個三四丈大小的房間之內。小小的房間當中竟然有七八個身穿暹羅服飾的男人,為首一人一頭的白發,正是姚廣孝的大弟子灌無名……


    這時,人影也解開了自己臉上的黑紗,他竟然是喝多了被孫小川拉走回寢室休息的蘇祿。見到了灌無名之後,蘇祿對著他行禮,說道:“您就是陛下派來辦事的大人吧?如果不是暹羅使臣說了暗語,蘇祿都不敢相信您會坐著暹羅使臣的大船到了財神島。”


    “你不用管我是怎麽來的,說說吳勉的事情,這幾天他有什麽變化沒有?”灌無名問了這句話之後,卻沒有等到蘇祿的回答。就見這個泗水號的大管事衝著灌無名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他從懷裏摸出來一隻鑰匙在手裏把玩著。


    灌無名這才明白了蘇祿的意思,他對著圍攏在自己身邊的人揮了揮手,其中一個暹羅武士打扮的人從懷裏摸出來一隻小巧的鎖頭扔給了蘇祿。這位泗水號的大管事用手裏的鑰匙打開了這把鎖之後,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這是臨走的時候,紀綱大人交代的規矩,蘇祿身在龍潭虎穴不敢不防,還請大人原諒。”將鑰匙拔了出來重新收好之後,蘇祿繼續對著灌無名說道:“說起來那位吳勉大修士,差不多兩天都沒有見到他了。說是為了明天趙真元的拜師大典做準備,就是今天暹羅使臣登島,他也沒有露過臉……”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祿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當下他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晚上我趁著喝酒的時候,向去過內島的夥計們打聽裏麵什麽樣子了。聽那些夥計們說,吳勉進了內島之後,便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沒有再在夥計們的麵前出現過……”


    “吳勉再沒露過臉……”灌無名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對著蘇祿說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不過還要你幫個忙,幫著我們運點東西進內島……”


    “這恐怕不行。”蘇祿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這個不是我膽子小,明天是泗水號的大事,恐怕吳勉、歸不歸都會有提防,一旦被他們幾個發現了。那我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這個你放心,他們發現不了……”灌無名看了蘇祿一眼之後,繼續說道:“誰會關心一個死人身上藏著什麽東西……你們動手吧,直接要了蘇祿先生的命,別讓他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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