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裏麵待了半晌之後,朱高熾親自推著輪椅將姚廣孝送出了皇宮。老和尚懷裏捧著裝有灌無名人頭的盒子,滿臉的哀愁。


    看著姚廣孝的樣子,朱高熾說不得也要開解他一下:“少師,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更何況無名先生千餘歲的年紀,天下多少人都羨慕不來。別說別人了,高熾我能有八十歲的壽數就知足了……”


    “太子殿下,灌無名的死也有和尚的一份因果。這些年和尚護他有些過分了,這才讓灌無名心裏有了妄念。”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和尚再次歎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這些年和尚的言行他都看在眼裏,沒有當年的廣孝,這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原本和尚請大術士救他的,可惜灌無名沒有這個造化。”


    兩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遠處看到一名小太監帶著一位武官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見到了太子親自推著輪椅送姚廣孝,這個人急忙一溜小跑的過來,向太子和老和尚二人見禮:“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老禪師……”


    見到來人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此人執掌天下檢察,就算是太子也要給他幾分麵子。當下朱高熾笑了一下,對著這位錦衣衛指揮使說道:“是紀綱大人啊,陛下還在奉天殿,昨夜陛下休息的不好,你有什麽事情簡短點說,不要耽誤陛下休息……”


    “是陛下宣召紀綱覲見的……”紀綱偷眼打量了一番太子和姚廣孝二人之後,繼續說道:“聽說昨晚宮中出事了,卑職也在等著陛下的召見。現在錦衣衛當中有術法根底的人已經都在宮外……”


    “紀綱大人說的是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朱高熾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隨後衝著紀綱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什麽時候開始,錦衣衛開始管起來太監了?還是說紀綱大人的指揮使做的煩了,想來宮中做司禮監的事了?”


    聽了朱高熾的話,紀綱的冷汗便冒了出來。這幾年他仗著是皇帝身邊檢查百官、百姓的大紅人,說話、辦事越來越沒有分寸。原來想著過來討好太子,順便向他打聽一下昨晚的事情。想不到會被朱高熾談笑之間頂了回去。


    當下紀綱急忙跪下向朱高熾行大禮,嘴裏解釋道:“太子殿下贖罪,早上的時候陛下沒有上朝,朝中大臣們都理論紛紛,這也是紀綱胡思亂想……”


    “看看……我是開玩笑的,紀綱大人這是做什麽?”朱高熾一臉‘驚訝’的將紀綱親手攙扶了起來,隨後腆著他的大肚子繼續說道:“我知道大人是為陛下擔心,這才說了句笑話。不耽誤大人去見駕了,陛下還在奉天殿等著你呢。”


    紀綱這才誠惶誠恐的爬起來,向著太子和老和尚告辭之後,一邊擦著冷汗一邊向著奉天殿的方向走去。


    看著這位指揮使遠去的身影,姚廣孝突然衝著朱高熾笑了一下,說道:“太子殿下,這個人有什麽不規矩的地方嗎?”


    “就知道瞞不過少師。”朱高熾跟著笑了一笑,隨後繼續推著姚廣孝向著宮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這幾年紀綱開始不安分了,下麵的人告訴我,紀綱借著檢察武將的身份,搜羅了不少京畿一帶五品以上武官的把柄。他拿到了這些將軍們的把柄卻不向陛下進呈,反而用此要挾私底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說到這裏,朱高熾對著身邊的侍衛、太監們揮了揮手。這些人很是識趣的散開,這時候太子這才繼續說道:“這個還不算,紀綱去年開始在北平和京城兩地大肆購買房產,聽說都是泗水號給他墊付的錢。陛下讓紀綱檢察泗水號的商鋪,可不是這麽一個檢察法。弄不好陛下這次出事,紀綱也脫不了幹係。”


    說話的時候,朱高熾臉上出現了一絲狠辣的表情。看著和他大胖子彌勒佛的樣子很不般配,不過這個表情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頓了一下之後,朱高熾再次笑了一下,說道:“看來錦衣衛指揮使就要換人了……”


    說完之後,朱高熾推著姚廣孝繼續向著宮門外走了過去。當他們走到了宮門前的時候,剛剛進宮的紀綱已經到了奉天殿。


    看到了朱棣蒼白的臉色之後,紀綱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奉旨前來見……”


    沒等紀綱說完,朱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朕讓你去打探泗水號財神島的動向,這麽長的時間你打探出來什麽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朕留著你還有什麽用處!”


    說話的時候,朱棣的火氣上來,抄起來龍書案上麵的硯台打在了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額頭上。紀綱不敢閃躲,任由硯台打破了自己的腦袋。鮮血馬上流淌了下來,滴落在他的眼睛上,瞬間紀綱的眼前已經是一片血紅色。


    “紀綱該死……”紀綱跪下一邊磕頭一邊繼續說道:“隻是財神島距離陸地需要二十天左右的航程才能趕到,加上泉州距離京城還要半月有餘的路程。裏麵有消息傳到京城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送來……”


    “還沒有消息送來!刺客已經到了……”朱棣瞪了紀綱一眼之後,深深的喘了口粗氣,隨後他繼續說道:“上次灌無名是你找到的,你回去統一口徑,灌無名不是朕找來的,是他自己找的朕。明白嗎?還有……泗水號的商鋪不要再搞小動作了,你埋下的釘子把人名單送到泗水號去,算是朕和他們和解的誠意……紀綱,你是不是私下背著朕做了什麽事情?”


    朱棣說話的時候,看到紀綱在閃躲自己的眼神。當下永樂皇帝的心中一動,繼續對著錦衣衛指揮使說道:“暹羅人那裏也是你安排的,財神島那裏沒有傳來消息,暹羅人也沒有消息傳過來嗎?”


    “陛下,暹羅使臣還在京城,臣剛剛還親口問過,暹羅人哪裏也在等財神到的消息。”說話的時候,紀綱的眼珠轉了幾下,隨後再次對著皇帝說道:“陛下,紀綱還有一件事稟告。上次找到了灌無名之後,我便派人一直監視他的住所。想著如果有修士來找灌無名的話,或許還能為陛下所用。雖然沒有發現有修士前去尋灌無名,可是他的住處也有人居住的痕跡……


    聽到了紀綱的話,朱棣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後皇帝說道:“你想說那裏除了灌無名之外,還有其他的修士?”


    “是……”紀綱用袖子擦了一把冷汗之後,繼續說道:“今天早上我讓人冒充是少師的弟子,裝作前去尋找灌無名。結果在住所當中發現了一個殘廢了的方士,他自稱叫做公孫屠,說是徐福大方師的弟子……”


    聽到紀綱說到現在還是不點正題,朱棣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說道:“紀綱大人,你這是想讓朕猜你的謎語嗎?發現了公孫屠又如何?又不是把徐福大方師請回來了……”


    “雖然不是徐福大方師回來,不過卻知道了另外一個消息。”紀綱看了一眼皇帝之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聽那個叫做公孫屠的方士說,灌無名是請他煉製一件法器,是一件可以了結吳勉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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