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歸不歸的話之後,薑臘好像瘋了一樣,不停將桌子上的肉食塞進了嘴裏。餓了三天的喇嘛就像餓鬼一樣,嘴裏被塞滿滿的,還是不停將食物塞進去。直到嘴巴無法塞進食物為止。


    知道百無求和小任叁都是食量不小,宮裏送來的早膳是加了量的,足夠二十個人的分量。在薑臘風卷殘雲之下,桌子上的吃食在迅速減少。眼看著一桌子上早膳就要被吃光的時候,薑臘突然瞪大了眼睛。兩隻手不停伸進嘴裏,想要將裏麵的食物摳出來。


    不過他動手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個喇嘛吐出來嘴裏的食物之後,還是不停的扣嗓子眼,想要將裏麵的食物也一起摳出來。可是無論怎麽扣裏麵的食物也無法摳出來……


    這時候薑臘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他想要向周圍的人求助。而屋子裏麵的吳勉、歸不歸和兩隻妖物好像看不到他一樣,他們四個有說有笑,就是不看薑臘一眼。


    已經開始有夥計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剩飯。他們和吳勉、歸不歸一樣,就好像薑臘並不存在這裏。


    被封住了術法的薑臘已經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將自己肚子裏的食物吐出來。他無力的倒在地上,腦海當中的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隨後周圍的聲音開始變慢,那些夥計們的樣子在薑臘眼裏也開始變得古怪起來。直到他的意識消失,這個手上有千餘條人命的方士終於被撐死了。


    薑臘死後,銀號的管事親自過來探了死人的鼻息。隨後又走到了歸不歸的身邊,對著他說道:“老人家您聖明,這個喇嘛果然被撐死了……”


    “他死他的,老人家我聖明什麽?”歸不歸衝著管事笑了一下,隨後對著門外喊道:“韋公公,你請進來吧,這個死人你帶回去。聽皇上要如何發落。”


    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太監。衝著歸不歸行禮之後,小太監進來查看了薑臘的死屍,隨後向吳勉、歸不歸行禮。最後將這個被活活撐死的方士從這裏帶回到了皇宮,雍正生性多疑,不親眼看到這個人差點要了自己性命人的屍體,他是睡不好覺的。


    小太監帶走了薑臘的屍體之後,百無求皺著眉頭說道:“老家夥,你要他的命直接砍了他的腦袋就得了,幹嘛還要這麽活活的撐死這喇嘛?還有,你不是還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嗎?怎麽不把他的魂魄留下來?”


    歸不歸嘿嘿一笑,說道:“傻小子,這薑臘就算真把天捅破了窟窿,那也是方士。廣仁、火山隻是躲起來了,卻沒有將他踢出門牆。徐福那個老東西一旦用這個來找我們的麻煩,那老人家我是吃不了兜著走。現在好了,是他自己餓傻了,把自己撐死了能怨誰?好在做了一個飽死鬼……”


    說到這裏的時候,歸不歸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經被收拾出來的桌子之後,繼續說道:“這個薑臘隻是個不入流的方士,他知道的東西也就這麽多了。就算去問他的魂魄最多也就是這樣了,何苦再找那個麻煩。不過他雖然沒話好說,卻還有另外一個人應該也知道這個羅本……我們是不是要去見見賈士芳那孩子了?”


    最後半句話是對著吳勉說的,白發男人用眼白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打算讓邵家女人變成寡婦嗎?”


    “我老人家哪敢有那個心思……”歸不歸幹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不過現在薑臘已經死了,見過羅本的人眼前也就是士芳這孩子了。要不然的話,恐怕麵對麵我們也認不出來這個羅本……”


    說到這裏的時候,歸不歸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這個時候和火山最親近的羅本沒有躲起來,反而出現在了京城。看起來他應該是再替火山做什麽事情……或者迎接什麽人,想要找到火山、廣仁的話,還要著落在他的身上。


    聽到了廣仁和火山的名字,吳勉這才算鬆了口,對著老家夥說道:”你來安排吧,隻要邵家女人別做了寡婦,剩下的事情隨你。”


    歸不歸聽了之後嘿嘿一笑,剛剛想要吩咐管事準備馬車,他們要去邵家的時候,那位管事先一步到了歸不歸的身邊,陪著笑臉說道:“老人家,邵家的賈士芳老爺到了門口。要求見您和吳勉先生,您若是不想見的話,我就回他您幾位正在辦皇差。讓他過幾天再來……”


    “來了怎麽能不見?”歸不歸嘿嘿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吳勉,隨後繼續對著管事說道:“請賈士芳進來吧,你讓下人們都離開這裏。老人家我正好有幾句私房話要和他說。”


    片刻之後,賈士芳被管事帶到了廳堂當中。賈方士對他們幾位行禮之後,笑著說道:“這幾天一直再忙在京城落戶的事情,原本想帶著拙荊和孩子們來給您幾位請安的。不過正趕上今天是三清的壽誕,家裏的女人們又是三清門徒。她們去了白雲觀上香,士芳我隻能一個人過來了。您幾位不要怪罪……”


    “這有什麽?想當年如果不是被徐福帶入了歧途,老人家我也差一點成了李耳的門徒。”歸不歸笑著讓賈士芳坐下之後,繼續說道:“士芳你來的正好,老人家我正好有件事要問你。聽說過羅本這個名字嗎?”


    聽到歸不歸突然說到了羅本,賈士芳微微一愣,隨後馬上恢複了正常。點了點頭之後,說道:“羅本是火山大方師的弟子,這麽多弟子當中,他算是最受大方師喜愛的。如果不是方士一門消亡,火山大方師都想將大方師之位傳給他……”


    聽到賈士芳的話裏有些醋意,歸不歸嘿嘿一笑,說道:“老人家我問的不是這個,是我人家聽說羅本最近出現在了京城。如果士芳你見到他的話,應該能認出來吧。”


    賈士芳是個聰明人,他馬上明白了歸不歸話裏的意思。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搖了搖頭說道:“老人家,雖然士芳我不再是方士了。不過畢竟是方士一門出身,你讓我出首昔日同門,在情在理我都做不出來……”


    “誰說讓你出首同門了?一個小小的羅本,還不放在老人家我的眼裏。”歸不歸拍了拍賈士芳的肩膀之後,笑眯眯繼續說道:“是我老人家從薑臘的嘴裏打聽出來,這個羅本也牽扯在了那件事當中。一邊是昔日同門,一邊是當朝皇帝。士芳你來替老人家我選一下,應該站在哪裏?”


    聽了歸不歸的話,賈士芳再次猶豫了半晌,最後歎了口氣說道:“那老人家您要保住羅本的性命,羅本不比薑臘,他是火山大方師的愛徒,如果知道是我出首了他,大方師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那他也要敢露麵才行……”吳勉慢悠悠的回了一句,頓了一下之後,對著賈士芳繼續說道:“你是邵家女人的夫婿,我不會看著你出事的。”


    有了吳默庵這句話,賈士芳這才有了點底氣。當下點頭說道:“我與羅本雖然沒有什麽私交,不過還是可以認出他的。隻是他現在身在何處,這個士芳確實不知。”


    “不用你知道,你就負責認人就好。”對著賈士芳說完之後,歸不歸回頭衝著百無求嘿嘿一笑,說道:“傻小子,這次要辛苦你一趟了。你什麽飯都吃過,就是沒有吃牢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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