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火神廟的大門之後,羅本帶著男人走了進去。回身關好了大門之後,將吳勉帶到了大殿當中。隨後在香爐底下抽出來三根青色的長香來,看了男人一眼之後,羅本開口說道:“這是我與師尊之間的聯絡方式,點上了這訊香之後,兩位大方師轉眼便到。”


    “轉眼便到……”男人明白了羅本話裏的意思,看著他點上了長香插在香爐裏之後,他繼續說道:“你們在這裏擺下了可以瞬移的陣法是吧?到底是大方師,已經做好了準備。”


    “末法之後,遁法便無人可以施展,幸好可以借助陣法遁到這裏,要不然的話,兩位大方師要過很久才能過來。”說話的時候,羅本按著順序分別將三根長香點燃,隨後插在了香爐的不同部位。


    最後一支長香插上之後,羅本這才算鬆了口氣。衝著男人微微一笑,說道:“就不知道前輩應該怎麽稱呼,稍後兩位大方師前來,我也好給您幾位介紹。”


    男人看了羅本一眼,說道:“這個不用麻煩你了,我與兩位大方師是老朋友了。不用你介紹,他們倆也知道我是誰。”


    “原來您和兩位大方師是老朋友,那我真是多此一舉了。”羅本說話的時候,轉過了身子向著香爐的位置走去。看他的架勢好像是要擺正其中一根角度不正的長香,隻是男人沒有看到的是,羅本在轉身的一瞬間,臉色已經變得猙獰了起來。


    之前他的師尊羅本曾經親口說過來人他們兩位大方師從未見過,是奉了徐福大方師法旨前來與兩位大方師會麵的海外方士。既然這樣的話,這人一定有問題。趁著長香剛剛點上,還來得及毀掉長香向兩位大方師示警。


    眼看羅本就要走到香爐旁邊的時候,身後響起來男人說話的聲音:“我哪句話說出錯,露出來的破綻嗎?嗯,兩位大方師和你說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對吧?”


    這句話響起來的同時,羅本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過了差不多一刻鍾之後,兩個身穿方士的人影出現在了火神廟的院子裏。兩個人發色一白一黑,正是廣仁、火山兩位大方師。


    見到了兩位大方師之後,等候在這裏的羅本快步走上前去,向著他們倆行大禮,禮畢之後說道:“弟子羅本見過兩位大方師,這位就是受徐福大方師法旨所派,遠到而來的海外方士於笱芷先生……”


    羅本說到這裏,男人於笱芷向兩位大方師施禮。廣仁親自將他攙扶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和徐福有幾分相似的男人,隨後開口說道:“你是徐福大方師指派而來,不應對我們倆行禮。陸地方式一門消亡已久,也沒有什麽大方師了……”


    說到這裏,廣仁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不過大方師之前帶來的口信,你還有幾天才能趕到京城,為什麽提前到了?”


    “原本我是要借死囚隊伍進京,不過隊伍改變了路線,我這才提前幾天到達。”於笱芷說完之後,從懷裏摸出來一個信封,兩隻手恭恭敬敬的遞向廣仁的手中。隨後說道:“徐福大方師交代的事情都在信中,請大方師查看……”


    廣仁微微一笑,伸手就去接信封。眼看他的手就要接觸到信封的時候,白發大方師的袖筒裏閃過兩道寒光,向著於笱芷的麵門射了過去。雖然這位海外方士第一時間已經做出了反應,卻還是慢了一步。他的麵門被劃出啦一道傷口,鮮血轉眼之間便流淌了下來。


    隨後,廣仁向後急退,拉開了和男人的距離之後,這才說道:“不用演戲了,你是吳勉還是歸不歸?”


    “吳勉?歸不歸?”‘羅本’聽到之後,臉色大變,他急忙退到了火山身邊。滿臉焦急的說道:“師尊,我罪該萬死,把兩位大方師帶到仇家身邊了……羅本沒有想到會誰的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冒充徐福大方師的弟子……”


    “羅本你到我身後,一會有什麽不對,你先離開這裏。”火山見到自己最喜愛的弟子犯錯,卻不舍得斥責他,當下還在關心他的安慰。甚至火山對羅本的身份都沒有一點懷疑,能使用訊香找回他們兩位大方師的,一定是自己的弟子羅本無疑。


    ”火山,你離羅本遠一點。”這時候,廣仁冷冷的說了一句。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說道:“吳勉、歸不歸秤不離鉈,既然這個人是他們倆之一假扮的,那另外一個人應該就在身邊……”


    廣仁一句話點醒了火山,不過紅發大方師還是遲了一步。剛剛想要拉開和羅本距離的時候,他的愛徒已經好像鬼魅一樣貼在了火山的身後。


    “你不是羅本!”火山大吼了一聲之後,從嘴裏噴出來自己古色古香的長劍。隨著他手腕一抖,劍身上頓時著起了大火,反手對著那個緊貼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抽了過去。


    看到火山已經和假羅本交了手,自己這弟子施展了全身解數也不能從假羅本如影隨形的糾纏之下脫身。廣仁想要過去幫忙,那個自稱叫做於笱芷的男人卻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的對手是我,你不是還要在我麵前領死嗎?那還等什麽……”說話的同時,於笱芷扯掉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來吳勉那有些蒼白的相貌來。隨後向著廣仁撲了上去。


    這時候,‘羅本’也露出來自己那老成不想樣子的本來相貌,老家夥的術法高出火山太多,任憑這位紅發大方師想盡了辦法,也無法將歸不歸甩開。


    經過上次的較量之後,廣仁短時提升術法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痊愈。完全靠著兩柄短劍支撐,才能堅持了片刻。如果不是這些年他又精煉了兩柄短劍,兩三個照麵,白發大方師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兩位大方師分別被人牽製住,他們倆還互相關心對方的安慰。關心則亂,看起來過不了多久,便會被這兩個人製服。


    就在這個時候,火神廟外麵響起來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隨後大門打開,那個紅鼻頭的廟祝提著個小燈籠走了進來。他一邊走一邊歎氣,自言自語的說道:“老了……不中用了,還想著回家的時候帶點香油錢的。這……你們是幹什麽的!大半夜的來火神廟做什麽?”


    此時,歸不歸已經製住了火山。他一直繞在了紅發大方師的身後,一腳踹在了火山的後腿窩,紅發大方師沒有防備直接跪在了地上。這時歸不歸的手掌按在了他的頭頂,隻要火山有一點點反抗,歸不歸掌心一發力,便可以轟碎他的腦袋。


    製住了火山之後,歸不歸衝著老廟祝說道:“什麽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在海外待久了,已經忘了陸地上的規矩了。誰家廟祝會大半夜的回廟裏拿什麽香油錢?你買米買麵的就差這點香油錢了嘛?”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掃了吳勉那邊一眼,見到在他壓製之下,廣仁幾乎透不過來氣。當下老家夥這才對著老廟祝繼續說道:“你來的晚了,回去和徐福大方師說一下,吳勉和廣仁的恩怨了結了。”


    “對啊,誰家的廟祝會大半夜的來拿什麽香油錢。我一直生活在海上,也沒買過米、麵,對這個真是不大熟悉……”老廟祝笑了一下之後,臉上的相貌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個呼吸之後,老廟祝便成了在場眾人都熟悉的樣子——那位在海上釣魚的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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