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當即想退回去。“盛淮!”杜明景在他闔上門的一瞬喊出聲,“聊聊?”盛淮抬眸,瞧著杜明景在程小姐耳邊說了什麽,對方笑著離開,還不忘體貼地替他們關上門。“聊什麽?”盛淮走過去,站在他三步開外,身姿筆挺。杜明景的眼神在他臉上逡巡而過,輕聲笑道:“我以為,以你的性格,不會再和我多說一句話。”“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情天怒人怨麽?”盛淮平靜地看著他。“不要說得這麽嚴重,”杜明景朝他舉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盛淮回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可我不是個君子。”杜明景攤手。“確實,你是個偽君子。”盛淮翹起唇角,語氣溫和,但言辭之間的不屑,早已溢於言表,“不僅要利益,還要名聲。”他朝杜明景笑了笑,回敬他一杯酒:“連小人的敢作敢當都不如。”杜明景捏緊酒杯,強忍下一口氣,須臾,才開口歎氣:“你和他學壞了。”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是活潑。”盛淮糾正他,隨即道,“這或許可以稱之為另類的夫妻相。”杜明景一噎。他從沒想過盛淮也會有如此口齒伶俐的時候,這讓他想到當初在高識路39號時,遊戲中帶著些小小自戀的盛淮,也是他沒見過的模樣。“我一直覺得,我沒有真正認識你。”杜明景感慨道。他認識的盛淮,見識淵博,涉獵廣泛,脾氣很好,溫和又優雅,禮數仿佛是他所有行為的準則,從來不會在人前失儀,“我從沒有想過,你也會和紀從驍一起針對我,完全沒有理由——”盛淮原本還隻當做對方是說自己不願多糾纏,卻不曾想聽見最後那幾個字。當即眼神古怪地看著杜明景,神情微妙:“你不知道原因?”“你欠我一個解釋。”杜明景理所當然道。盛淮的臉色一沉:“那你為什麽針對他?”“他在戲耍我的時候,就該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什麽叫戲耍?和我一起看你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不定?”“難道不算?”杜明景質問。盛淮沉聲道:“即便要算也是我們禮尚往來罷了。”“什麽叫禮尚往來,我沒有半點對不起對你們的地方。”杜明景皺眉。“那請問你對我們兩的同時追求算不算戲耍?”“如何能算?!”“如何不能算?!”“我追求你們兩人時,是單身,並不曾和誰在一起,隻要你們其中之一答應了我,我立刻會和另一個人斷了聯係,這也算戲耍?!”杜明景絲毫不覺得這有些什麽問題。盛淮一言難盡地看向他。他和紀從驍一直以為,杜明景是因為知道他們兩人以前做的事情後,惱羞成怒因此而針對紀從驍。而眼下,事實是確實是因為兩人之前的行為,但,隻有怒,沒有惱羞。他完全沒有想到,杜明景壓根不認為這件事是錯。盛淮突然發現,對於杜明景,他和紀從驍,他們兩誰也不曾真正認識過。這個人偽裝地太深,要是早知道他是這樣的想法,這樣的三觀,那別說自己了,哪怕是紀從驍都不會和他接近。“既然如此,你有權利追求,而我們自然有權利拒絕你,這算戲耍嗎?”盛淮深切明白,眼前這個人永遠不會理解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道理,當即放棄和他理論,隻用他的話,去反駁他。“這——”盛淮沒給杜明景說話的機會:“如果你要說我們沒有一開始拒絕你,那麽,按你所說,你是單身,單身的人追求另外一個單身的人,這件事毫無槽點,那麽,我們為什麽一定要拒絕你?”“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在知道你同時追求兩個人時就應該說開翻臉那才不叫戲耍?那麽說就是你承認自己追求兩個人是戲耍了。既然如此,你先耍了我們,我們禮尚往來有何不可?!”盛淮咄咄逼人。杜明景繞在他的一圈戲耍裏還沒轉出來。盛淮輕聲笑了笑,整了整衣服:“突然覺得我留下和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他轉身要走。杜明景拉住他的手臂:“他已經廢了,你何必再和他在一起?隻要你回頭,我——”他的話還沒說完,肚子上就狠狠挨了盛淮一拳。“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讓我大開眼界。”盛淮捏了捏手腕,皺起眉,他一貫立身以禮,這是他頭一回在外和人動手,“你什麽?你就和我在一起嗎?好啊。你把那位程小姐解決了,再公開我們的關係,我就同意。”杜明景無話可說。盛淮拎起他的衣領,將人往牆上一推。“我告訴你,這輩子,從我在這裏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們的紅線就已經牽上了。我隻會愛他,不管他成什麽模樣!我們會恩恩愛愛一輩子,白頭到老,而你——”“——永遠隻會是一個孤家寡人。”……盛淮從露台離開時,便已經沒有多少要繼續留下的念頭了。他現在隻想回家,哪怕明知道紀從驍不在,他也更寧願待在兩人的小窩裏,和對方打個電話,聊個天,或者開個視頻,也好過在這紛雜的會所之中,再瞧見杜明景一張讓人恨不得動手的麵孔。環視全場,並不曾發現杜寰的蹤跡,盛淮在特助的指引下,來到會所的天台上。天台沿襲了雲頂會所“捉迷藏”的畫風,寬闊的平台上沙發書架錯落布置,尤為散亂,沒有半點規律可循。即便是早有準備前來找人的盛淮,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在陰影中的小桌邊看見了杜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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