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鐸就勢扭身一肘打在黑衣人右腦,左腳一挑。對方立刻跌在花台上,整張臉和堅硬的花崗石來了最親密接觸,當即鼻子就歪到一邊。


    “嗯?”


    “咦?”


    “你是誰?”


    一招放翻黑衣人,周圍眾人傳出訝異驚咦聲,數道精光齊齊打在金鐸身上。


    “小弟。你回來了。”


    乍見金鐸,瞿曉彤驚喜過望,嗚咽悲聲:“你快去……大哥又……”


    金鐸飛身衝到張家瑞身前,麵色劇變。


    眼前的張家瑞全身血跡斑斑,雙腕被手銬勒得鐵青浮腫,雙腳被腳銬更是勒得變了形。


    “誰幹的?”


    “大哥,誰銬的你?”


    沙啞的夜梟嘶吼傳遍別墅,看著張家瑞雙腳自膝下到腳底的青紫,金鐸心痛如絞。


    張家瑞這種銬法,金鐸深有體會!


    這是最極端也是最恐怖的銬法!


    手銬銬得越緊,對手腳的傷害越大。長時間緊銬,會導致手腳血液受阻腫大,輕則勒出褥瘡,重則截肢!


    “滾!”


    張家瑞根本不理睬金鐸,揚起雙手暴打金鐸:“老子殺了你狗日的!”


    那猙獰凶殘的模樣神情和樣子徑自和那一晚發瘋的樣子如出一轍。


    金鐸心頭一沉!


    張家瑞的眼神變了!


    癲症再次複發!


    前麵幾十天的治療和努力,白費了!


    “大哥,我是勞改犯!”


    “我是老三!”


    張家瑞怔了怔,死死盯著金鐸,灰暮死寂的虎眼中不見任何絲毫些許的清明。


    眼前的張家瑞比起自己走之前來,足足老了十歲!


    身子骨也輕了足足十斤!


    金鐸心頭絞痛,單手揪著張家瑞手銬中間鐵鏈,上下來回一頓,又複一提。


    那手銬徑自奇跡般的鬆開。


    這一幕出來,周圍人等異樣之色再現。


    “玉人呢?”


    “瞿姐,大哥的玉人呢?”


    解除自由的張家瑞就如同一頭瘋牛,眼睛充血雙拳暴打金鐸。


    金鐸無視暴擊,沉聲大叫:“大哥。你的玉人在哪?”


    瞿曉彤疾步上前卻又不敢靠近,嘴裏顫聲說道:“被大哥自己砸了。”


    “不可能!”


    金鐸麵色黑青嘶聲低吼:“去找!”


    話剛落音,身後一個人漫步上前,將一枚玉人輕輕放在金鐸身邊:“瞿總說得沒錯,玉人確實是家瑞老總自己砸的。”


    這枚方相氏玉人,已經碎成了四瓣!


    金鐸心焦如焚咬緊牙關,二話不說拉開背包。


    扛住張家瑞暴擊,出手如電十指如飛將方相氏小玉人做好修複,反手塞在張家瑞手中,反手握緊張家瑞右手:“大哥。拿著!”


    隨身攜帶多年就連睡覺都不離手的玉人重回手心,張家瑞莫名的抖了抖,渾濁混亂的眼神中透出一縷清明。


    呼!


    一口長長的濁氣從張家瑞口鼻中噴出,張家瑞整個人慢慢軟在地上。不出十秒就睡過去。


    這神奇的一幕直叫現場多人驚奇動容。


    就著修複玉人用的針灸針隻直直插入腳銬,秒秒鍾解開腳銬!


    抬眼起來,黑洞般死寂的目光投射在眼前雙手近膝豐神如玉的男子臉上。


    “小國醫。你給我大哥開了什麽方?下了什麽針?”


    這豐神如玉雙手近膝的男子正是小國醫孫羽涅!


    孫羽涅麵露異樣,眨眨眼,忍不住嘿了聲指著金鐸叫道:“你……你不是那……”


    “方子。針穴。”


    冷冷的四個字冒出來,孫羽涅還是沒從震驚中醒轉,呐呐叫道:“我沒下針,也沒開方。”


    “我說,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收破爛的嘛?”


    頓了頓,孫羽涅好奇開口:“瞿姐,別告訴我,就是他給家瑞老總下的針?”


    瞿曉彤為張家瑞蓋上毯子,默默點頭。


    穀粨


    一下子孫羽涅就變了顏色,直直看著金鐸,嚴重盡是不信和駭然。


    “大哥怎麽會變成這樣?”


    金鐸直視小國醫,冷冷說道:“期間發生了什麽?大哥怎麽會把玉人砸了?”


    “誰銬的大哥?”


    孫羽涅有些懼怕金鐸的黑洞眼神,目光瞟向遠處。


    瞿曉彤低著頭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難以啟齒。


    這時候,一個肅重威嚴的聲音傳來。


    “我!”


    金鐸拎起腳銬手銬慢慢挺直身子,扭轉過去。


    一瞬間的刹那,孫羽涅徑自有些身子骨發冷,眼前又浮現出那天四鵬居門口的場景。


    直到現在,孫羽涅腦子裏依然是一團漿糊。


    自己怎麽也沒法將眼前的金鐸和那收破爛的勞改犯聯係起來。


    這個勞改犯不但是個收破爛的,還是把張家瑞醫得半好的神醫。


    而且,進出口公司和土司空兩個大佬還對他百依百順。


    這太邪門,太奇怪,太不可思議。


    “你幹的?”


    “對。”


    “我幹的。”


    站在金鐸眼前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豹頭環眼八字眉,鼻子高挺相貌奇偉,自帶上位者氣質。


    “為什麽要對我大哥這樣?”


    “我大哥,今年五十二歲。患病十年。”


    “你連一個老神經病都不放過。”


    男子穿著一身麵料極好的白襯衣和藏青西褲,白襯衣就紮在西褲中,牛皮腰帶上的合金扣尤為突兀顯眼。


    在男子身後左右還站著秘書和黑衣人,氣勢十足。


    金鐸直來直去的話讓男子有些錯愕,威武威穆的臉當即就沉了下來。


    “例行公事,朝軍老總奉命來問家瑞老總一些話。”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哐當一聲!


    金鐸抬手就將帶血的手銬腳銬扔在那秘書身邊,嘶聲叫道:“你是人不?”


    那秘書當即臉就青了:“你說什麽?”


    “隻有畜生才會對一個身患十年疾病的病人做出不是人的事。”


    “一群豬狗不如的畜生。”


    騰的下,那秘書和身後黑衣人就變了臉色。


    金鐸直來直去直戳痛處的話讓對方完全無法接受。


    “你會不會說話?”


    “你罵誰呐?”


    “你是張家瑞的什麽人?”


    “你知道張家瑞犯的什麽事嗎?”


    “道歉!”


    “馬上道歉!”


    金鐸昂起蟒頭,黑洞森冷的眼睛劃過全場,獰聲叫道:“我大哥病患十年,退休十年,什麽事十年前沒了?現在才過來?”


    “你們居心何在?”


    “是不是張鴻光倒台了?還是張鴻光死了?”


    又是一句單刀直入卻又叫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話出來,對方眾人盡皆變色,又是難堪又是扭捏,卻無人敢回應金鐸。


    孫羽涅呆呆看著金鐸背影,腦子有些發懵!


    這當口,那叫朝軍老總的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你是家瑞老總什麽人?”


    “我是他醫生。你又是我大哥什麽人?”


    朝軍目中毫無生機淡淡說道:“家瑞老總雖然離開了隊伍,但他的職務依舊保留。”


    “我和他談的事,涉及到重要機密。不能告訴你。”


    “對於他病情惡化,我表示抱歉。”


    金鐸平視朝軍,冷冷叫道:“問完了嗎?”


    金鐸陰冷的話語和生硬的僵屍臉讓朝軍很不舒服,淡淡說道:“目前問完了。”


    金鐸嘶聲叫道:“要不要把我大哥腦袋咬開。再搜刮一遍。”


    一下子,朝軍臉色頓變,精厲無匹的淩利雙眼直刺金鐸。


    金鐸毫無懼色,死亡凝視直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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