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28-唯物


    可以看作傀儡,而這個傀儡的操控者是靈力那已經死去的前主人,靈力所執行的程序就是前主人想做而沒有完成的執念。


    這個靈力傀儡的一切都圍繞著這個執念進行,隻要執念能實現,便不惜一切代價。不會權衡,或者說在其任何權衡中執念都高於一切。與其說是活物,更像是執行工具。


    即使這個工具會圍繞著執念進行思考、能對執念之外的事情做出符合活人邏輯的反應,但執念的烙印太深,在發作的時候會摧毀一切平和的想法。


    活物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什麽靈魂的殘留、延續,轉成鬼或者鬼修不過是多了一個煉製品,與活物生前煉製的其他器物沒有本質區別,隻要不是在臨死的那一刻突然多了一個非完成不可的執念,便完全不需要在最後匆忙煉製一個煉成後來不及測試、可能有很多隱患的新器物。


    鬼修與活人之間的區隔,不是生死的問題,哦,也可以算是有生死問題,但卻是生而為活物與生而為器物、生而為死物之間的生死,是兩個不相關東西的生死。


    沒有延續關係,是一個活物死亡之時順便煉製出了一個新的死物。隻是遺物而已。與玉簡、圖畫、化妝品等遺物是一回事。


    鬼修如果想從死到生,大概就和器物的流程一樣,要麽成妖,要麽成精,要麽成靈寶,而這三者都需要誕生自己的意識,必須戰勝那個壓倒一切的強烈執念。


    但悖論在於,鬼修的形體是執念煉製出來的,一旦執念被破壞了,鬼修的形體也會毀滅,即相當於器物本體的完蛋。本體一毀,無論是妖、精還是靈寶,都也得死。


    所以鬼修要步入生的領域,必須在舊本體毀的瞬間擁有新本體,就像是……林殊營前輩的瓶姑娘,從藤蔓精變為了器物精,基於舊本體而煉製成的新本體,作為器物精時還擁有作為藤蔓精時的記憶。


    可能瓶姑娘不記恨參與弄死並分屍她藤蔓本體的仿繡圖弟子,不僅是因為植物對生死的看淡,還因為那對現在的她而言有著隔離感。繼承了相同的記憶,但沒有產生相同的感情。


    如果每一個修士對鬼修都需要形成自己的理解,那麽我想我找到我的理解方式了。感覺好像是否定了鬼的存在,挺唯物的,應該有一部分是受到了上輩子的影響。


    ☆、07129-似乎通順了


    小隨:“靈力算唯物嗎?”


    算啊,隻是一種能量形式嘛。散布在空間中的靈氣和空氣差不多,而修士以自己的身體為工具,將散漫的靈氣變為了可控的靈力,就像凡人用風力發電機將風能轉變為電能一樣。很科學。


    小隨:“風力發電機有嚴密的機械結構。”


    人體也靠著功法修煉出了嚴謹的經脈結構。


    啊喲,看來不僅可以把鬼修視為器物,修士在踏入修煉之路的那一刻起,便也是在對自身開始了煉製,每一天的修煉都是在加深煉製程度。


    裴冰:“將生物煉製成了半生物半器物?”


    可能?所以當死之時如果有放不下的執念才會慣性地也用煉製出器物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甚至可能根本不是‘想’如此去解決,而就是無腦慣性。隻要有放不下,便慣性地進行了煉製,反倒是為了不煉製才必須有意識地壓製自己的條件反射。


    花了一輩子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在死之時如果不想給自己的親朋留下隱患,便要硬穩住自己、停止煉製,讓自己清清靜靜地離開,不留沒時間測試的殘次品。


    低修為自控能力有限,更可能壓不住條件反射而弄出鬼;高修為足夠明悟自身,如果不是實在不得已、判斷有個殘次品利大於弊——已知弊不可避免——便一定能穩好自我、杜絕鬼的出現。


    好像邏輯通順了。


    裴簡卓:“也許一個事實可以用多種方式來解讀,每一種解讀方法都可以邏輯通順,但又都不全麵。隻有當所有的解讀相加時,才能得到事件的真實全貌。如果過於相信自己那一種方式的解讀,也許會使自己錯失窺得全貌的機會。”


    所以那位綁架過我的、有很多名字的、種族不明的、可能是團隊的、可能是單人模仿了很多層次修為的、渴望吃秘境的萬昌順前輩,就是為了接受每一種解讀,於是精分了他自己,從各個方向去靠近全貌?


    裴簡卓:“那看來是與主流過於脫節,不太適合喜歡與主世界大家玩耍的你。”


    也許偶爾我還是可以試試?在做好準備後,挪出三五年來裝瘋模擬?當過於專注、過於全心全意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可能是會顯得這人不怎麽正常。就像孫泗驍前輩,也就像被我傳了很多問題但至今沒有給我半個標點回複的鍾粟門藏書閣尤府泉長老。可能還包括昆侖蓬沁儒長老?


    ☆、07130-一個試驗


    在糖糕臨死之時,我從沈金玉那裏暫時接回了慫慫,讓它與糖糕告別。


    糖糕對此說:“其實沒必要。獨自死去挺好的,不需要臨終告別。在結束之後再知道我死了,或者假裝以為我還活著都可以。”


    慫慫眼淚汪汪地看著衰弱的糖糕,說不出話來。


    大黃安慰慫慫:“不用難過,過幾年你也會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我:“可能,慫慫不會。它的身體裏好像有了靈力,外來的靈力,但對它的身體有了改造效果。”


    慫慫:“沈金玉給我的,他拿我做的試驗,好像有點成功了。”


    這事我知道,畢竟我每天都會看一眼慫慫的安全,沈金玉拿慫慫做近乎改造的貓體試驗肯定會通知我。


    沈金玉當時解釋說:“我不確定能否成功,我也不保證慫慫一定安全,但如果成功,慫慫可以變相擁有靈力。它很難可控地使用那靈力,但可以享受那靈力帶給它的好處。”


    我:“變相的吸爐鼎?”


    沈金玉:“可以這麽說。正如多足蜥喜歡這裏的理由,這裏是爐鼎氣質,準確地說,不僅是氣質,實際上這裏就是一個大型爐鼎,我似乎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我自己用不了,多足蜥拒絕用,不考慮你,所以我準備拿慫慫試試。”


    沈金玉:“當爐鼎的生物一般挺慘,但吸爐鼎的那方,隻要自己控製得了,對其倒不一定是壞事。當然,作為凡獸,慫慫自己並不具備控製的能力,它也不會吸,它的吸收和消化都需要我輔助,達到什麽效果也是我定的。”


    我:“靠這種方式,慫慫能入修煉之途嗎?靈力在慫慫體內流動,會迫使它建成經脈嗎?”


    沈金玉:“這得看它。我讓靈力流入它的體內相當於給它開了一個頭,但能不能給這個頭接上後續,隻能由慫慫決定。即使實際上我有能力人為給慫慫建出經脈,但我不打算這麽做。我並不打算給慫慫決定道路,而隻打算讓它更深入地享受外來靈氣滋養。”


    ☆、07131-有點可怕


    沈金玉:“不用努力,隻用享受。理論上吸收爐鼎者可以像吸收靈石一樣,不讓爐鼎影響自己的修煉未來,但在統計數據中我們可以看到,吸過爐鼎而成大能、入化神期的,不能說一個都沒有,但也堪稱鳳毛麟角了。成邪魔的比例倒是非常顯眼。”


    沈金玉:“我覺得我即將對慫慫做的試驗對它沒傷害,不過看看那些因為沉迷吸爐鼎而廢了自己的修士,慫慫可能也會因為過於貪圖享樂而廢掉。”


    沈金玉:“但總共也沒幾年好活的凡獸貓,廢又能廢到哪裏去呢?”


    慫慫理解不了爐鼎、吸爐鼎、經脈,它還對沈金玉口中的‘享受’有點畏懼,但最終它沒選擇回到小隨空間,而選擇了留在沈金玉空間配合沈金玉的試驗。


    沈金玉:“膽小,但又喜歡刺激的貓。越怕,越想做。貓這種生物,一貫容易被自己的好奇心玩死,慫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個體差異,我覺得我家毛球和小殼的好奇心都不旺盛。”


    沈金玉:“你大概是拿你自己做了對比項。或者說,它們光看你作死便已經滿足了它們大半的好奇心,然後它們自己才欠缺了親身作死的動力。”


    總之,慫慫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配合了沈金玉做試驗,有可能這個試驗會大幅度延長它的壽命,使它會目送和它一起到小隨裏的凡獸貓夥伴一一死亡,也有可能此試驗會讓它突然死亡,連給它的夥伴們留遺言的機會都剝奪。


    糖糕就此安慰過:“沒關係,不需要遺言。活著時便好好活,死之時便瀟瀟灑灑地死,不要拖泥帶水的。”


    也不知道慫慫到底有沒有接受糖糕的建議。慫慫總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但似乎又比我空間裏的其他貓加起來都更沒輕沒重。


    糖糕死後,慫慫回到沈金玉秘境繼續配合做試驗,其他貓在小隨裏繼續吃喝玩樂的生活,我和二號繼續反思記憶,順便,我將糖糕和小薨的屍體分別煉製成了一個貓玩偶和一個耗子玩偶,或者說,就隻是對它們倆的屍體進行了保鮮,讓它們看起來仿佛隻是睡著了。


    看著糖糕鮮活如生的屍體,斑點說:“好像,有點可怕?”


    大黃:“我也覺得。”


    大黑:“不太敢靠近。”


    二黑:“身體的溫度不對。”


    三黑:“是哪裏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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