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16-消不去的優越感


    論修為,我評估金丹期們還算大致說得通,但肯定不該評估元嬰期。不是應該謙虛與否的問題,而是以我當前的修為,我根本就不理解元嬰期長老所麵對的問題,更不理解入化神的真正要求。我所謂的評估不過是在我空想化神特質的基礎上,又去空想元嬰特質。


    空想加空想,想出一堆廢話,除了拓展我自己的思路外,還有什麽價值呢?而我卻讓這種無價值的思路,影響了我的情緒,且還讓這種情緒或多或少露到了麵上,讓元嬰長老發現了。


    元嬰長老們可能並不往心裏去,隻覺得這是低修為在十足信心中的躁動,可能吃一點虧便會消停,也可能真就帶著那份信心勢如破竹地升級。在修為卡住之前,很難說清楚自負與自信的界線到底在哪裏。


    就像我現在看築基期,我會在意築基期麵上表露出‘你的修煉有重大缺漏’之類的意思嗎?我可能會模擬那築基期的思路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有明顯缺漏,也可能會直接問出口,但如果那築基期的回答並沒有觸動我、我自己反思後也找不出讓我掛懷的問題,我便隻會對那築基期的看法笑笑。可以誇獎一下他努力認知高修為的積極性,然後,需要生氣嗎?當然不,


    小孩子看著大人化妝歎氣說‘你這傷皮膚’,大人幹嘛要生氣?幹嘛要去解釋‘這是為了達成某些目的而必須付出的代價’或者‘偶爾一次,可以修複’?倒是可以給顆糖哄一哄。


    高修為對低修為、強者對弱者影響不到自己的想法,總是包容的,或者說,是不在乎的。


    三大並非每一個弟子都是強者,但有時候那些不是,或者說現在不是,的弟子,會在環境的影響中,錯覺自己是。那份錯覺有一部分是三大故意讓自家弟子產生的,因為那可以成為一份信心、一份支撐,在卡瓶頸的時候,成為一份推力。


    修煉畢竟經常是唯心的事情,一直覺得自己能,與一直覺得自己不能,不是


    說後者真就不能,但前者能的幾率就是要比後者大那麽一些。


    修煉越往上,升級率越低,為了將那渺小的成仙率、入大乘率略微抬高一點,修士,尤其是三大,幾乎可以不折手段。區區給自家弟子製造‘我能行’‘我最強’‘我之外現在看著再行的道友以後都會被我碾壓’的氛圍,已經算是很能放台麵上說的光彩路子了。


    所以三大與七大,雖然經常一起去同一個秘境裏做正事,但日常的時候,往來的也不算非常多。除了化神大乘期之外,小輩們還是更偏好與和自己來自相同等級門派的道友玩。


    ——懶得去麵對三大弟子那若有似無的優越感。那玩意無傷大雅,在做正事時也可以忽略,但在日常休閑時就是有點膈應。


    我對陶夭寂示好:“我想我理解了一些你說的三大弟子的優越感問題。謝謝你的點醒。”


    陶夭寂完全不想再多給我一個眼神。


    ☆、07617-思路相通


    我問謝景毅:“你爸有專用於記情敵的小本嗎?”


    謝景毅歪了歪頭:“沒有本子,但是有記。母親才記了本子。”


    這對道侶真是般配。


    我:“在今天之前,你從你爸或者你媽那裏聽過陶夭寂這個名字或者看過他的影像記錄嗎?”


    陶夭寂反應過來我什麽意思,立刻反駁:“裴林,我告訴你,哪怕我想跟誰發生點什麽,雲霞宗弟子也完全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謝景毅:“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真香預言?”


    陶夭寂冰冷地看向謝景毅。


    我:“我也覺得像。對了,陶道友,我的預言名聲你大概聽過,我現在鄭重向你介紹,這位謝景毅道友,也天生有占卜師的氣質,而他的師父,也就是我們麵前的這位元嬰前輩,正經修了占卜師為輔職業。”


    陶夭寂緩慢地深呼吸了一次,開口時語調極為平穩——他的情緒控製能力還不錯,雖然容易生氣,但不會讓生氣妨礙自己的正事——他問謝景毅:“我可以向你購


    買糖豆嗎?這個糖罐子及其產品你有支配權吧?”


    孫泗驍前輩:“你為什麽不先問問這玩意的支配權在不在我手上?”


    陶夭寂:“在你手上為什麽不是你抱著糖罐子?當元嬰期將東西放到了築基期手上,如果不是想謀害這個築基期,那就是在送東西。師父送給徒弟的東西,沒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七大弟子之間很多思路真的很相通,所以交流起來哪怕容易吵,但除了過於學術、專業的問題外都很難出現理解障礙。


    不會像門派弟子與散修那般,門派弟子說‘師父給了我一個任務……’,其實是想表達自己做錯事了、被師父罰了、任務好煩、不做又會被罰更多、還要被師兄弟姐妹嘲笑;但散修下意識想的是‘高修為要從低修為身上榨取利益了’。前者是日常抱怨,後者可能涉及生死。情緒、思考深度、上心度統統都是兩碼事。


    孫泗驍前輩:“我可以通過支配謝景毅間接支配糖罐子。”


    我問謝景毅:“去戒律處告狀的流程還熟悉吧?”


    謝景毅:“不熟。我在宗內的時間不多,這些年師父忙著跑各種地方找機緣,我盡量跟著他。”


    我:“築基期階段,雖然不用天天待在宗內,但也建議一個月至少回宗一次,不然容易淡忘了自己家的方向、模糊了自己的根。”


    謝景毅:“我一個月不一定會回去一次,不過一年裏待在宗內的總時間超過了一個月。”


    我:“這個師父總算還不是太不靠譜。”


    ☆、07618-還可以挽救


    孫泗驍前輩看向我:“收徒弟了嗎你就開始評價師父?”


    我:“是有點飄,正需要前輩打擊一下。你打擊我嗎?要實實在在、戳心戳肺、兜頭涼水的那種正經打擊,不能是泛泛的‘你還嫩得很’‘過於自大’這類沒著落的廢話。”


    孫泗驍前輩:“你這是求人的態度?我還沒開口你就先把我的話形容為廢話?”


    我:“你幹嘛隻聽後半句?”


    孫泗驍前輩:“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會對你說符合你前麵苛刻要求的那些正經話?我還想找人那麽正經打擊我,我找到了嗎?我找不到為什麽我還要在你麵前扮演這個角色?我打擊你的技術還不如你打擊我的。”


    我:“作為同門前輩,且還有那麽點能沾邊的親戚關係,你就這麽敷衍我?”


    孫泗驍前輩:“你先叫聲舅舅我聽聽看能不能讓我產生愛護你的靈感。”


    謝景毅從糖罐子裏摸出一顆糖放嘴裏,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地看我和他師父越來越擰著的交流。


    陶夭寂看著謝景毅吃糖,好像有點心疼,且因為沒有立場阻止謝景毅吃,於是更加心疼。


    嬴蒂裳還火上澆油地問陶夭寂:“這任務還要繼續嗎?不繼續的話這任務是不是算失敗於不可抗力、隻用退你委托費、不用額外賠償?”


    陶夭寂:“我眼看著要失去一次發明具有顛覆性價值新丹藥的機會,你就隻想到一次委托的費用?”


    嬴蒂裳:“你的新丹藥即使賣得紅紅火火,也不會分利給我半顆靈珠啊。”


    陶夭寂:“如果你幫我把這任務挽救回來、讓我即使沒獲得妖零的屍體也能獲得足夠量的其屍體變形產品,隻要最後我的新丹藥煉成了,委托費可以翻倍,翻兩番也可以。”


    ☆、07619-讓理論落於現實


    嬴蒂裳的視線順著陶夭寂的落到謝景毅懷中的糖罐子上,誠懇表示:“雖然我沒有嚴格的道德潔癖說不能搶小孩子的東西,但如果這個小孩子背後有前輩撐腰,我還是願意維持我的道德的。越級挑戰修士與越級打妖獸可不是一個概念,元嬰巔峰期與元嬰初期也差別甚大。我願意挑戰高難度,也接受高難度附帶的危險幾率,但並不想一開場就找死。”


    孫泗驍前輩:“放心,我肯定不會因為一場未成功的搶劫而幹掉劍宗的一個金丹巔峰。那對我來說也是沒必要的找死行動。”


    我:“如果大家在做事之前都能想清楚後果,並揣摩好自己的承受能力,這


    個世界便能起碼和平一大半。”


    孫泗驍前輩:“哦,說回到你那越界的多餘評價。有可能有些人聽了後會隨手打你,不過幾乎沒有可能與你認認真真地辯解道理。我為什麽要去分辨一隻蒼蠅的嗡嗡聲是什麽含義呢?你由此被打死的幾率肯定大於被言語打擊的。再說,現在的你、聽過全世界那麽多評價的你,真的還會隻因為他人的言語而產生醍醐灌頂之感嗎?”


    我剛剛才從陶夭寂道友的話語中獲得了重大靈感——雖然是滯後了一段時間才獲得的。


    我:“言語、眼神、動作、事實,全部的相加可能會觸動我。如果將交流局限在通訊器或者總網,我的麻木度可能真的高到難以摧毀,不過麵對麵的話,讓我動搖的幾率就大了。其實我與人麵對麵交流的時候很少,我過於將交流放在線上,對線下之事很生疏,這便成為了我尋找新鮮感的一個重要突破口。”


    我:“我可以在線下尋找我在網絡中已經看熟到打嗬欠的事情,然後將我從網絡中理解的內容與親眼所見進行對比,讓熟悉感與陌生感交錯,應該會挺有意思的。”


    我:“由於我對這些事情的理論知識已經有了長久的熟悉,所以當我在三次元中實際做這些事情時我不會無從下手或者出現徹徹底底的方向錯誤,我隻需要將理論轉為現實。過程中當然存在失敗的幾率,且幾率還不低,但每一次當失敗出現時,我都可以憑借豐富的前置理論知識迅速分析出失敗原因,並製定改進方案,接著繼續做。不會茫然。”


    我:“在總網、書籍中,我的五感告訴我的大腦‘我已經學會了’,在實踐中,我需要用我的雙手、整個身體以及與我發生交互的人事物證明我確實學會了。”


    我:“對,就是這樣。謝謝孫師叔給了我觸動,讓我找到了新的玩耍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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