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32-留下禮物


    龍師叔:“你曾師祖很直白地坦言過自己嫉妒自己徒弟的修煉悟性,並說‘我可能這輩子就這樣了,大概率入不了元嬰中期’。”


    龍師叔:“會說出這種話,感覺挺喪的對不對?但為什麽我會覺得她狂呢?因為她還說過‘但是我賭,我這一脈,要麽徒弟要麽徒孫,一定有人能衝擊大乘,我要給這孩子留一個禮物’。”


    龍師叔:“然後她真的留了。”


    龍師叔:“現在她在雲霞宗的魂燈是熄滅的,理論上她應該已經死了,但因為她魂燈熄滅之時她不在雲霞宗內,應該是在一個秘境裏,所以她到底是怎麽死的雲霞宗也不清楚,隻是接到的她傳給雲霞宗的最後一句話是‘當我的徒弟或者徒孫渡大乘劫之時,我的魂燈會再次亮起’。”


    龍師叔:“一般來說,隻要是在與主世界有聯係的地方,包括秘境裏、其他星球、高封閉度的區域,隻要魂燈對應的那個人到了那個地方,那麽便自然建立了那地方與主世界的連線,也就是讓魂燈能夠讀取到其生存狀態。應該不會出現她沒死魂燈卻熄滅或者她死了魂燈卻亮著的情況。”


    龍師叔:“可你曾師祖的那句話偏偏說得極為肯定,而她又不是一個會胡說八道的人,所以,讓我們看看當你爹或者你師祖或者我渡大乘劫的時候,會不會看到你曾師祖現身吧。”


    我:“難道三個人先後渡大乘劫曾師祖就現三次身?應該隻會在徒弟徒孫第一次出現大乘劫的時候現身吧?如果曾師祖確實已死、隻是留了一絲能量當禮物,那麽那一次現身應該會將能量耗空;而假如曾師祖還沒死,隻是進入某種讓魂燈解讀錯誤的假死狀態,那麽那一次現身應該會將她重新激活,之後她便該活生生地回到雲霞宗生活了。”


    龍師叔:“活生生的幾率很小。你曾師祖在收你師祖為徒的時候她年齡就比較大了,她魂燈熄滅之時她本也差不多到了她那修為的年齡上限,除非她的布局能讓她衝到元嬰巔峰,或者


    起碼元嬰後期吧,否則,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龍師叔:“我傾向於她留下的隻是一段影像,闡述了她對雲霞宗式大乘期的一些領悟,而這份領悟可以在她徒弟徒孫徒曾孫渡大乘劫的時候給予啟發。可能是比較有效的啟發。她用生命去越級領悟了些什麽,為讓雲霞宗出大乘期而鋪路。”


    ☆、08133-內核的相似


    我:“元嬰初期領悟大乘劫,哪怕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會不會太跳躍了?如果曾師祖是元嬰巔峰我還勉強能接受這種猜想,但初期……其實她當時正常情況下對大等級劫的理解層次隻到元嬰劫啊,距離大乘劫是差了兩個完完整整的大等級。這真不是蹦一蹦、拚一把就能越過的隔斷。”


    龍師叔:“我不確定。你爹這麽提過。”


    我:“哦,老爹這麽說肯定是因為掌握了更紮實的依據。”


    龍師叔:“小崽子,你什麽意思?我猜的你就難以置信,你爹猜的你就幫忙添加依據?”


    頓了一下,龍師叔又道:“先篤定了‘信’這個最終結論,然後過程中如果發現動搖你信任的情況,你就無限添加附帶條件,務求把‘信’穩住。你對薑未校也是這個態度。你把你爹和薑未校放在同一個信任層次上?”


    我:“你這個相提並論有點危險。”好像是我試圖找老爹當道侶,但被老爹拒絕,於是我選擇了與老爹相似的大師兄當替代品。隻有大師兄黑才會喜歡這種橋段。而稍微有品位一些的道友則會提醒我“道侶是不可替代的,如果你最終選擇了薑未校當道侶,那麽就說明你之前對裴驥長老的迷戀隻是錯覺”,然後從替身虐戀文轉為在一時糊塗後發現自己真心文,梅大大好像也寫過。


    龍師叔:“我看危險的是你的腦袋。你向全世界發問‘裴驥與薑未校像嗎?’你看看有多大比例的人光是聽見這個問題就感到匪夷所思。”


    我:“其實我爹和大師兄的部分內核真的有相似之處,隻是外在表現形式差別比較大,於是那些對他們隻有皮毛了解的人才會以為他倆迥異。與他們


    接觸較為深入的人,比如你我,和擅長看透人本質的人,比如化神大乘期們,都能夠看到他倆本質的類同。”


    我:“其實即使從表象看,光‘同為雲霞宗內門弟子’這一點,便足以說明他倆有本質相同處了。再考慮到我爹是長老,而大師兄很有希望成為長老,那麽他倆的本質相同程度便是長老級。”


    龍師叔:“長老級的相同是個什麽同法?”


    我:“攜手撐起雲霞宗的同法?”


    ☆、08134-最後再擊出一劍


    龍師叔:“攜手?”


    我:“你的腦中是不是轉過了危險的念頭?”


    龍師叔:“別用你的思維來理解我。說回到你曾師祖。廣和長老在渡大乘劫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你曾師祖留下的禮物包,但因為廣和長老不是你曾師祖的徒弟,所以他沒能拆開禮物包。”


    龍師叔:“廣和長老說‘如果能拆開,雖然不一定能改變我渡劫失敗的最終結果,但似乎我受傷可以輕一些。’這大概算是比較實在地證明了你曾師祖對雲霞宗大乘劫有所理解並給出了輔助。”


    龍師叔:“我不管從修為理論的角度分析她有沒有能力做到,但我相信以她的狂,她不會留下一個假禮物、一個空禮物盒。她既然敢把這事當作遺言說出來,那麽便意味著這個禮物能真正成為雲霞宗渡大乘劫者的驚喜。”


    龍師叔:“大乘級的驚喜。”


    我:“你早說有廣和長老這個人證我就不會質疑你消息的真實性了。不過我必須說,我不是很喜歡這種用自己命給別人製造驚喜的行為。”


    龍師叔:“你看看你師祖、看看我、看看你爹,再看看你自己,你覺得我們這一脈能養出舍己為人的傳統?”


    我:“你是說,曾師祖她主要是為她自己製造驚喜,這份驚喜能殘留給後人隻是順便?”


    龍師叔:“麵對一大盤菜,一個人吃不完、留了殘渣,覺得直接把殘渣扔了浪費,所以就順便拋給徒弟、讓徒弟幫她打掃垃圾吧。我覺得她當時主要是找到了突破自己長


    期修為瓶頸的法子,本來是打算由此升級的,可惜這個法子太激烈,她當時的身體條件又很衰弱,沒承受住、玩崩了。”


    龍師叔:“修士裏死前決定拚一把的人很多,或者應該說,幾乎所有修士死前都會不甘心地再做點什麽,不願意一身修為就那麽自然潰散,而想將自己所有的修為聚集起來,最後再擊出一劍。擊向修為瓶頸、擊向天地規則、擊向大災難、擊向自己的不甘心。”


    龍師叔:“極少數修士擊出這一劍後真的修為提升了、延長了壽命、從死亡邊緣回來、又可以繼續活頗長一段時間;但絕大多數修士隻是讓自己死前最後放了一個煙花,然後絢麗地邁入死亡。”


    ☆、08135-直接躺下的輕鬆感


    龍師叔:“等我快死的時候,我也不會甘心躺床上麵對自己漸漸失去活動能力的淒涼,我一定會趁著自己還能打的時候,去最後殺一次妖獸,或者去破開一個還未找到穩定進入方式的秘境,再或者教教小孩子自爆的力量能達到多少,反正,一定要是戰死的,而不是老死的。”


    龍師叔:“哪怕實際上我和別人都知道我是因為老到看不見前途了才進行了最後一次近乎自殺的戰鬥,但我也要讓後人記住我的戰鬥,而不是記住我的老。”


    我:“這算不算是‘不敢麵對自己’?”


    龍師叔:“可能算吧。但修士一輩子都在與‘不敢’做鬥爭,經常即使內心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畏懼,也要為了不被卡死修為而想盡辦法消去畏懼,讓不敢變為敢,然後提心吊膽地等著下一次的不敢出現、再繼續解決。簡直疲於奔命。而在死前的最後一次,反正已經放棄未來了,那麽就坦坦蕩蕩地被不敢打倒又有什麽關係呢?”


    龍師叔:“一輩子體會一次被打倒後便直接躺下的輕快感,想想也挺不錯的。”


    我:“其實,很多修士,比如三流、不入流門派的弟子,比如十大裏當了一輩子雜役的那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在還很年輕的時候便放棄了努力,坦坦蕩蕩地承認自己‘覺得修煉累’


    ‘覺得與心魔抗爭難’,於是便躺平玩耍。”


    龍師叔:“對,那些人是可以接受老死在床上的。但你好歹有點心氣吧?我們能不能跟有上進心的那部分比?再說即使是那些沒上進心的,躺平之後還時不時會詐屍一會兒、死之前也會稍微努力一把做出些小驚豔。”


    我:“我是說,如果你真的圖輕鬆,不用等到快死之時再享受那麽一小會兒,你完全可以更早一些,比如就現在,便享受這個。享受那麽百十來年的,享受到覺得這種生活很無聊後,再切換到上進模式,繼續與畏懼感等心魔抗爭。這樣來回交替,也算是給了自己休息時間,不會覺得累、無法喘息。”


    我:“修士的生命可以那麽漫長,不需要一直保持逆流向上模式,偶爾順流下滑一段不一定會真耽誤什麽。”


    龍師叔:“還是不太一樣。年輕時暫時放棄,心中其實還記掛著休息後繼續向前,那份心理壓力依然存在,而快死時的放棄是徹底拋開未來,壓力全無,隻剩下了放肆,會更加暢快。”


    我:“什麽時候徹底拋開未來還不是當事人自己說了算。如果你現在下定決心不要未來了、就準備死在元嬰期了,也沒人攔得住你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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