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20-計算題


    太理想化了,很難想象現實中能出現這樣的生物。哪怕是薑掌門那樣從小就擅於謀劃的奇才,也是仔細找尋了適合他發揮的環境,然後進入那個環境、在那個環境中努力表現得優秀、使那個環境重視他、獲取更多有利於他發揮的權限與資源,並不是隨遇而安。


    這世間的任何一個生物,甚至包括非生物,應該都無法脫離環境地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獨立”吧?


    家精:“從大家誕生的那一刻起,每一個個體便與世界有了一絲連線,之後當個體每一次與世上的其他東西發生交互時,便又牽出了更多連線。一次交互一條線,有的線比較脆弱,有的線則極為強韌,但當線足夠多了之後,便無所謂脆弱與強韌,隻能看到密密麻麻、仿佛沒有空隙的線團。理不清線頭,也解不開其中無數的死結,隻知道自己與世界、與大眾不可分割。這就是人生。”


    家精:“這裏的‘人’指代世間的一切東西。”


    我再次向老哥道歉,並表示我之後會勸他的三個新徒弟多對他們的親師父表達愛意,然後在老哥更加不爽的表情中斷掉他通訊。接著我抱著渺茫的期待聯係薑掌門,問他:“玉和鏡子,我現在有希望穩定接觸嗎?”


    薑掌門:“你不是已經穩定接觸了嗎?”


    我:“我連通訊申請都斷了。”


    薑掌門:“你重新感知一下。”


    我:“你別驢我,以我對通訊信號的熟悉度,我有可能沒發現自己正與誰連接著嗎?”


    薑掌門:“這可能說明,你對‘通訊’的理解還比較狹隘?”


    裴沙:“是這個!”


    ……是哪個?就算你沒手,你也好歹露出一個能量箭頭給我指明方向吧?空口說“這個”我怎麽知道你……哎,等等,我好像真的能知道?


    小隨:“呀,是個計算題?”


    ☆、09421-連上


    是的,我既不能直接感知到我發向玉和的、沒得到回應的、第一道通訊申請,也不能在霧繞外感知到位於霧繞內的玉和鏡子,還不能理解裴沙指的到底是哪個,但這幾個不知道放在一起,再加上雲霞宗的靈氣、霧繞的特征、我自己的修為等級、新弟子們對我的熟悉、薑掌門對我的忽悠等等,列出一個複雜的算式,然後我的玉和通訊好像就有了著落?


    裴沙:“這也是時空喲。也可以解析為能量。加油呀,菜鳥。”


    小隨:“……”


    家精們不滿:“裴沙直接管裴林叫菜鳥,裴隨林你連呼吸都不加重一點嗎?”


    小隨不高興,但不是衝著裴沙,也不是衝著家精,而更像是與自己賭氣:“有什麽辦法呢?裴沙就是指出了主人和我們幾個靈魂連接物都沒有想到的關鍵點,它有功勞,它就可以囂張。”


    裴沙:“沒囂張。隻陳述事實噠。”


    毛球:“有些實話,說出來就等於炫耀,畢竟人類……以及部分靈寶,心靈比較脆弱。會因為徒弟的注意力落在其他人身上而吃醋,也會因為別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嫉妒。”


    裴沙:“越複雜的東西越容易損壞,所以人類必然是個短命的種群。”


    小隨:“其實我寧可裴沙無差別鄙視全人類,也不想聽它隻鄙視主人。”


    裴簡卓:“因為在部分理論中修士確實已經不算人族了。從可以任意改變自己身體形態的元嬰期開始,尤其不算。”


    我仔仔細細地把那道計算題做完,再由小隨和裴沙分別進行了一次驗算,最終心懷忐忑地將計算結果用於實踐。


    在一陣短暫的連接雜音之後,我當真感知到了霧繞內的玉和鏡子,以及鏡子內的畫麵,還有畫麵中的活物。


    那個活物笑吟吟地對我打招呼:“裴林大美人,你好呀。你的長相沒有大變,所以我能輕鬆認出你,但你還能認出我嗎?”


    我調整了一下連接姿勢,將我感知到的畫麵投影到了小隨內臨時做出來的一麵冰鏡子上,然後便覺得通訊模式回到了我習慣的軌道上。


    我:“如果是突然遇見,我可能反應不過來你是誰,不過我這次是專門找你,所以如果你不是玉沈、如果我的聯絡偏到了其他人身上,我會比較困惑。”


    ☆、09422-瀕死與複生


    其實現在這位的靈力紋路與我通訊申請發向的靈力紋路差別有點大,可能跟我和我哥的差距相仿,就同是人類、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有較近的血緣關係、平常往來較多、但肯定不是同一個人。可偏偏在我的計算式中,這位的紋路與我記憶中的玉沈的紋路,確實指向了同一個人,而兩種紋路之間的變化原因在計算式中也有體現:


    這人曾在瀕死之際融合了靈獸的力量,有一隻靈獸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換得了這人的存活。這人活下來後,沒有隻在情感上表達對那隻靈獸的感激,而是部分時候願意讓出自己的身體,由那靈獸的意識操控,生生把自己變為了半人半獸的分裂態。


    那隻靈獸的品種在計算過程中稍微顯得有點模糊,隻能確定是一種比較弱、體型比較小的靈獸,以晏子琪的偏好來推算,我猜是倉鼠。


    整個計算中最讓我感到困惑的是:“以玉和的環境,你作為玉和王族,為什麽會陷入瀕死的境地?那麽弱小、僅僅練氣級的倉鼠又為什麽能實施生命交換行為?你不該遇到那麽大的危險,練氣期靈獸也不該有能力與執念執行以命換命。”


    鏡子對麵的那人笑歎道:“是啊,本不該,可偏偏兩件事情都發生了。”


    我:“你先回答我,你是玉沈嗎?我去玉和那年送了與我同門的晏子琪倉鼠的那位玉沈王子?”


    對麵之人:“是我。”


    我:“所以你還願意解釋你的瀕死與複生嗎?或者你已經對晏子琪解釋過了?”


    玉沈:“我沒有對子琪解釋過,不過她的阿雕應該已經知道了,至於阿雕有沒有告訴子琪……我覺得沒有。可能阿雕是覺得沒必要告訴,也可能是覺得這事會讓子琪難受。”


    我:“祭品嗎?你父親曾經想拿我作為獻給玉和秘境的祭品,他失敗了,後來他獻出祭品的念頭重新燃起,抓了你是嗎?”


    玉沈笑著搖搖頭:“錯了,我父王還沒有那麽……”他的表情頓了頓,接著道,“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可能如果那次對他的打擊依然不夠大的話,他總有一天會拿他不上心的兒子當祭品吧,但現實是他還沒有這麽做。”


    玉沈:“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長相夠不上祭品的等級。”


    ☆、09423-祭品


    我:“所以祭品是倉鼠?”


    玉沈:“也不是,或者說本來不該是。本來祭品選的是來自另一個秘境的美麗客人,但和你們那次一樣,那些客人反將了我父王一軍,他們不僅自身沒有損失,還搜刮走了玉和的一些東西。與你們那次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抹平我父王憤怒痛苦的情緒,反而還在臨走前大肆嘲弄了我父王以及整個玉和。”


    玉沈:“於是可能是我父王在盛怒中做了什麽,也可能是玉和意識直接出手,所以本已經開啟了離開通道的那群客人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通道粉碎,然後那通道碎末化為了混亂的時空力量,包圍了通道本該傳送的所有客人及他們從玉和拿走或者叫搶走的東西。”


    玉沈:“再之後我不清楚時空碎末包圍圈裏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在那包圍圈工作完畢之前,整個玉和的靈氣感覺都顯得壓抑肅殺起來。你知道的,慣於享受的玉和人哪經曆過這種陣仗,玉和人因為怕痛甚至有寧死不結丹的,所以當時被那仿若劫的氣氛一壓下來,全秘境都慌了。”


    玉沈:“有些玉和人開始抱怨我父王不安分、老是做容易出意外的事情;也有玉和人為我父王辯解‘安於現狀隻會不斷退步,隻有追求發展才能越過越美麗’。無論他們具體都說了些什麽、表達出了哪些情緒,總之,這些玉和人心中的不安也傳遞給了玉和的環境靈氣,然後讓本來肅殺的氣氛又更添上了絕望。”


    玉沈:“我身上的意外就是發生在這個時候。我到現在都不確定為什麽會是我,但反正現實就是,當包圍著客人的時空碎末透出明顯的血色時、當玉和的靈氣感覺彌漫著絕望之時,我的身遭出現了幾個小小的時空漩渦。接著客人們的時空包圍圈突然血色加重,然後整個包圍圈散開,內裏已經沒有了客人的痕跡,隻有濃重的血色和散落卻完整的玉和物品顯示那些客人可能遭遇了不幸。”


    玉沈:“時空碎末進一步擴散。不是像常規霧氣那樣從一個區域流動到另一個區域,或者一圈圈擴大占地範圍,而是,帶著瞬移感覺的,幾個呼吸間,人群最密集的幾個區域便都被血霧占據,再幾秒鍾,整個玉和都淪陷了。人們的情緒因此更加絕望,同時‘誰來救救我們’的情緒也強烈起來。”


    玉沈:“我身遭之前出現的那幾個小漩渦也染上了血色,接著這幾個血色漩渦對我發動了絞殺。”


    玉沈:“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是我。我隻知道當我的血落到漩渦上時,漩渦上的血色立刻轉淡;當我的血像是快要流幹之時,整個玉和的血色都淡了。我聽到很多人在歡呼‘得救了’,可我的周圍仿佛除了那些吸食我血的漩渦外,隻剩下一片真空,我呼喊出的‘救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二代的日常隨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浮遊的蜉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浮遊的蜉蝣並收藏修二代的日常隨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