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28-張狂


    玉沈:“我是不是應該入鄉隨俗,改為都叫你們道友?”


    晏子琪:“不用啊。稱呼而已,自己叫著順口就可以了。主世界本來就有很多人叫裴師兄為公子的。”


    我:“是啊,其實‘裴公子’已經算是相當正經的稱呼方式了,比起貓公子、傻公子、白公子、呆公子等來,特別正經。”


    玉沈:“‘白’公子是怎麽來的?”


    晏子琪:“傻白甜的白,叫他甜公子也行,還有奶公子。不過主世界人叫裴師兄公子的還是相對比較少,主要是近些年不怎麽流行‘公子’這種稱呼了,覺得太古老、太過時。除了雲霞宗內一直二公子叫慣了的另算,外麵的人一般更喜歡叫他美人、少爺。”


    我:“多是以嘲諷的語氣叫。”


    玉沈:“主世界的人際關係果然很複雜。相比起來,玉和的人際往來顯得特別單純:一切看臉即可。連直播熱度都可以簡單換算為美貌度。”


    晏子琪一邊推著玉沈穿過冷峰隔離罩,一邊說了他們今天交流中我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沈沈你難道真的想開直播?”


    我沒聽見玉沈的回答。


    晏師妹啊,不是師兄我說你,你明知道我好奇心旺盛、與問題幾乎成了綁定關係,你怎麽能讓我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問句呢?你就不怕我真去與你師父商量把我的監聽靈力絲放入冷峰的事情嗎?或者你就不擔心在你師父拒絕我後,我偷偷把監聽靈力絲塞進去嗎?


    你要知道,我修為低於你師父,所以如果我對冷峰屏蔽罩下手,戒律處未見得會逮我,而你師父與我單挑恐怕打不中我,綜合來說就是:大概率沒人會為了我偷潛入冷峰之事收拾我。


    即,在這事上我是真可以肆無忌憚呀。


    我心裏正張狂著,就接到了惠菇長老的召喚。


    惠菇長老一臉暴躁地對我說:“立刻滾來藏書閣!”


    一瞬間我的想法竟然是:“滾”字究竟是隻用來表達她的憤怒和催促我盡快行動、不準拖延,還是寫實的、讓我真滾動著去?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哪些行為可能惹到了惠菇長老,然後首先收起了蔓延在全宗內進行著監聽監視行徑的感知,接著把自己與靈獸靈植們的連接線也收攏了些、讓它們不亂飄,最後我快速而又謹慎地飛到了藏書閣。


    ☆、09829-靈力絲


    藏書閣第一層的工作人員見到我後,動作統一地給我指通向二樓的樓梯。


    我觀察了兩秒鍾樓梯,然後問:“你們能不能……”


    不等我說完,工作人員們回答:“在惠長老對你訓話完畢之前,你在藏書閣內的一切要求都不予批準——否則我們就也得接受訓話了。”


    正在藏書閣裏看資料的、不知情況的弟子們相當感興趣地看向我和工作人員們。


    工作人員們沒好氣:“看你們的玉簡去。該你們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時候強行知道你們就等著也被長老削吧。”


    弟子們收回視線,假裝專注地繼續看玉簡,但他們的靈力絲動靜暴露了他們依然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我往樓梯走去,大片的靈力絲跟著我也飄向了樓梯,我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這些靈力絲。


    工作人員:“裴林師兄,請不要拖延。”


    我:“你們……發沒發現這一層的靈氣環境有點異動?”


    工作人員:“岔開話題也沒用,惠長老正很急切地等著你,你拖延得越久,後果就……你保重。”


    不是,我……其實現在並非想拖延,而是我發現,這些出於好奇而跟著我動的靈力絲們,真的與藏書閣內的法陣發生了一些交互。我此刻如果扯動那些交互處,應該能很輕易地把這整層的玉簡都拽入我的空間……好像沒什麽意義?這隻能帶給我一頓罰,以及我得把所有玉簡重新放回原位。


    我走到二樓,二樓的工作人員們給我指向三樓。二樓看玉簡的家夥們靈力絲也跟上了我,並和來自一樓的、開始變淡但沒有完全消失的靈力絲一起,跟著我到了三樓。接著是四樓……直至我到達了頂層。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入雲霞宗藏書閣的頂層,但我暫時顧不上觀察頂層的特色,也不急著比較雲霞宗和鍾粟門藏書閣頂層布局的異同。我回身看向來自前麵六層樓的靈力絲,覺得我真的應該利用它們做些什麽,才不浪費它們跟了我一路的勤勞。


    惠菇長老用冷颼颼的話語打斷我的節儉計劃,她說:“就算你尚未詳細知曉我讓你來的理由,你也應該有大致的猜測吧?當著我的麵你還繼續犯?”


    好的,我想我確實知道你讓我來的主要原因了。


    ☆、09830-暴躁


    我心中微顫,但還是決定先把問題問出來:“好像其他人都沒有意識到跟著我的這些靈力絲的特別之處?這些靈力絲應該是來自弟子們的好奇心吧?因為他們現在好奇的重點在我身上,於是由這份好奇引起的靈力波動也牽出了絲線跟著我不放?一開始時還隻有藏書閣內正好看到我來挨訓的弟子們好奇,後來經過內網傳播,很多沒實際看到我進藏書閣的弟子也好奇了起來。”


    我:“好奇心靈力絲們從樓梯、窗戶、門縫等各個地方靠近了我,有的甚至還是穿牆而入。”


    惠菇長老的表情沒有通訊器中命令我滾過來時那麽暴躁了,但卻好像更為危險。之前她像是想要痛罵我一頓,現在好像是想要痛毆我一頓。


    我繃緊了皮,繼續問:“這些靈力絲的特別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吧?不是我最近製造連接線太多所以產生了幻覺吧?”


    惠菇長老冷笑一聲。


    我:“……”


    惠菇長老:“你繼續說啊。別停啊。”


    嚶……


    惠菇長老:“慫什麽?頂天了我也不過是賞你一頓不會給你造成不可逆傷害的打,你會真怕嗎?”


    我:“還是怕的……我沒被你打過,還不清楚你打人是個什麽手法,我怕你的手法格外克我……”


    惠菇長老又是一聲冷笑。


    我:“……”


    惠菇長老:“你先坐下。打不打你另說,反正我沒必要讓你罰站。一個劍修哪怕站一兩年也不會感到累,起不到處罰效果。”


    我正想說“一直站著的可怕之處不在於會不會累,而在於活動被限製,會感到無聊、憋屈。是心理上的處罰”,就聽惠菇長老重複了一遍關鍵詞:“處罰。”


    然後她的語氣開始重新顯露出了一些暴躁:“你親爹宣稱你已經出師了,所以他不管你;天卓和齊苑,一個說你還沒越過規矩臨界線,一個說你的行為可以歸入初得新力量後的合理嚐試,都不給你開罰單。他們三個專業管規矩的都表態說現在不用罰你,行,我聽專家的意見、讓自己無視你。但為什麽在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聽專家話之後,三個專家卻讓我給你講解‘規矩臨界’?我長得很像規則書嗎?”


    ☆、09831-乖巧


    我:“……要不,您去跟他們仨……理論?”


    惠菇長老:“他們仨把劍架到我脖子上,我去跟他們理論?他們仨我哪一個都打不過,現在還遭遇他們仨的聯手威脅,你告訴我該怎麽理論?”


    我:“……啊?”


    惠菇長老:“你啊個冰錐。都是你害的。”


    我:“不是……你是說我爹、天卓長老還有齊苑長老,聯手、三把劍齊出,威脅你?隻為了讓你給我講解規矩臨界?”


    我:“要麽我聽錯了,要麽你說錯了,要麽你在與他們三人交流時理解錯了,要麽他們三人一起腦筋故障了。反正不可能都正常。”


    惠菇長老:“行了,來說規矩臨界吧。”


    我:“要不我們先想辦法給戒律處的三位長老治病?廣和長老已經奇跡般地往正常方向回歸了,那三位也一定有救的。”


    惠菇長老聲音低沉:“你應該看過很多這類故事:為了救回一個人,於是犧牲了更多人。在這類故事中,三換一的比例已經算是非常保守、足夠值得了。”


    我:“放雲霞宗長老層不值吧?廣和長老入大乘的幾率不可能高過我爹、天卓長老和齊苑長老入大乘幾率之和啊。”


    惠菇長老:“雞同鴨講。”


    我:“那我們來說這些徘徊不散的好奇心靈力絲?”


    惠菇長老抽出幾張紙扇了一下,那些靈力絲被扇得粉碎,然後飄出了藏書閣。


    惠菇長老看著我:“現在可以忘了那些靈力絲了嗎?”


    我盡量更加乖巧:“當然。都聽您的。”


    惠菇長老:“你先自己做個反省報告吧。就用論文的形式寫。給你十分鍾寫。你寫出來的效果決定了我下一步的說教模式。從此刻開始計時。馬上寫。”


    我看著惠菇長老拿出來的十分鍾沙漏,連忙在心裏把近期所做的過分張揚的事情都列出來,然後塞進論文格式裏。同時一心二用地試圖與惠菇長老探討:“我覺得論文這種形式很局限。有些東西用論文是表達不到位或者表達起來過分冗餘的。比如有些問題其實可以用一張表或者一張圖說清楚,如果非轉化為論文,便反而會讓圖表該有的衝擊力被分散。”


    我:“不是說不能這麽表達,而是沒必要、不算最優選擇。”


    惠菇長老:“要什麽最優?我現在是故意找你茬,什麽費事我就提什麽要求。我讓你用論文形式寫,隻是因為你使用這種形式時會感到別扭。”


    是。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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