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他問。顧念秋擦擦嘴角,笑道:“介意什麽?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這跟我們的情侶關係又不衝突。你看徐思昭,跟杜明江談著戀愛,不照樣與你上床?”陸維嘴角動了動,有幾秒鍾沒說話。“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得請教一下顧前輩,”陸維道,“如果不是為了我兩走的近,不知道我還哪裏得罪了奕銘,他要這麽深思熟慮地把我拉下來?”顧念秋道:“行,明天我幫你問問他。”陸維繃緊嘴角,總覺得像一拳打在了棉花裏麵。他沒有再跟顧念秋兜圈子,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對桌的人。顧念秋打開來,裏麵是十幾張洗好的照片。他粗略地翻了一遍,基本都是上次那五張的擴充,沒有太新的東西,看來跟拍奕銘這麽久,拿到這些已經是極限了。他多少有點失望,早知道隻是這樣的照片,根本不值得他特地過來跑一趟。陸維壓著聲音,聽起來有些啞:“奕銘害我到這個地步,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再不濟也不過是魚死網破。你給我一條生路,我自認成王敗寇,從此跟你們兩清。”顧念秋把照片塞回信封裏,像是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話,抬起頭來看他,笑道:“你這話說的,像個剛進娛樂圈的愣頭青。”陸維皺起眉,目光有些陰沉。顧念秋把自己準備的件夾遞給他,看著他有些警惕地打開封麵,快速地掃裏麵的內容,開口道:“連你的公司都沒查出來那天的事有什麽問題,你空口說是奕銘做的,你們人設不同,定位不同,平日也沒有交集,兩家公司更是一個集團名下,你覺得你公司會信嗎?”陸維死死地盯著他裏的這份資料,咬住牙,臉色難看:“我有證據。”“晚了,”顧念秋道,“他們不會為了汙點藝人得罪兄弟公司的搖錢樹,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裏吞。你好歹在這個圈子裏待了幾年,被保護得夠好的。”陸維嘲諷地笑了一聲。顧念秋道:“沒人逼你招妓,也沒人逼你嗑藥。你叫我前輩,我也早告誡過你,哪怕頭頂有人罩,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沒人敢替你出這個頭。”陸維緊緊地捏著那份資料的一角,械性地反複地看上麵的字,甚至沒聽進去顧念秋在說什麽。今天他本來準備了很多的說辭和籌碼,但現在都已經說不出口了。不是因為剛才那些諷刺的話,也不是因為對麵人鎮定的態度,而是因為裏的這份東西。顧念秋見他神色恍惚,便把資料從他裏收回來,道:“誘奸未遂,你還真是個人渣。”陸維的有些發抖,那件事都過去了年,當時公司為了保他,把所有監控都買下來銷毀,而顧念秋居然得到了全部原帶。隻有一個可能,公司已經完全把他當成棄子,準備賣掉他去跟奕銘交好。他隻是暫時被保釋,警察局還在查這件事,如果這些資料被送了過去,那就不是十幾天拘留那麽簡單的事情,是動真格地要進監獄。哪怕請了最好的律師,按最輕的判,一旦有了真正的案底,那就是真的再無翻身之日。“你想怎麽樣?”陸維臉上沒了血色,“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你們恐怕還有的是賭不起的東西。”顧念秋看了他片刻,朝服務員招招,跟她道:“借個火。”陸維紅眼望著他的舉動,身體緊緊地繃了起來。顧念秋沒有看他,接過打火,當著他的麵,把那份資料點著了,扔在地上。地麵是瓷磚做的,幾張a4紙迅速燒了起來,眨眼地功夫便化成了灰。陸維一時間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怔怔地看那火焰徹底燒完。顧念秋道:“這個月底,我有朋友要開私人飛去法國開演唱會,你把照片的原帶給我,我給你飛票和假護照。”陸維還保持著那個緊繃的姿勢,整個人都愣在椅子裏,不敢置信地盯著桌對麵的人。不是說不在乎奕銘會怎麽樣,為什麽又輕易地放過他?顧念秋卻言盡於此,站起身,因為腰疼微微動了動眉頭,沒有再看對麵的人,結束了這場不到十分鍾的晚餐,拿著東西朝莊曉走了過去。莊曉伸扶住他的臂,緩緩鬆了一口氣,有些緊張地看了看還坐在椅子裏的陸維。“回酒店?”他問。“回家,”顧念秋道,“回去睡覺,腰疼。”兩人走到餐廳門口,出了陸維能夠聽見的範圍,莊曉忍不住低聲道:“這能行?”資料是假的,監控是打聽的,誘奸未遂是猜的,也沒有朋友要去法國,更不會造假護照。但資料已經燒了,監控的原帶也從來沒出現過。顧念秋冷笑了一聲:“窮途末路的人,給根稻草肯定要抓。這幾天盯緊他,他肯定會想辦法去弄出真正的原帶。”莊曉差點給他跪了:“明白。”走到餐廳外,他結束得太快,司還沒把車開過來。顧念秋靠著電線杆等,回頭看了看裏麵的人,見陸維已經站了起來,似乎要朝他這邊走,於是道:“我們先走吧。”話音剛落,一輛保時捷慢慢停在他身邊,顧念秋第一眼覺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看著車窗搖下來,露出駕駛室裏熟悉的臉。第99章 生氣“奕銘?”顧念秋愣住,“你怎麽來了。”奕銘臉色很難看,嘴唇緊緊抿著,開了車門的鎖,沉聲道:“上車。”莊文曉自覺地鬆開手,退後兩步,與這對情侶拉開到安全距離,衝他們尷尬地笑笑,道:“那我自己回去了,你們路上小心。”顧念秋有些心虛地偷偷往餐廳看了一眼,看到陸維已經在往外走了,怕幾人迎麵撞上,於是大步走到副駕駛,拉開門係上安全帶,道:“走吧,我有點餓。”奕銘沒動,就停在路邊,目光落在餐廳裏,似乎在故意等他出來。顧念秋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心中暗暗感到不好,輕輕咳嗽一聲,道:“不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