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回家郭彤被工傷的莊文曉奪命連環call, 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急匆匆趕到殺青宴現場,進門便看見自家藝人醉得意識模糊, 正沒骨頭般地靠在顧念秋身上, 周圍還圍著好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有人甚至拿著手機正準備拍。郭彤職業病發作, 當即走過去擋住手機攝像頭:“這位先生,請不要……”“是我提議的, ”顧念秋笑著說, “奕銘,站站好, 我們要拍照了。”奕銘半眯著眼睛, 聽話地站直了腰,下意識地去找鏡頭的方向。顧念秋站在最中間,左邊是奕銘,右邊是一位卷發的先生,郭彤覺得眼熟,多看了幾眼後才想起來, 這是去年拿了最佳作曲人的劉文。郭彤心下了然,往後退了兩步, 給他們騰出拍照的地方。顧念秋單手摟著奕銘,奕銘都醉成這樣了, 還與顧念秋肩貼著肩, 右手從他背後繞過來, 悄悄牽住他的左手。郭彤眼角抽了兩下,扭過頭去看不下去了。莊文曉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都不知道今天我都經曆了什麽。幹我們這行真不容易。”郭彤正要感慨兩句,照片拍完,顧念秋跟劉文握手,把郭彤叫了過去,很客氣地說:“不好意思劉老師,奕銘今天實在喝得有點多。這位是奕銘的經紀人,您要是有什麽好主意,直接跟他說更管用。”郭彤掏出自己的名片:“劉老師,久仰久仰。”顧念秋給他們搭完線,陪著聊了幾句,奕銘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想吐。”正談著商務的三人都是一愣,顧念秋衝他們笑笑:“我先帶他去洗手間,你們慢聊。”說完,顧念秋淡定地摟著人,在三人的目光中光明正大離開正廳,然後無視走廊邊的洗手間,裝作若無其事,直接進到電梯裏。奕銘還掛在他的左肩膀上。顧念秋抬抬左肩,拍一下他滾燙的臉頰,道:“別演了,現在就帶你回去。”奕銘伸手抱住顧念秋,像一個巨型樹懶,因為喝得太多舌頭有點打結,喊了一句:“秋哥。”“嗯?”顧念秋低頭去看他,“真要吐啊?”奕銘的瞳孔上蒙著水,隨著目光的移動而泛光:“我有好好反省……不要生氣。”顧念秋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心頭有些發軟,順著他的話問:“反省了些什麽?”“每天,”奕銘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每天都在反省的,很認真……”電梯門開了,顧念秋也不怕人偷拍,伸手架住他,帶他往停車位走。奕銘的腳步有些不太穩,走了幾步絆了一下,下巴磕在顧念秋的肩膀上,“唔”地一聲皺起眉。“磕到舌頭了沒?”顧念秋停下腳步,“我看看。”奕銘眉頭緊皺,不肯張嘴。顧念秋捏住他的下巴,念著“啊”讓他把嘴張開,就著停車場裏昏暗的光,看到奕銘的舌尖被磕破了一點皮。“你看吧,非得掛在我身上走路,”顧念秋不摟他了,“好好走。”說完,他連牽著的手掌也鬆開,大步走到前麵去了。奕銘反應了兩秒,這才忙趕上前去,又喊了一句:“秋哥。”顧念秋聽著他的腳步調整速度,保持著兩人一步之遙的距離,感覺自己像魚鉤上的蚯蚓,後麵釣著奕銘這條大魚。趕路的效率提升好幾倍,沒一會便到了車位邊。司機已經等候多時,下車準備幫他們拉車門,還沒碰到門把手,就看見顧念秋被好不容易趕上來的奕銘一把摟住,喘著氣:“等、等等我。”司機愣愣地對上了顧念秋的目光。這回連顧念秋都扛不住了,臉頰湧上來熱意,不好意思地對司機道:“這人喝醉了,沒嚇到你吧?”“沒事,沒事,”司機拉開車門,忙笑兩聲緩解尷尬,“小年輕情侶都這樣,挺好的。”顧念秋咳嗽一聲,把奕銘先塞進車裏,關上車門:“師傅,慢慢開,我怕他暈車。”“好的,”司機道,“我給你們放點歌。”車剛剛啟動,奕銘又靠到了他身邊。顧念秋看了看前麵的司機,小聲道:“別鬧,生氣了啊。”聽到他說生氣,奕銘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猶豫地停在了與他一臂之隔的地方:“……別生氣,對不起。”顧念秋見他這樣,又忍不住地心軟,伸手握住他的手背:“沒生氣,嚇唬你的。馬上就回家了,你睡會兒。”奕銘“嗯”了一聲,看著他不動。顧念秋給他拿來枕頭,墊在他腦袋後麵,然後給張管家打電話,讓管家先生幫忙把東西收拾回奕家。奕銘盯著他看了好久,然後把額頭靠上他的肩膀,呼吸慢慢平穩下去,車廂裏變得非常安靜,隻有音響裏輕輕的鋼琴曲聲。今天大內密傳殺青,意味著顧念秋本年度的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大內密傳一分錢沒拿,所有片酬都上交給公司,他跟梁成之間的關係也因此緩和了一段時間,但簽完合同之後,他再也沒有接過別的通告。娛樂圈記憶總是短暫的,停工一年,哪怕是顧念秋這樣的一線,事業也必然會受影響。懷孕的事情除了莊文曉誰也沒說過,公司那邊認為他在跟梁總鬧矛盾,與他的分歧越來越大。這些事情他沒跟奕銘提過,跟組的時候甚至也沒空想,一直到現在,才找到機會靜下來心來慢慢地考慮。顧念秋轉過頭,看了一眼肩頭上的戀人,微微翹起嘴角,低聲道:“這回我可虧大了。”奕銘醉得難受,過了半響才遲鈍地發出一個音:“嗯?”“睡吧,”顧念秋揉揉他的頭發,“看在你替我擋酒的份上,明天給你做點好吃的。”.跟組半個月,家裏的床都陌生了起來,顧念秋晚上沒睡好,又是腰疼,又是盜汗,還起夜了幾回,把醉酒的奕銘都折騰醒了,迷瞪瞪地問他哪裏不舒服。顧念秋本來失眠得焦躁,瞪著黑暗裏的奕銘,突然想起自己明天不用上班。也就是說,明早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他於是豁然開朗,拍拍奕銘的臉讓他繼續睡,自己跑到花園裏散了半小時步,散到心平氣和,這才慢吞吞地回臥室,卻看見奕銘正愣愣地坐在床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