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都笑容頓時凝結,盯著金鋒,嘶聲叫道:“小子,你想搞事是不?”


    一臉肅容的金鋒清冷說道。


    “我看上的東西,沒人能拿走!”


    眼神中的那股豪情aa如高山般佇立。


    餘成都麵色陰森,冷笑說道:“巧了。我也看上這個玩意了。”


    “我今天還就非得把買了。”


    金鋒淡淡說道:“你買不走。”


    餘成都冷冷說道:“你試試!”


    金鋒靜靜說道:“你試試!”


    雖然金鋒這個男人穿著打扮就像是個民工,甚至連民工都不如,但臉上那股子精氣神卻是有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金鋒看自己的那股子眼神令餘成都很不舒服,嘶聲叫道:“我今天還真就買定這煙杆了。”


    餘成都話一出,身後那些個狐朋狗黨兼小弟們齊刷刷的站出來,冷笑迭迭望著金鋒。


    周圍的人微微變色,不約而同的往後退。


    瞧這架勢,估計要開片的節奏了。


    曾子墨有些發慌,低低拽拽金鋒,輕聲說道:“不買了。我們走吧。”


    金鋒卻是不不為所動。


    餘成都占盡天時地利,滿臉囂張,極盡蔑視掃掃金鋒。


    “跟袍哥鬥。作死!”


    大聲叫道:“不是我瞧不起你,小子。在哥的眼裏,你就是這個……”


    “跟我鬥?!”


    “哥的錢堆起來,比你還高。”


    “猴子,你這煙杆喊價多少?”


    何猴子瞪圓了眼睛,攤開手來,五指張開。


    餘成都大叫一聲好!


    冷眼鄙視金鋒,輕描淡寫的說道:“五千就五千!”


    “我,不還價。”


    “袍哥人家不差錢!”


    “這個雞巴煙杆,我拿回去慢慢研究!”


    何猴子大喜過望,雙手伸出去就要從曾子墨手裏拿煙杆。


    曾子墨挨著金鋒站在一起,玉臂與金鋒的靠在一起,絲絲酥麻。


    “怎麽辦?”


    “我有錢。我們跟他抬價吧。”


    金鋒轉頭看了看曾子墨。


    “我說過,你不放手,沒人能拿得走。”


    平平靜靜的一句話,曾子墨卻在金鋒眼中看見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情。


    一瞬間,曾子墨的心都在顫栗。


    “怎麽樣?沒話說了吧?”


    “小子,告訴你沒錢就別裝。”


    “現在這年月,比的就是誰的錢多。”


    “你,現在沒話可說了吧。”


    “猴子,把煙杆給哥拿過來。”


    何猴子噯噯應承,雙手就要搶曾子墨的煙杆。


    麵對餘成都和何猴子的步步緊逼,金鋒此時此刻,上前一步。


    沉聲一字一句說道。


    “規矩,還要不要?”


    何猴子頓時間心中咯噔一下,渾身僵硬,雙手定在半空。


    慢慢抬起頭來,攤主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兄弟……”


    這一幕出來,令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餘成都猖狂至極,大笑說道:“什麽規矩?”


    “你給我講規矩!?”


    “我錢多,我就是規矩。”


    金鋒冷冷說道。


    “古玩行裏有個規矩。一方買家沒放下貨物之前,另一方買家不得插手……”


    “剛才,何猴子已經報了價,我朋友已經給了錢。”


    “雖然何猴子沒接錢,但這筆生意已經敲定……”


    “這幾位都是見證人。”


    金鋒聲色俱厲的說道:“買賣雙方都認可一千塊,臨到頭卻反悔……”


    “何猴子,你想壞規矩嗎?”


    何猴子倒吸一口冷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臉,一屁股蹲了下去。


    古玩行裏的規矩都是不成文的。


    說白了就是先來後到。


    何猴子大可反悔不賣煙杆給金鋒,但何猴子卻是不能這麽做。


    自己在送仙橋做了二十多年的買賣,這一行的規矩最為清楚。


    正如金鋒所說,自己剛才報了價,曾子墨也準備給錢了。


    自己如果反悔,那麽可以賣給餘成都高價,不過,以後,這圈子卻是沒法混下去了。


    品行沒了,人就爛了。


    而一邊的餘成都的狂笑戛然而止,笑容瞬間凝結。


    這時候,金鋒衝著餘成都冷冷說道。


    “餘成都,你自詡袍哥人家,規矩你比誰都懂。“


    “你,想壞了這行當的規矩嗎?”


    麵對金鋒的叱問,餘成都麵色悠變,忽青忽紫,哪有半點剛才的狂妄張狂。


    鼻孔喘著粗粗重氣,明顯的被氣得不輕。


    兩隻死魚眼睛暴凸出來,死死的盯著金鋒,恨不得將金鋒一口吃了。


    金鋒坦然而立,靜靜說道:“規矩,還要不要?”


    旁邊的好些商販全都默默無語。


    古玩行裏的規矩跟其他行業完全不一樣,沒有明確的法律法規,都是從百年前傳下來的不成文的規矩。


    凡是自恃為古玩行裏的人,都得遵守這個圈子裏的規矩。


    誰不遵守,誰,就沒法子再混下去。


    雖說餘成都是大豪客,有錢人,但規矩就是規矩。


    就算餘成都有再多的錢,再大的勢,也得守規矩。


    圍觀的群眾暗地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群眾和遊客們雖然不清楚古玩行的這個規矩,但剛才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事,確實是何猴子做得不地道。


    餘成都同樣也仗勢欺人。


    周圍人的眼神和表情一絲不落的掉進何猴子跟餘成都眼裏,兩個人完全沒了脾氣。


    足足停滯了十秒,餘成都重重一揮手,冷哼一聲,極不情願卻又故作瀟灑的大叫。


    “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規矩,我比你懂!”


    “煙杆——歸你了!”


    金鋒輕輕扭頭衝著曾子墨點頭。


    曾子墨當即將一千塊遞給了何猴子,準備走人。


    何猴子捂住臉不敢吱聲,後悔不迭,拿了錢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餘成都憤憤不平,心有不甘,恨恨看著金鋒,冷冷說道。


    “連個來曆出處的都不知道的煙杆,還花一千塊……”


    “民國雞巴牌的煙杆,哈哈哈……”


    “我也是的,跟個農棒子計較什麽?”


    “走,喝茶去!”


    金鋒慢慢轉過身,淡淡說道。


    “餘成都,你算有點眼力界。”


    “還知道煙杆是民國的物件。”


    餘成都冷哼一聲,衝著自己豎起大拇指,大言不慚的叫道:“我爺爺袍哥人家,以前芙蓉城裕盛德就是我們家開的。”


    金鋒冷冷說道。


    “你腕子上戴的是海黃鬼臉滿瘤子手串,玻璃底,油潤十足,沒兩年時間盤不出來,剛才我聽人講起,這樣的手串價值數萬。”


    餘成都哈了聲,抬起手腕,傲慢回應:“小子還識貨。”


    “邊角料的垃圾,你還當寶。”


    餘成都臉色頓沉。


    金鋒不疾不徐又說道。


    “你手裏拿的十八子是小葉紫檀滿金星,滿星自然淳樸、鱗紋細膩非凡、棕點致密、油光感足……也算是難得的物件。”


    餘成都更加得意了,白手套捏著十八子手串,指指金鋒笑出聲。


    “小子,沒看出來,你也是個行家。”


    “告訴你,這手串是我家傳的,到我這輩已經是第三代。”


    金鋒眼皮垂下來,冷然說道:“三代!?”


    “就不怕你老祖宗從墳裏爬出來。”


    餘成都麵色一變,低吼出聲:“小子,你說什麽?”


    金鋒淡定從容,語氣平靜:“我說過你有點眼力……”


    “也僅僅是隻大號的青蛙。”


    餘成都聞言一愣,跟著狂怒。


    卻隻聽見金鋒又說道:“小葉紫檀十八子、包漿厚實厚重,通紅黑亮,牛毛紋幾乎磨平,至少也能到宣統那會。”


    餘成都啊了一聲,低頭看看自己的十八子。


    “你說宣統就宣統?你算……”


    金鋒不答話,接著說道。


    “還有你掛著的金鏈子……”


    “金子是九七八的大魔都通行標準,成色倒也不錯,也是個老物件。”


    餘成都麵色稍緩,曼聲說道:“那是。我家可是開當鋪的。”


    “大黃魚我都還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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