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羅挺挖鬥跟前,金鋒手一抬,手中的竹片插進黑汙泥中。輕輕挑起一小塊還滲著黑色液體的汙泥到了跟前,鼻子輕輕一嗅,金鋒皺皺眉頭。


    慢慢的將竹片平移到袁延濤的下巴前,眼皮一抬,看了看還在石化中的袁延濤,嘴角輕然下撇冷冷說道。


    “怎麽說?”


    “還要不要挖?”


    金鋒這話出來,周圍的四幫人馬都快要瘋了。


    眼前明明是袁延濤挖出了遺址遺跡的黑泥,可偏偏卻是羅挺笑得最歡實。


    而袁延濤竟然對此沒有任何反駁。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其中的症結到底在什麽地方?


    饒是四方人馬中都考古大師和頂級高手,麵對現場這樣古怪的一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無數個問題糾結牽腸掛,都快要把這些人逼瘋了。


    每個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每個人都迫切的想要聽到當事人的解釋。


    幾十雙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著袁延濤,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應。


    就在幾分鍾之前,袁延濤還是一副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要報複打臉的囂張,等到這團黑泥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就跟泄了氣的皮球,完全沒了一點點的精氣神。


    看他這副德行就知道這個人輸了。


    但是,他又輸在哪兒?


    酷熱無情的太陽宛如大功率的烤火器就懸掛在袁延濤的頭頂,他的那一身名貴的休閑裝早已浸濕,整齊的發型變得吐雞窩一樣的淩亂。


    更要命的,是他的眼神。


    曾經比金鋒鷹視狼顧的還有精亮的眼睛,現在變得黯然無光,徑自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白霧。


    如果說剛才羅挺定的位置失敗讓羅挺蒼老了十歲,那現在袁延濤則蒼老了二十歲。


    他現在整個人頹廢到了極點。


    金鋒左手抄起一把沙粒輕輕捏了捏,又舔了舔,目無表情靜靜說道。


    “黑土夾泥巴。證明這裏曾經是個遺址。”


    “沙粒有潮氣。證明地下有水。”


    “現在地下水層已經浸了上來。”


    “你,還要挖嗎?”


    金鋒不急不慢平靜的道出這些話來,也揭曉了眾人期待的答案。


    每說一句出來,袁延濤的眼皮就隨之跳動一下,臉上的血色便自又減少了一分。


    眾人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狠狠跺腳掐大腿,哎呀喲喂的大叫,又是痛悔又是激動。


    阿爾伯特呆呆的看著金鋒,三魂七魄都飛得沒了影。


    曹養肇哎呀一聲大叫,揪住自己的帽子砸在地上,羞愧難當。這麽簡單的常識性問題竟然考住了自己這個正牌摸金狗。


    太他媽丟人了。


    跟著曹養肇緊緊擁抱身邊傻子般的夏侯吉馳,用力的揉搓著夏侯吉馳的腦袋。


    吳佰銘更是痛苦的扇了自己一記耳光,這麽簡單的問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簡直丟盡了搬山狗的臉。


    而沒心沒肺的張思龍卻是抱著黃冠養振臂高呼萬歲。


    黃冠養夏侯吉馳懸著久久的一顆心落回胸膛,重重的擦去臉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仰望藍天青空,渾身虛弱得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一場轉折實在太過經驗刺激,現場所有人從大喜到大悲,又複從大落到大起,如同坐了一回超級過山車,等到下車的那一刻,久久都站不起身來。


    金鋒點上一支煙靜靜的矗立在袁延濤跟前,清冷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同情:“要不要接著挖?”


    袁延濤根本不理會金鋒,眼睛直直看著那黑泥土一不發。


    身為天工宗師,袁延濤自己明白,這一次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這裏的地質環境自己早已倒背如流,現在已經是七米深的深度。按照現在的沙粒和黑土情況來看,最多頂天再挖下去兩米深就會挖到地下暗流。


    極有可能就是沙漠湖泊。


    也有可能是沙漠下地下水暗流。


    隻有這兩種情況。


    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出現遺跡和遺址。


    迄今為止,還沒有發現過沉沒在沙漠地下湖泊的遺址和遺跡。


    這裏,根本就不是聖諾之地。


    “你輸了。袁延濤。把黃石盤交出來。”


    聽到黃石盤三字,袁延濤呆滯的目光有了變化。


    渙散的雙瞳清亮起來,抬頭對著金鋒漠然冷笑:“我沒輸。”


    “別不承認。你輸了。”


    “我沒輸。你也沒贏。”


    袁延濤冷笑著:“這裏雖然不是聖諾之地。但是,夏家也沒找到他。”


    金鋒蔑視袁延濤,冷冷說道:“夏家人好歹也把聖羅家族的女英雄骸骨找到,而你,卻是挖了坨爛泥出來。”


    “這樣你都不認輸,足見你的麵皮夠厚。夠不要臉。夠惡心。”


    “還想贏夏老的鑒寶文集。你也配看他老人家的心血凝萃。墨家的臉都他媽被你丟光丟盡。”


    袁延濤哈哈大笑,臉上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張狂模樣:“那又怎麽樣?墨家就剩我最後一個傳承者。我要怎樣誰能組我攔我?”


    “這回你運氣好,下次,你絕對輸在我手上。”


    金鋒神色冷肅,寒聲說道:“國內三番五次五次三番跟我打擂台。雷公山上你攛掇夏玉周要我命。港島拍賣,你跟我鬥風水,給我身上加重重桎梏。”


    “拍賣會上你又對我下死手。”


    “到了這裏你要跟我比高低。”


    “我他媽就問你一句。我到底跟你有什麽仇什麽怨?值得你這樣苦心鑽營,繩營狗苟。連祖宗都不要了去做漢奸?”


    沉默許久的袁延濤漠然的抬起頭來,冷毒怨恨的目光直刺金鋒,猙獰的臉上一陣陣的扭曲:“我他媽就是要跟你鬥!我他媽就是要搞死你。”


    袁延濤聲色俱厲的嘶聲叫喊,麵容現出深深的戾色和怨毒。


    金鋒神色鎮定渾不介意,平靜說道:“你對聖羅家族拋棄了懷恨在心,繼而對我恨屋及烏。”


    “這些我不在乎。”


    “可你他媽卑鄙到就連夏玉周這個偏癱都不放過。”


    “你叫他當了夏老的親王府,買了那殘本連山易。你他媽還是人嗎?”


    金鋒指著袁延濤恨聲叫道:“你他媽也配做墨家子弟。你他媽連非攻兼愛的門規都不要了。”


    袁延濤盯著金鋒抽著冷笑,咬牙切齒恨聲叫道:“隻要你搞死你。什麽都無所謂。”


    金鋒冷冷說道:“你他媽連自己流的血都認不出來的漢奸。”


    “對。我是漢奸。我就是漢奸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瘋了一般的袁延濤跳將起來衝著金鋒厲聲爆吼,近乎癲狂撕心裂肺的嚎叫咆哮。


    “你是天工,我也是天工。憑什麽你就能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有你收破爛的一天在,我袁延濤就要跟你鬥一天。”


    “你活一年,我跟你鬥一年。你活一輩子,我就跟你鬥到死!!!”


    “鬥到你死!”


    “鬥到我死!”


    周圍的人冷冷的看著袁延濤,在吳佰銘和張思龍的眼中,眼前的袁延濤徑自像極了一個人。


    那是星州之主的李聖尊。


    曾經的李聖尊也是如此的恨金鋒,恨到了骨髓。


    在黃冠養羅挺的眼裏,袁延濤又像極了夏玉周。


    那一年夏玉周接任總顧問就對金鋒下爛招,到最後卻是落得偏癱輪椅了此殘生的命運。


    那一年李聖尊傾舉國之力跟金鋒比鬥,結果卻是勒緊了褲腰帶舉債度日,十年內都翻不了身。


    終其所因,都是因為他們的度量太小,他們的野心太大。


    現在,又出來了另一個李聖尊,另一個夏玉周。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撿漏》,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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