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裏的水流很急,往進去一鑽,就他娘的跟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裏麵似得,好一陣天旋地轉般的旋轉,好在花木蘭夠機靈,一刀捅進這條屍虺的肚子裏以後,另一隻手直接抓住了那條屍虺腹部的鬃毛,死死吊在這條屍虺的肚子上,手裏的百辟刀卻是不消停,不斷猛捅這條屍虺的肚子,那頻率……就特麽的跟縫紉機似得,一轉眼就把這條屍虺的肚子捅成馬蜂窩。大有不把這屍虺捅死堅決不罷手的架勢,看的我頭皮都有些發麻了,這下手未免也有些太黑了,到底是以前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在該出手的時候比我狠。


    這條屍虺在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劇烈的掙紮,不過被花木蘭一連猛捅了十幾下以後,漸漸的也就消停了,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了。


    在漩渦裏麵來來回回穿插了片刻,緊接著我們幾個就順著水流一下子從高處墜落了下去!


    這是一個……地底瀑布?


    不對,應該是人工瀑布!


    下麵黑黢黢的,也看不清楚個具體的情況,隻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不過從漩渦裏鑽出來以後,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特別浩瀚的地底空間,裏麵有空氣,一出來就可以呼吸了,然後我們幾個人直接就朝下麵墜落了去!


    “撒手!”


    我聽到宋亞男在一旁喝道:“跟著這條屍虺一起掉下去了動能太大,咱們受不了的!”


    她這一開口,花木蘭就直接撒手了。然後順著漩渦裏垂落下來的水流直挺挺的就朝著下麵墜落而去,在黑暗中我也看不清其他人的情況,隻能忍受著強烈的失重感隨波逐流,就這樣不知道下墜了多高,然後花木蘭控製著我的身體“噗通”一下子就墜進了一潭冷冰冰的水裏麵。


    “沒事了,身體交給你了。”


    花木蘭沉聲說了一句,下一刻我就感覺自己重新掌握了對身體的控製權,然後開口問道:“都沒事吧?”


    “沒事!”


    “沒事!”


    ……


    四周的回應聲此起彼伏,我算了下人數,全都在,一下子也放下了心。


    我的手電筒在被那條屍虺攻擊的時候就丟了,這個時候幹瞪眼沒辦法。好在陳煜他們的手電筒都還在,泡在冷冰冰的水裏的功夫就直接打開了手電筒,一時間這四周的一片亮堂,我也終於看清了這裏的情況。


    我們眼下所在的地方是一片開鑿出來的地下空間,目前我們幾個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地下湖,水源來源於何方就不用說了,就是來源於上麵那片湖,哪裏的水倒灌下來形成了這片地下湖,在倒灌的過程中因為水壓等問題才形成了一個漩渦!


    在這片地下湖的前方,開鑿出了一條隻有一米寬的河道,這條河道是在泥土中直接開鑿出來的,類似於橋洞,地下湖的湖水從那河道奔騰而去,也不知道流向何方!


    這墓的工程竟然如此浩大!


    我輕輕倒吸一口涼氣,心裏對這墓主人的身份也一下子好奇了起來,這等墓穴,怕就是一般的帝陵都比不上吧?修建的時候也不知道得動工多少,耗費多麽龐大的財力!


    到了這裏,這墓局的結構我基本上已經猜到了!


    這座墓最開始修建的時候應該是在綿山裏麵挑選了一條小山溝,把這條小山溝的地底幾乎挖空了,最後形成了我們現在這片巨大的地下空間,然後又用一條隧道打通這條地下空間,直通墓室!等修建完這一切以後,填土。再在小山溝的地表留下了兩個窟窿,然後引四周大山上的水把這個小山溝填了,形成一片地表人工湖,然後這地表湖的水從修建墳墓時候留下的口子灌進地下空間,形成一片地下湖,再然後這地下湖的水順著開發出的河道直衝墓室,這種直衝墓室的地下河叫做護墓河,跟古代的護城河是差不多的,有利於風水,能把這裏的風水鎖住不外泄。


    這種墓局我當真是聞所未聞,怕是當時修建的時候絕對動工十萬人以上,修建了不少年月!


    可是曆史上修建個墓都要這麽大興土木的人屈指可數,這幾個人的墓大都被挖掘出來了,到現在為止,恐怕也就隻有秦始皇陵還是個謎,一直沒有揭開,除了那幾個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搞出了這麽大的陣仗!


    到底是什麽人的墓?


    我心裏暗自嘀咕著,山西境內的墓如果是皇家的人,以李唐皇室為最多,因為山西是李唐皇室的祖地,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些皇室的人也葬在了這裏,畢竟山西曆史上出過的皇帝太多了。這邊似乎有一條能主宰國祚的超大龍脈,位置應該是在是晉中那邊的,隻不過後來的北宋皇帝趙光義因為擔心山西這個出皇帝的地方再蹦出什麽綠林豪傑跟他搶天下,所以在晉中那邊大建丁字街,把這條超級龍脈給釘破了,到現在也就沒法找到那條龍脈的具體位置了,我去了晉中幾次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隻不過,除了李唐皇室以外,山西出的剩下的皇帝也沒建立什麽大一統的王朝,肯定是沒能力修建這種墓的!


    李唐皇室的墓,絕大多數都被找到了,從未聽說有這樣一座如此規模的墓!


    我想了半天也實在是想不出個門道,最後幹脆就不想了,對著宋亞男他們一招手,然後我們幾個順著那條地下河道就鑽了進去,裏麵潮濕發腥,味道很不好,不過空氣倒是流通的,讓我放心了不少。


    我估計,這條地下河應該是圍著這座大墓流淌的,最後水流還會回到那片地表的湖,要不然河水都積聚在地下的話,恐怕這座墓早他娘的讓淹了!如果這條護墓河是這樣的格局的話,那麽河道修建的時候肯定會有一個坡度,這樣一來水流在流經那個坡度的時候才會一下子變的洶湧,產生動能,最後衝回地表湖。


    果不其然,我們在順著河道往前遊了一段距離後,水流一下子就洶湧了起來,拖著我們幾個陡然從高而下俯衝了出去,水流是越來越急,最後幾乎已經變成了湍流,連我都有些慌了。


    這時候,一直被衝在最前麵的大炮忽然吼道:“大家都準備一下,在前方五十米左側有一片淺灘,咱們去那片淺灘。要不然還不知道得被這條河衝到哪裏去呢!”


    有淺灘?


    我心中一驚,從水裏探出腦袋朝前麵看去,順著大炮撐起的手電筒朝前麵看去,似乎在前方隱隱約約確實有一條豁口!


    不管了,先上去在說!


    我心裏麵已經有了主意,大炮說的不錯,被這水流衝刷的到最後搞不好還得回到那片地表湖,到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不管怎樣,先登陸了那片淺灘再說!


    主意一定,我就開始有意調節自己的位置了,貼上了河道左側的土牆。


    五十米的距離,在這河水流速之下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轉眼之間我們就已經到了那豁口附近,這豁口隻有十幾米寬,對於現在的河水流速來說,就是一轉眼的功夫而已,機會可以說是轉瞬即逝!


    我不敢有絲毫耽擱。人一到豁口位置,然後陡然在水中陡然發力,整個人就像是一條魚一樣從水麵躍出,在半空中漂移了一段距離後,一下子落在了淺灘上,摔得我七葷八素的,胃裏一陣惡心,弓著身子張嘴“哇”的一下子就吐了起來,吐出來的全都是在湖裏喝進去的髒水,裏麵還夾雜著淺淺的血色,分明是我在遭受到那屍虺的重擊時受了傷,內髒受創,然後留在肚子裏麵的積血。


    不光我在嘔吐,其他人也都在吐,吐不出來的蹲在一邊摳嗓子眼兒也要把肚子裏麵的髒水吐出來,在水裏泡了那麽久,誰的肚子裏麵沒點水?那些髒水是灌進去的,不吐出來胃裏翻江倒海的誰能受的了?


    這一頓狂吐以後。我們幾個算是徹底筋疲力盡了,誰都沒吭聲,躺在地上休息了很久,然後躺在距離我不遠處的火藥忽然“嘿嘿嘿”的笑了起來,他這一笑,還別說,挺有感染力,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就連我嘴角也不禁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確實值得高興,我們又一次從閻王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了,每一次死裏逃生,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都是一種幸福。


    活著。真好。


    難道不是麽?


    想著在地下湖裏麵那一番驚心動魄的遭遇,我不禁想到了宋亞男送我的那一口氣。


    沒有她,我或許已經死了吧?


    花木蘭雖然一直嚐試著救我,但她可不用呼吸,自然也沒辦法給我渡氣,說到底。宋亞男救了我一條命。


    她雖然平時可惡了一些,尤其是第一次見麵,但總歸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對隊友和自己人是沒得說的。


    猶豫了一下,我扭頭看了宋亞男一眼,略一沉默,便和她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我,沒了你這次的任務怕是失敗了,我救你是因為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能破解106公路事件的人!”


    宋亞男撇了撇嘴,淡淡道:“我救你是為了公事,所以不用說謝謝,解決了這件事情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我被她一句話頂的好懸沒噎死。不過看著她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不禁就樂了起來--不頂我還是她麽?


    宋亞男大概是看到了我在樂,於是瞅了我一眼就說:“你笑什麽?”


    我有心想逗逗她,於是就聳了聳肩說:“嘴不錯。”


    她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足足有十多秒鍾才回過了神,明白我是在說她給我渡氣時候的觸感。一瞬間她的眼神就跟要殺人一樣,惡狠狠的那種。


    我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沒成想還沒笑幾聲,就聽身後悶油瓶忽然說道:“你們快過來看看,這裏有墓門!!”


    墓門?


    我一愣,當下也顧不上逗宋亞男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朝後麵跑了過去,湊到悶油瓶身邊一看,果不其然這裏有一座緊緊關閉著的墓門,在墓門右側,聳立著一座石碑,我湊上去一瞧,頓時有些傻眼。


    這座石碑上麵沒有寫任何墓主人的信息,隻有一首詩。


    沒錯,就是一首詩!


    “五十年來夢幻真,今朝撒手遠紅塵;


    他年應泛龍門合,認取香煙是後身。”


    這就是石碑上的詩,似乎是一首人死之際寫下的絕命詩!


    我感覺這首絕命詩說不出的耳熟,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了,想了半天才總算是想到了出處,整個人當時就被震住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誰的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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