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攻殺如火,侵略如風。


    隔著大老遠,我都能看見那些天道盟的武士們赤紅的眼睛,那一雙雙的眼睛全都是熊熊燃燒的野心之火。


    那樣的眼神我真的是太熟悉了。


    野心,我也有,曾幾何時,我也想問道巔峰,我也想站在這個世界的金字塔頂端,氣吞六合,劍指八荒,相信每一個有誌的年輕人都曾經有過這樣的夢,隻不過在經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之後,我已經漸漸放下了自己的野心,或者說是生活已經磨滅了我的野心,因為這一路前行,我最大的感悟就是,野心可以成就一個人,但是也可以將一個人徹徹底底的淹沒!


    至少,我想我大概是不需要它了,我覺得我更想要的還是安寧的生活。


    可是。即便最後我放棄了野心,終究最後還是難逃魔掌,在熊熊燃燒的野心之火中徹徹底底焚化成了灰燼,隻不過燒死我的不是我自己的野心,而是別人的野心,是天道盟那群陰謀家的野心。


    說到底,我這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來,所見所聞,所經曆的一切,都讓我對野心這兩個字有了太深刻的感悟。


    胸中有誌,誌有度,行為還會控製在一個合理的範圍內,為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去奮鬥,這是好事。可如果胸中的誌過了。那麽就變成所謂的野心了,真到了那個地步,人就會隨之而瘋狂,那個時候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我覺得稱之為野獸或許會更加合適一些。


    毫無疑問,這些天道盟的年輕俊傑們現在就是被青衣挑起了他們熊熊燃燒的野心之火!


    傷我者,重用;殺我者。副盟主;戰死者,必有撫恤!


    多麽大的血本啊?


    這些都是在最底層掙紮的人們聽到這樣的懸賞,哪裏還有不瘋狂的道理?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的捷徑!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願意用盡一切去拚一個不切實際的可能性,不信且看那賭博炒股的,明知十賭九輸,可為了小投入高回報多少人傾家蕩產的去拚那一把?


    眼前的這些所謂的年輕俊傑們,他們早就已經在自己的欲望刺激下徹徹底底變成野獸了,甚至完全不知道它們到底在麵對著什麽。


    對付野獸,不想讓它們啃噬的話,那麽就……打死它!


    “殺!一個不留!”


    我輕輕下達了命令,望著那猶如山呼海嘯一樣氣勢磅礴的朝著我衝來的年輕俊傑們,嘴角不經意之間就已經流淌出一抹淺淺的冷笑。


    我是在笑他們的無知。


    為了青衣的一個承諾,一個許諾,就把自己的性命壓上去去拚搏、拚打,值得麽?


    不等我動手,我身後媛就已經動了。


    這些年輕俊傑可不比現在正在外麵交戰廝殺的那些海外分部的武士,這些全都是一些頭角崢嶸的年輕修煉者,對付他們,媛上來就直接是大招,隻見她舒展雙臂,身上“轟”的一下子衝起一道光柱,胸口隱隱發亮,那是亞特蘭蒂斯之心在積蓄著能量,而她也則被能量包裹著,伴隨著那光柱一點點的向上攀升,最後終於定格在了距離地表一百多米的高空。


    這個時候的她,身上甲胄發亮,滿頭長發亂舞,眸光猶如冷汗,口中一聲輕叱,波及開來的瞬間就是音爆炸彈,雙手緩緩托起,手中竟然漸漸凝聚出了一個直徑大概在三四米左右的巨大的光球。


    然後……屠殺開始了。


    沒錯,就是一場屠殺!


    隻見。那巨大的光球中分離出無數的小光球,猶如萬炮齊發,轟然朝著那些天道盟的年輕俊傑們轟殺了過去,那一瞬間,營地柵欄被炸得成片的坍圮,血肉之軀在一瞬間被撕裂,殘肢碎體橫飛四濺。一朵朵嫣紅的血花在人群中綻放。


    每一朵,都是凝聚著無數生命才綻放出來的。


    率先衝出來的那些天道盟的年輕俊傑幾乎在一瞬間不知道被炸死多少,場麵慘不忍睹,尤其是衝在最前方的那個男子,原本長得十分英俊,不過弱冠之齡,可以說是前程遠大,結果卻麵對了他不該麵對的敵人,直接被媛炸得支離破碎,下身在狂風暴雨中被撕裂,上身直接朝著我衝了過來,最後“啪”的一下子摔倒在我腳下,手中的長刀早就在能量風暴中被炸裂成了碎片。


    不過就是這樣,他仍舊沒有直接斷氣。也沒有放棄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和向往,竟然一點點朝著我爬了過來,腸子拖在地上,拖了很長,伴隨著下半身的撕裂,腸子都已經斷了許多,裏麵的一些穢物夾雜著黑血流了一地,看著稱不上惡心,但……有點可悲,都已經走到這地步了,還在為了天道盟賣命,我想不通他們,我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媽以外,還有誰值得自己這麽賣命,青衣他值嗎?


    在我看來,不值,可也許在這個年輕人的眼裏,直,反正就算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仍舊是不肯放棄的,最後就像是個瘋子一樣趴在我腳下。抬手在我的靴子上“啪”的拍了一下,然後歇斯底裏的狂笑了起來,嘴裏不斷冒黑血,神情猶如癲狂了一樣叫著:“我打到他了,我傷了人屠了,我要成名了,我要得到重用了。我終於可以……”


    至於他後麵的話,我沒興趣聽下去了,抬起腳直接一腳跺在了他的頭爐上,伴隨著“哢嚓”一道骨裂聲,他的腦袋當時就像個爛西瓜一樣直接炸裂開來,腦漿血漿橫飛四濺,當場殞命。


    對於那些和羅莎一起戰死的海外分部的武士,我有一些同情,他們不想參戰,但人在江湖沒辦法,最後是被硬生生的送上戰場的,可是對於眼前這些早就為了功名利祿瘋狂的貨色,我沒有任何的同情,你既然要追求那些東西,就得做好在這個過程中承受一切的準備,被踐踏了忍著,被殺了得認命,就是這樣。


    然後,等媛的第一波狂轟濫炸稍微停下,我二話不說大吼一聲就衝了出去,殺氣之火當時就在我身上熊熊燃燒了起來,衝在最前麵的那些天道盟的天驕們也對我下手了,一瞬間,無數澎湃的能量就朝著我轟擊了過來,不過我感受了一下,我覺得這樣程度的打擊都無法撕裂我的護體殺氣,所以,我幹脆是直接用自己的身子硬扛的。我就是要給他們最大的震撼,撕裂他們的戰心!


    轟!


    那些能量當時就在我的身上爆開了,不過沒什麽用,事實如我所料,那樣的力量對我來說基本上是沒什麽傷害,對我來說,這些所謂的年輕英傑們的力量太弱了,還不夠格!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他們的攻擊過後,我口吐真言,九十九字至高神語隨口就出來了,那些天道盟的年輕迎接們哪裏能受得了這個?當時一個個就痛苦的蹲下了身子,他們的進攻也為之一緩,被九十九字至高神語轟的七竅流血,有的修為不行的,幹脆直接暈死了過去?


    這是疆場,哪裏由得了他們休息?


    至少,我不會給他們休息的機會,當時就像是一台開足馬力的戰爭機器一樣朝著他們碾壓了過去,殺氣在人群中爆發開來,我猶如在這混亂的廝殺中肚子奏一曲屬於自己的死亡之舞,百辟刀揮舞,緋紅殺氣縱橫,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哈哈,痛快,一起掠陣!”


    張博文那裏發出狂笑,然後他盤腿漂浮了起來,猶如在半空中打坐一樣,雙眸緊閉。手中不斷結印,山河之力將他包裹,這座營地都轟隆隆的顫抖了起來,一隻隻巨手從地下探了出來,那些大手完全是泥土凝聚出來的,但卻在山河之力的凝聚下變得無比可怕,那是大地的力量,這些大手在營地中亂舞,每一次一巴掌拍下去,都不知道拍死多少人。


    老白也動手了,一抬手,身上的衣服竟然都一下子炸裂了。


    我終於第一次看見了那些蠱蟲是如何從他身體裏出來的了。


    隻見,他身上的毛孔被不斷撐開、撐大,然後……那些蠱蟲就是從他的皮膚毛孔裏鑽出來的,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鑽出來的速度是越來越快……


    那是怎樣一副場景?


    人身上的毛孔太多了,那些毛孔一轉眼全都變成了蟲子的巢穴,不斷往出爬蟲子,整個人身上全都是往下傾瀉蟲子的,反正我是看的頭皮發麻。


    那些蟲子在離開老白的身體以後,一轉眼全都冒出了紅光。鋪天蓋地的就朝著天道盟的人衝了上去,至於老白,竟然也是伴隨著蟲潮衝了上去,模樣很猙獰,用了三清道人的邪法以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一下子近身格鬥能力變得非常非常強悍。已經不像是個人了,倒像是個魔,完全是靠著一雙手在生裂活人,衝上去以後很猛,也很凶。


    曹沅也動手了,身上陰氣磅礴,隱隱有風雷之聲,挾裹著萬鈞之力直接衝進了人群。


    我們幾個是齊頭並進,隻不過又像是相互之間約好了一樣,他們的目標是那些天道盟的所謂的年輕英傑們,至於我,我的目標……隻有一人。


    青衣!!


    這一刻,亂陣之中,我雖然在不斷揮刀砍殺。但是我的雙眼裏卻隻剩下了那個站在擂台上的男人,他一身青衣,身處亂陣之中仍舊是巋然不動,眼神很冷,身上的氣息也很凝滯,或者應該說是一種淡定吧。


    時至今日,他終於開始一點點走向一個天道盟盟主的角色了,今日的他,不再是往日那個一身青衣,英姿颯遝的男人了,而是一個……手握重權,一句話可以決定無數人生死的上位者!


    看見他,我的眼中已經再容不下別人了,瘋狂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一步十殺,腳下踏著累累屍骨朝著他衝殺了過去,硬是憑著自己的一身修為,在人群中撕開一條染血的路,就像是刀子切進了豆腐一樣,硬生生的將天道盟的年輕英傑們給鑿穿了,然後在靠近他的一瞬間,縱身一躍,整個人當時就衝上了擂台,直挺挺的站在了青衣的對方。


    這一刻,我身上已經全都被鮮血染透了,拄著長刀,鮮血順著長刀滾滾落下,我大口喘息著,凝視著青衣,輕飄飄的說道:“龍虎雙榜之爭,怎麽能少的了我們葛家的人?今日,我葛天中為榜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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