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蕎瞧著心疼,微微低頭,輕輕往傷口上吹氣。


    她現在動作本就慢,這兩口吹得,對賀淵來說有些要命。


    他麵上一紅,反手捂住她的唇,笑了:「我不疼的。」


    不能讓她再軟呼呼吹了,再這麽吹下去,說不得他會失控做出些讓傷口裂更慘的事來。


    趙蕎歪頭打量了他,眨了眨眼:「哦?」


    手上動作繼續,卻很調皮地將那棉布從傷口最邊沿往裏多探了一絲絲。


    賀淵立時倒吸一口涼氣嘶痛出聲,肩膀本能地躲開了去,扭頭不可思議地瞪她。


    她慢慢露出一個狡黠調皮的笑,兩眼從半月彎成細月牙。似乎在嘲笑他明明疼卻硬撐麵子假裝銅皮鐵骨。


    「你這小不溜丟的小混球。」賀淵滿眼縱容地笑乜她。


    她笑得更甜,右手食指從小藥膏罐子裏沾了一層藥膏,輕輕塗在他傷口上。


    「笑什麽笑?衝誰都笑,和氣生財啊?」賀淵心情複雜地嘟囔。


    枉他急匆匆趕回來要哄她喝藥,她卻沒心沒肺地讓別人哄了去。


    最可氣的還是一氣兒喝完藥後對韓靈的那個笑容,還臉紅!酸死個人了。


    越想越慪的賀淵倏地抬頭,仰麵趨近,在她唇上輕咬一記。


    猝不及防的趙蕎垂臉愣在當場,怔怔瞧他片刻,雙頰浮起後知後覺的紅暈,慢慢抬起指尖按住,。


    她忘記自己指上有藥膏,指尖一點上唇,藥膏冰涼的苦澀刺得她皺了眉。


    「呸,噗。」她扁著嘴,想將唇上的藥膏漬吐掉。


    可惜沒什麽用,那種難受的感覺還是附在唇上。


    懵懵然遲鈍的呆模樣可愛得讓賀淵的心快要化成水。


    他再忍不住,倏地展臂將她攬進懷中,擁著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單臂環住她的腰背,薄唇貼過去,舌尖舔過她的唇瓣。


    慢慢吮著,輕輕咬著。


    反反複複。


    趙蕎伸手抵住他無傷的那邊肩頭,渾身發軟發燙,眼裏氤氳起迷蒙水霧。


    被她怎麽直勾勾、軟綿綿地望著,賀淵心中一虛,停下自己的「罪惡之舉」,嗓音沙啞含笑,開始哄小孩兒。


    「我隻是……幫你將唇上的藥膏擦幹淨而已,」他抿了抿笑唇,「這藥膏,其實挺甜。」


    這麽半晌,遲鈍的趙蕎總算發現他是沒穿上衣的。她收回手來背在身後,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站起來。


    白皙柔嫩的臉膚紅暈更甚,秀氣瑩潤的耳珠也隨之燒燙起來,層層疊疊泛起誘人緋色。


    賀淵眸底黯了又黯,扣住她不讓逃,再次纏上去,張口含住她的耳珠。


    齒沿輕輕齧過那柔軟嫩肉,嗓音含混嘶啞,又委屈:「阿蕎,往後不要隨便在別人跟前麵紅耳赤,好不好?」


    他心中思忖著,或許待會兒該帶她去珠寶樓挑一對大大的明月珠耳璫。


    這樣就可以把這雙漂亮耳珠遮起來,絕不給旁人看到這樣綺麗勾魂、惹人心癢垂涎的美景。


    趙蕎右掌抵住賀淵的額心,將他的腦袋推遠,左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麵紅透骨,雙眸瀲灩怔忪地望著他。


    靜默片刻後,她慢吞吞道:「為什麽生氣?」嗓音似浸水糖砂礪過,甜膩,微啞。


    這幾日裏,她但凡開口大都隻是一兩個字的單音,這還是頭一回說出個整句。


    以往賀淵帶過許多內衛新武卒,見過好多次新武卒初次出手致人死命後內心遭受巨大衝擊、心緒波動過大,出現如趙蕎現今這般五感遲滯的症狀。


    所以他這幾日與趙蕎相處時很有經驗,不讓她長時間落單,卻也絕口不提南郊的事,不談任何會讓她心神緊繃的話題,就溫柔隨意地黏著逗著,讓她在相對舒緩的狀態下慢慢緩過勁來。


    現下她開口說出相對長些的一個整句,雖語調慢慢的,斷句稍顯別扭,口齒也略有些含糊,但這至少表示她的情況已開始向好。


    賀淵欣喜之餘,一時沒能明白她在說什麽:「誰生氣?」


    「你,」她頓了頓,語速緩慢地重複一遍,「為什麽生氣?」


    問完趁他分神鬆了手勁,立刻掙紮著從他懷中站起來,小心地退離他遠些。


    總算明白她的意思後,賀淵忍住將她拖回懷裏搓揉一百遍的衝動,悶聲笑得直抖肩。


    這呆的,從她進來到現在,兩人之間的話題都已換了不下三五回,她才追問最開始那個問題。


    瞥見趙蕎神色微惱,他連忙斂神正色,清清嗓子認真答:「我方才生氣,是因為你對著韓靈笑,還臉紅。」


    趙蕎眉心揪緊,慢慢將他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什麽意思?她現在隻是反應慢了些而已,就連笑都不配啦?!


    「那,我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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