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調養,加上現代醫療設備的發達,駱彤的病情好轉的很快。


    “不要……逸翔,對不起,逸翔……”她仍不時發出微弱的夢囈,在寧靜的月夜裏,這呢喃聲顯得特別清晰。


    坐在她床沿邊照顧她的烏萊茲立即緊張的回頭望向背倚在牆上,麵色如灰的薑子宸,他知道薑子宸因公事不順遂,心情一直處在極度惡劣的邊緣,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暴跳如雷。


    “混帳!”薑子宸咬牙粗暴的低咒著,胸口掀起一陣痛,妒嫉之火迅速蔓延過他全身,他下意識的想搖醒駱彤,狠狠揍她一頓,因為駱彤已呢喃了好幾回,即使在昏迷中,她心裏牽 掛的對象除了孫逸翔還是孫逸翔。


    見薑子宸眼底進發出兩簇憤恨的光芒,烏萊茲立刻將駱彤接進懷裏,並對著薑子宸吼道:“不許你傷害她!”


    駱彤忽然動了一下,掙紮著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不解的打量著陌生的四周,思索著自已究竟身在何處,然後,她突然迎視到薑子宸那雙猛銳的眼,她不禁害怕的瑟縮了一下身子。


    “阿彤?”烏萊茲察覺到她的蠕動,不禁低下頭,見駱彤蘇醒過來,他興奮的摟緊她。


    薑子宸扯動嘴角,譏誚似的冷笑了一下,“你總算醒了。”


    “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她居然沒死!當所有的記憶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時,駱彤忍不住抓緊烏萊茲的手臂,惶恐的望了薑子宸一眼,隨即身子直往後縮,失措的大吼大叫起來,“我不要在這裏!烏萊茲,帶我回台灣,我不要在這裏!”


    薑子宸怒不可遏,大步一跨,忿然地掐住她的皓腕,將她扯出烏萊茲的懷中,駱彤驚懼的猛力掙紮。


    “別這樣!她才剛醒。”烏萊茲上前想阻止薑子宸的粗暴行為。


    但薑子宸連抗議的機會都不給他,他便命人進來將烏萊茲帶出臥房,然後一施力,將駱彤甩回床上。


    “不要,救命……”望著他漸漸逼近的影像,駱彤害怕的苦苦哀求。


    “別怕。”薑子宸不置可否的緊抵著她柔軟的嬌軀,伸手碰觸她顫抖的唇瓣,“我有能力給你最好的生活,無論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但我隻有一個要求。把你心中所掛念的男人徹底驅逐,別想他!我隻要你想著我、看著我,你的眼中隻容得下我一個人!”


    “你獨裁、跋扈、冷酷!我不。”她費力掙紮,驚慌的搖著頭。


    “不準你違抗我的命今!”薑子宸以唯我獨尊的獨裁語調指著她命令道,“你狠!真夠狠!膽敢以死作為手段,弄得大夥雞飛狗跳,這就是你報複我的方式?”


    “我沒……”駱彤好氣自己,為何每當她麵對易怒的他時,總是變得無力、懦弱。


    “你給我牢牢記住,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樣有法子把你給揪回來!你上西天,我追你到西天;你下地獄,我就跟你到地獄,所以,我勸你最好打消愚蠢的逃走念頭,好好給我待在房裏反省,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薑子宸憤然的起身,大步走向門口,然後用力甩門而出。


    懲罰?什麽懲罰?


    一個可怕的想法倏地如冷水般灌進駱彤的腦中,“不!”她慌張的衝上前去轉動門柄,然而,果真如她所料,門被他反鎖了。


    他怎能視她為囚犯牢牢鎖住她,將她軟禁起來?他怎能!


    駱彤的臉色由蒼白轉為死灰,世界再度失去了絢麗的色彩,心中隻剩一片愁雲慘霧。


    “開門!放我出去,開門!開門!開門呀!開門呀……”任憑她哭喊、捶門,歇斯底裏的詛咒、唾罵,嗓音都喊得啞掉了。依然得不到半絲的同情與回應,門外的人皆恍若未聞。


    “薑子宸,你怎能這樣對待我?你怎能?怎能……”最後,她筋疲力竭的沿著門板跌坐在地,弓起雙腿,將臉頰埋進膝蓋裏,絕望、沮喪、無助的慟哭起來。


    之後的日子,雖然薑子宸不會進來打擾她的休養,每天派人送飯菜、水果進來給她,可是,當冷卻掉的飯菜完好如初的被送出房間時,駱彤就會聽見門外傳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斥責聲;她知道她的拒食反而害慘了無辜的仆人,隻好每回都乖乖的將飯菜吃得幹幹淨淨,不敢殘留一粒飯粒在碗裏,深怕又有人因她而遭殃。


    她住的臥室位在大宅的三樓,從高處往下望,她知道前院除了安裝了電眼之外,還豢養了兩隻超大型的獵犬,而房門外還有兩個保安寸步不離的守著,保全措施之周全,讓駱彤覺得好絕望。


    這哪裏是住宅,簡直是活生生的一座監獄嘛!


    某天,當駱彤剛清醒過來時,一連串怒吼聲劃破了早晨的寧靜。


    “鬧夠了吧!全給我走!”


    駱彤被突來的斥喝聲震住了,她推開窗子,隻見數名美麗的女子,正魚貫走出大門。


    “少奶奶,吃早點了。”薑子宸的奶媽江嫂端著托盤走進來,見駱彤站在窗口,她立刻上前將窗子關起來,大驚小怪的嚷道:“少奶奶,外頭很冷,不要隨便開窗,萬一你受了風寒,我可擔當不起。”


    對於“少奶奶”這稱呼,駱彤直覺的排斥、不習慣,但江嫂“少奶奶”前,“少奶奶”後的猛叫,糾正她,她也隻是笑笑,然後依然故我,駱彤覺得好生無奈,次數多了,她也就懶得與江媽爭辯了。


    駱彤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口問:“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還不是少爺過去的那些女朋友,在知道少爺平安無事後,馬上登門來奉承,巴不得能有機會成為薑少奶奶;不過,她們全被少爺趕回去了!”江嫂偷偷打量了駱彤幾眼,“其實,少爺對你真的很特別,雖然他的方式有些霸道,但那是因為他十分重視你的緣故。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這麽多年以來,我還不曾見他對哪一個女人如此認真,你讓這孩子用盡心思了,你可明白?”


    駱彤別開頭去,“我沒心情聽他過去的風流史,更不想了解他目前做了些什麽改變,對他,我心中隻有恨意。”


    江嫂搖了搖頭,“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喔!這消息可是千真萬確的,聽說少爺己找律師把這棟大宅過戶在你的名下呢!唉!你真是讓人羨慕喔!可也著實叫人不懂,你為什麽還不滿足,不肯接受少爺!”江嫂自顧自的滔滔不絕的說著。


    駱彤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打斷的話全都卡在喉間,無法出口。她漫不經心的用刀、叉撥弄著盤裏的食物,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語。


    一整天下來,跟往常一樣,薑子宸都沒有進來打擾她。她應該覺的高興的,可不知為何,她竟隻覺得有一抹濃濃的失落感緊緊包圍住她……


    幾天後,約在淩晨三點左右,薑子宸陡地來勢洶洶的用腳踢開房門。


    “你進來做什麽?出去!”駱彤倉皇的退到角落,如夢如霧的眼眸流露出恐懼的神情,凝視著英姿逼人的他。


    “我想,你就要給我,不得違抗我的命令。”薑子宸臉上的表情冷酷得就像一塊千年寒冰。下一刻,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唇覆蓋上她的唇。


    駱彤驚呼出聲,但盡管她努力的扭動掙紮,卻仍擺脫不了薑子宸硬如鋼鐵般的鉗製;他的吻野蠻又霸道,隻想要她付出相等的熱情,讓他的心靈獲得撫慰,但她卻像死人般動也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讓他更加氣惱。


    “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壓抑自己的情欲,我了解你的身體,更想分享你的柔情和愛意。”他魔魅的雙眸,隱約交織著沉痛和憤怒的複雜神情,不待她同意,便用力扯下她身上的薄衫,熟練的從她柔嫩且飽滿的紅唇吻到她白皙修長的頸子,撫摸她那兩座堅挺的玉峰,動作溫柔的齧咬、吸吮、搓揉。


    她試圖壓抑在體內沸騰的欲火,然而卻禁不起誘惑地忘情的發出一串令他心蕩神馳的嬌嚶,他太清楚她身體的反應,更愛欣賞她與自己的意誌力相互對抗的神情。


    然後,像著了魔似的,駱彤的身子由抗拒轉為迎合,不自覺的拱向他,腦子裏除了他,其餘的顧慮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樣就對了,解放自己吧!你的身體向來比你的心誠實多了。”薑子宸臉上噙著勝利的笑容,當他意會到她的需求,他的動作便由輕柔化成狂野,單純的愛撫根本不夠撫慰他澎湃的情欲。


    夜,更深了。


    而當她的理智——退去,迷失在這片充滿喜樂的天堂,渴望他更多的愛時,心中卻仍是充滿了矛盾的掙紮,因為她發覺,隻要遇上他,她就根本敵不過自己的生理欲望,身體像著了魔似的,總會自然的反應出她原始的需求,屈服在他邪惡的魅力下,急切的迎合他如野獸般的擺動,四肢激動的纏住了他……


    他要了她,不隻過了一次,而是兩次三次……像上癮了般,連續激情了好幾夜,卻仍是欲罷不能。


    薑子宸的用意隻是為了要駱彤將理在心中的孫逸翔徹底驅逐出她的腦海,強迫她忘記她已有婚約的事實。他也明知道她辦不到,卻偏要強人所難,以咄咄逼人的氣勢強占她,威脅她就範。


    為了怕她會撥越洋電話回台灣向孫逸翔求救,他早在她病情還未痊愈前,就命人拔掉臥房內所有的通話線,日日夜夜將她反鎖在房裏,不讓她跨出房門一步,並派人監視她。


    駱彤咬著被她揪在手裏的被單,整個人縮在牆角微微的顫抖著。由於床上還留著薑子宸特有的男性氣息,令她甚至不敢觸摸到那張床。


    不爭氣的眼淚婁屈似的沿麵滑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然而,她卻分不清自己的落淚是因為逃不開困境,還是因為自己那不受控製,一次又一次的春心泛濫的主動迎合……隻是,她的思緒無法為這問題找出答案,而她的身體又總會不由自主的為他狂亂。


    她厭惡他,更加厭惡自己的感覺!


    之後,她被軟禁的房間好像變成了他的“伊甸園”,而她,似乎就在這無法抗拒擺脫的情況下,順理成章的成了他專用的“妓女”,也成為解放他情欲的“工具”。


    不久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但身體就是愈來愈不對勁,好像……愈來愈豐滿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自從幾個月前接獲父親從台灣傳回緊急消息後,薑子宸的日子便陷入了沒日沒夜的忙碌中,他帶著烏萊茲周旋在商場間,每天一大早就出門了,回到家的時間通常都已是淩晨時分。


    駱彤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隻能由他焦躁的神情,以及他偶爾低聲咒罵的言辭中,觀察出他的公司好像在營運上出了什麽嚴重的問題。


    但對於這一切,駱彤並不是很關心,她比較在意的仍是她如何逃離的問題。


    “穿上它。”


    這一晚,薑子宸走進臥房,大刺刺的扔給她一套內衣褲和一件寶藍色的晚禮眼。


    薑子宸一身黑色西裝,俊挺的模樣顯得更加英氣逼人、玉樹臨風,散發出一種王者的風範,更增添一股會讓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我不是玩偶!休想要我服從你,任你擺布!”不甘心被命運擺弄的駱彤,用腳踢開身旁的禮服。


    薑子宸粗嘎的低咒一聲,鉗住她的臂膀,扳過她的身子,用力扯下包裹著她嬌軀的被單;她驚呼著,揮舞雙手掙紮嘶吼,但他置若罔聞的攬緊地,將她的頭按在床上雙目朝向他,動作快速的為她穿上一旁的內衣褲。


    她羞紅臉的拚命尖叫,他猛地捧起她的臉,將唇覆在她嘴上……最後,她的抗議聲終究淹沒在他熾熱且霸道的吻中。


    薑子宸粗魯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用腳勾起被丟在地毯上的禮服,駱彤在他手中活像個芭比娃娃。沒兩三下,那禮服已緊緊地熨貼在她身上。


    他使勁一拉,勒緊她腰際上的裙帶,卻忍不住低咒一聲。


    該死!她的身體是怎麽搞的?不但一天比一天豐滿,小腹好像也微凸起來,而且眉宇之間散發出一般女人所沒有的特殊韻味,顯得更有成熟女人的風韻,也讓他更加難以抗拒了。


    “你勒的太緊了。”駱彤透不過氣的咳嗽著。


    “住口!為了得到你的心,我千方百計的討好你,將你束縛在我身邊,你竟敢不領情、不順從我的命令,是不是連你都想背叛我?你說,是不是?”他咬著牙,忿忿不平的發著牢騷,“該死!我才不過失蹤幾年,公司的營業額就虧損了五百多億!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企圖鯨吞掉我的王國。哼!這操縱者對我薑氏的一切營運了若指掌,所以我敢打包票,這人,絕對是熟人。敢惹我!我非把他揪出來,大卸八塊不可。”


    薑子宸一麵連聲咒罵,一麵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串鑽石項鏈,是一顆價值不菲的藍寶石,圈在駱彤纖細的頸子上,使她整個人頓時出色起來,看起來像高貴婦人。


    “這條名寫‘藍海 孤眸’的寶鑽項鏈價值美金五百萬,我在展示現場不惜一切代價買下它,就是看它適合肌膚白暫的你,果然,我沒有看走眼,的確適合氣質脫俗的你,尤其搭配上這套寶藍色的晚禮服。”


    他的擁抱幾乎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我不舒服,你快放開我……”


    薑子宸猛力將她的身子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吻咬著她弧形優美,有如白玉似的耳垂,令她渾身酥麻的打了個哆嗦,他沿著她耳垂親吻下來,在她的頸窩間來回遊移,享受著她柔嫩肌膚的觸感。


    駱彤感到渾身發癢而且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癡迷的仰望著他略顯憂鬱的黑眸。


    她第一個男人,她狂野的枕邊人,為何每當他出現在她眼前,她的心情總是顯得異常興奮?她不但著迷於他光芒四射的英姿,陶醉在他滿含情意的眼眸裏,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仿佛生來就得任他支配,且無可救藥到好像已經不能沒有他了。


    “薑氏集團所有引以為傲的產業居然在我失蹤的這段期間裏,被小人玩弄於股掌間。這回金額虧損得太多了,我父親還因此欠人家一屁股債,由於情勢惡劣,我怕是凶多吉少,難以起死回生了,必要時,我會向外界宣布這項消息。”薑子宸的嗓音沙啞而粗嘎,手指溫柔的摩挲著她嫣紅的粉腮。


    “可憐的家夥。”駱彤慵懶的聲音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這是她聽見不幸消息後最直接的反應。


    薑子宸垂下頭去,饑渴的將舌探進她醉人的口中翻攪。


    “我狠下心將‘國際幫’解散掉,看他們個個逃的逃,坐牢的坐牢……我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們,也全被我一個個拋棄掉,你知道我為何要這麽做嗎?都是因為你,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不想你的生命受到其他黑道份子的威脅啊!我的苦心你懂嗎?你能了解嗎?”


    薑子宸沙啞的聲音突然梗在喉間,把她的臉蛋捧在掌心上吻了又吻,仿佛隻有她才能撫慰他心靈上所受的創傷。


    迎視到他那雙如受傷野獸般的眼眸,一臉痛苦不堪的掙紮表情,駱彤立刻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


    “我可能會破產,可能會在一夕之間由億萬富翁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說這是我薑氏曆代以來作惡多端的報應,是老天爺有意懲罰我們……倘若我變得一貧如洗,你會離我遠去嗎?你會拋棄我嗎?”


    拋棄他?當然,她當然會拋棄他,早在之前,她就迫不及待的想離他遠去,隻可惜她沒有翅膀罷了。


    駱彤頓時失去控製的大笑起來,好像她突然聽到一則世紀大笑話似的,心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愉悅過。


    薑子宸看她笑中帶淚,不禁自嘲似的跟著縱聲苦笑起來,“想不到我薑子宸風流成性,最後竟栽在你的手中!我知道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的身邊,投入孫逸翔的懷抱。不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是我唯一的愛,即使我賭輸了全世界,卻絕不能失去你!所以,如果你敢逃走,我會砍斷你的雙腿,將你緊緊的綁在我身上。”


    “荒唐!”駱彤愈笑愈大聲.任由他的唇輾轉而癡迷的侵襲著她後才哽咽一聲,無法克製地柔腸寸斷的哭了出來,連她自已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她會有心疼且感動的感覺?


    薑子宸思考著這兩個字的含意。


    薑子宸情緒激動的重拾兩人的吻,即使她不說,憑她又哭又笑的瘋癲模樣,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矛盾與痛苦的心情,最後,他愛憐的將她的頭擁進懷裏。


    “如果我告訴你,我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是不是會死心?是不是會讓我走?”駱彤哽咽的聲音忽地傳進他耳裏。


    “想都別想!”薑子宸爆吼出來,順勢掐住她的脖子,語調低沉的說:“雖然我得不到你的心,但至少我已經拴住你的人,並用這棟房子鎖住你。”


    薑子宸從懷中拿出一張房地契。駱彤臉色蒼白地傻傻的盯著房地契看。


    “這棟別墅是你的了,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金吧!”他狂妄的道:“結婚證書雖然有法律效用,卻不過是張紙罷了,所以你放心、我不會要求你非嫁給我不可。但我要你明白,這輩子你休想擺脫我的糾纏,我還要你為我生下孩子,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女嬰!”


    一個寫滿失意的夏天過去了,轉眼間秋季來臨。望著窗外飄零的落葉,對駱彤而言一片片都是愁愴,都像是在哀悼她枯死的心境。


    她不懂,究竟是什麽力量,改變身材原本苗條的她?


    是什麽因素,使她的體形日漸臃腫?


    是上天有意的安排嗎?還是上天在開她玩笑!


    她竟被上天無情的捉弄了!怎麽可以順應那狂徒的心,實現薑子宸的心願?難道他要什麽,上天就真的會給他嗎?


    沒有起初害喜的嘔吐征兆,大概是本身體質的緣故吧!而且她的肚子看起來又小小的,胎兒在腹中的靈活度也並不熱絡,再加上她的月事一向都不是很準確,所以剛開始時,她還以為是胖了,但當她身材變形的原因被醫師診斷出是因為懷孕,而且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時,她嚇壞了,且不禁狂怒的責罵上天的不公平!


    這麽離譜的事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不但薑子宸沒察覺,就連她自己也沒事先得到半絲預警,這一切,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老天在背後操縱她的命運嗎?


    “怎能這樣?”駱彤無法承受這突來的消息,整天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著,“我不能生下這個小孩,我不能……”


    “閉上你的嘴!安靜!”薑子宸用專製霸道的語氣,簡短而有力的警告著身子蜷曲在棉被裏的駱彤。


    他為薑氏集團麵臨破產的事整天忙得暈頭轉向,回到家中又得麵對駱彤那瀕臨崩潰的狀況,心情自然沉到穀底。


    駱彤的心還來不及設防便被薑子宸那突來的咆哮聲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白如死灰,許久,才把驚飛掉的魂魄找回來,迅速反身抓住烏萊茲的手臂,嗓音沙啞而哽咽的懇求著:“烏萊茲,你幫我求求他,我真的沒辦法生下他的小孩,我辦不到……這樣,我根本……根本沒臉回台灣,我……”


    烏萊茲皺著眉頭,沉痛的望著淚如雨下的她。他實在毫無主意,在這世上,根本無人能改變得了薑子宸的決定,盡管他有心救駱彤脫離苦海,也沒有辦法可想啊!


    “沒臉回台灣?”薑子宸聞言,眯起細長的雙眼,憤怒的火焰熠熠閃動,“你還想著你台灣的情人?烈女不事二夫,你這下賤的女人。”


    她不是烈女,更非生長在古代,他怎能把她罵得這麽難聽?駱彤想反駁,卻懾於他的威嚴而噤若寒蟬,緩緩地落下兩行讓人心疼的清淚,並瑟縮了一下肩膀。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臉龐,薑子宸心疼的要命,卻不忘給她一個警告,”我要你生下我的骨肉,你就得依從,不準你反抗,畢竟你已是我的人了。我不懂,薑少奶奶這位子有多少女人搶著要卻都求不到,為何偏偏你就是不屑?我讓你享受最好的物質生活,能補償的我也全都給了,你還有什麽不滿?還有什麽可想的?你說啊!”


    “你以為我受得了你為所欲為的霸道個性嗎?你真以為我認同你狂妄傲慢的處世哲學?”她受不了壓迫而嘶吼出來。


    薑子宸的心被她的話狠狠的刺了一刀,頓時裂成兩半,強忍著痛楚,他咬緊牙根的咆哮道:“你這可惡透頂的女人,你就好好的給我待在這裏待產,什麽都不許你想!都不許你做!”


    狂傲的話語末落,薑子宸便取起擱置在床頭上的車鑰匙,邁開大步下了樓。獨自踱向停車場,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將車子駛出大門。


    薑子宸冒火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直盯著電腦熒幕。


    聽說薑總裁連薑氏大宅都過戶在女人名下?還變賣其他不動產來償還債務?嗬嗬,好可憐喔!竟山窮水盡到這地步……不過,我知道你手中目前還握有薑氏百分之十的股權,這是你僅存的籌碼,若你想憑這點籌碼反攻,我奉勸你別傻了,現在的你根本沒本事跟我鬥!我看你不如早日宣布破產,將薑氏讓給我,否則,到時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趕盡殺絕……


    薑子宸臆測著對方的身份,但不管對方是誰,都結結實實的惹惱了他。


    別當我是傻子!


    “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用英文打方式傳遞信件給我,威脅我就範,就能萬無一失、不為人所知?你這個笨蛋,也隻有笨蛋才會在得到我薑子宸的財產後,跟我炫耀,你這不是拿石頭在砸自己的腳嗎?”


    “廢話少說!卑鄙的小人!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將你五馬分屍,有本事你就買下我剩餘的股權,別跟我耍心機,明天我就會向外界宣布這項消息,你千萬別當縮頭烏龜,我等你。”


    你……


    眼看薑氏集團無法力挽狂瀾,薑子宸隻好使出最後的法寶,執行一件在他內心計劃已久的行動。首先,他拍賣掉手中剩餘的百分之十股權,替父親清償掉所有的債務,並將剩餘的產權轉換成現金。


    然後,他安排烏萊茲去進修語言,特別加強他的阿拉伯語。


    烏萊茲雖不懂薑子宸的目的何在,但他卻很努力的學習著。不出三個月,他己將阿拉伯文講得呱呱叫,流利極了,薑子宸認為時機成熟了。


    “烏萊茲,你跟我進來。”他領著烏萊茲進入裝有隔音設備的書房,“收購薑氏股權的幕後主謀應該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而且,依我判斷是個台灣人,他利用人頭收購薑氏剩餘的百分之十股權。”


    “這是一條很好的線索。”烏萊茲點頭表示讚同。


    “沒錯,所以。”薑子宸話到嘴邊,停頓下來,遞給烏萊茲一套阿拉伯服裝,然後旋身對著保險箱按下一組暗碼,不發一語的打開保險箱。


    當那花花綠綠的美鈔躍進烏萊茲的眼底,他頓時愣住了,納悶的望著薑子宸。


    “你的意思是……”


    “這是我目前僅存的財產,我要你拿著這些錢,跟我的貼身保鏢一塊兒離開巴黎到台灣去,並假扮成中東的石油大王,以阿拉伯貴族的身份,混進他們的圈子。”薑子宸一臉精明的看著他,從容不迫的說明用意。


    烏萊茲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你會安排我去進修。原來目的在此。可是,我沒這方麵的經驗,能力恐怕不足。”他猶豫著,怕會因經驗不足而壞事。


    “這你大可放心。”薑子宸滿臉自信的神色,垂下兩扇密長的眼睫,動作敏捷的將鈔票扔進行李箱裏。然後蓋上箱子。“我會派人暗中協助你,而你要隨時與我保持聯絡,報告你在台灣的狀況,直到追查到幕後主謀,你才能回來。”


    烏萊茲呐呐的將行李箱接過手,“可是……”


    “你還在顧慮什麽?”


    “我放心不下正懷有身孕的阿彤。”


    薑子宸記起駱彤和他的愛情結晶,俊美的臉龐頓時泛起一抹柔情。


    隻是轉念間,他又不禁蹙起眉不悅的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在小島上曾允諾過不會傷害阿彤,可是你並沒有做到,反而變本加厲。你要阿彤逆來順受可以,但我絕不允許你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踐踏,甚至摧毀她僅存的驕傲,讓她痛苦不堪。”


    聞言,薑子宸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臉色變得蒼白,肌肉抽動了一下,逃避似的將視線移到窗外,那雙深邃的黑眸,泄露了他心中的矛盾和掙紮,以及綿綿的柔情。


    好半晌後,薑子宸才低聲說:“信任我的感情,我是真心真意的愛著她。”


    “你認為你可以愛她多久?一天?還是兩天?是不是又會在激情過後,殘忍的傷害她的自尊,做出連你自己都痛恨的行為?”烏萊茲直言不諱的道。


    “別考驗我的耐性,識相的話,就少在我耳根子旁嘮嘮叨叨!”他沒好氣的說。


    “我是為阿彤不公平的處境打抱不平!”烏萊茲尖銳的怒罵聲貫穿薑子宸的耳膜。“要我信任你對她的愛,就證明給我看,你對她的愛是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的,並非當她隻是你情欲的工具!”


    薑子宸的臉色冷峻異常,他從不曾為女人如此傷神過。對駱彤,他卻用盡了所有的心思,甚至為她的安全而遣散國際幫,是真情,是假意,根本是昭然若揭、無庸置疑的。


    但他這樣的習慣於呼風喚雨,性情狂妄霸道的男人,壓根兒就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方式表現他內心處的情感啊!


    烏萊茲要他拿出他愛駱彤的證據,但是,今天不是他不懂愛,而是他完全不曉得該如何去表現他的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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