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太稀奇了,她自個兒的孫兒自個兒知道,這麽大的人了房裏連個通房丫頭都沒,又養了那些個戲子,傳出那麽多流言蜚語來。


    她不信他有龍陽之好,卻也知道自己這孫兒的心向來不在那男女之事上。


    可這回,他竟然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寧太妃一時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了。


    她原也盼著自家孫兒和尋常勳貴家的公子一樣到了年紀就早些成婚,娶個世子妃進門,也好收收他這脾性。


    可這會兒他真有喜歡的人了,她又少不得替他擔心起來。


    嘉明郡主那般喜歡叡兒,太後那裏又一直想撮合這門親事,也不知他這份兒喜歡是好還是不好。


    趙景叡道:「孫兒鄭重告訴祖母,孫兒是真喜歡那徐四姑娘,不是玩笑話。」


    寧太妃視線在他臉上掃過,良久才道:「你若喜歡那徐四姑娘也不是不好,隻是嘉明郡主和太後那裏,怕是還有一番鬧騰。」


    聽著寧太妃的話,趙景叡毫不在意:「她喜歡孫兒,孫兒就非要娶她嗎?我就不信,還有人能逼著孫兒和那嘉明同睡一個屋?」


    見他說話又不著調了,寧太妃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好好說句話不成嗎,這些年在皇上麵前裝,竟裝得油嘴滑舌什麽話都敢說了?」


    趙景叡彎著眼睛,輕笑道,「孫兒不正經才好呢,不信祖母您去問皇伯父,有多喜歡孫兒這份兒不著調,肆無忌憚呢?」


    寧太妃一口氣堵在那裏,半天才輕輕歎了一口氣:「罷了,你心裏有數就成。」


    「對了,孟貴妃近些日子和大皇子妃走得近,被皇上尋了由頭訓斥了,有好些日子皇上沒去景陽宮了。」


    聽著寧太妃這話,趙景叡難得正經了幾分,眼裏露出一抹深意來。


    「慈寧宮那位可有什麽動作?」


    寧太妃看了他一眼,嘴上說道:「太後心思沉著呢,不到最後時候,是不會擺明心思支持哪位皇子的。」


    寧太妃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兩位皇子妃去給太後請安,太後賞賜二人的東西一模一樣,並不分輕重。」


    趙景叡挑了挑眉,眼珠子轉了轉,還未開口,就聽寧太妃道:「你趁早歇了心思,別想著給大皇子使絆子。這個時候要的是穩,別以為皇上有多恩寵你,再怎麽說,大皇子也是皇上的親子。」


    趙景叡嘴上應下,心裏卻是十足不當一回事,他在皇上身邊多年,別的不敢說知道,對皇上的心思還是能琢磨出幾分的。


    在皇上心裏,有時候那大皇子還不如他這個侄子呢。


    趙景叡勾了勾嘴角,拿起手中的茶盞抿了一口,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對著寧太妃笑了笑,道:「祖母知道孫兒喜歡那徐四姑娘,何不傳她進宮親自瞧瞧呢,也算給孫兒掌掌眼。」


    寧太妃被他這份心意逗笑了:「你竟這麽喜歡那徐四姑娘,我倒真想見上一見了,好叫祖母也知道那徐四姑娘有多好,怎麽就叫你這般上心?」


    ……


    自打從承恩侯府回來,徐令珠便窩在自己屋子裏,除了去明雍堂給老太太請安哪裏也沒去。


    曲嬤嬤端著茶進來,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來:「姑娘得罪了嘉明郡主,嘉明郡主有太後撐腰,往後還不知怎麽替嘉明郡主出氣呢。」


    「都怪老奴,那日就該叫姑娘裝病,推了那帖子,不去那承恩侯府。」


    徐令珠接過茶盞輕輕吹了吹,放到嘴邊抿了幾口,見著曲嬤嬤一副緊張的模樣,淡淡一笑,道:「嬤嬤不必自責,我若不去,也會得罪了嘉明郡主和太後。」


    「可是這回去了,起碼叫人知道我這寧壽侯府的四姑娘也不是誰都能惹得。」


    「要不然往後難道我連一步都不能出門了,就因著去了哪裏,便有人來挑釁說些閑話?」


    徐令珠在曲嬤嬤手上拍了拍,道:「這般小心謹慎活著,可不太沒意思了?倒不如現在這般,反正嘴長在人家身上,隨便別人怎麽說,又傷不了我一分一毫。」


    曲嬤嬤聽自家姑娘這麽說,心裏也覺著是這個道理,可自家姑娘被人和那戲子相比,如今還傳出厲害的名聲,說是姑娘得理不饒人,連連說著兩位未出閣的小娘子都哭了。


    這樣的名聲下,姑娘還能尋得著一門好親事嗎?


    曲嬤嬤正想著,突然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道:「姑娘,不好了,雲姨娘不慎落水了?」


    徐令珠一聽,臉上的笑意便僵在那裏。


    片刻,才問道:「好好的怎麽就落水了?人救上來沒有?」


    那丫鬟道:「回姑娘的話,救上來了,隻是姨娘嗆了好些水,被抬到紫韻院了,管家請了大夫進府,還不知道能不能醒。」


    徐令珠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丫鬟瓊枝道:「你隨我過去看看。」


    說著,便站起身來。


    休寧院距離雲姨娘的紫韻院並不遠,隻一會兒工夫二人便到了。


    進了院子,徐令珠見著孟氏和五姑娘徐幼珠也在。


    孟氏見著徐令珠,想著前幾日自己這個女兒來這紫韻院探望過這雲姨娘,心裏就覺著很是別扭。


    一時,臉色沉了沉,見著徐令珠請安,隻點了點頭,連個笑臉都沒有。


    徐令珠也並不在意,隻朝身邊的丫鬟問道:「姨娘不是病著嗎,怎麽好端端的落水了?」


    那丫鬟隻是紫韻院的二等丫鬟,聽徐令珠這般問,隻福了福身子道:「回姑娘的話,別的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隻知道今個兒上午我家姨娘不知收了誰的一封信,便強撐著說是要到湖邊的亭子裏坐坐,當時是若秋姐姐陪著去的。」


    徐令珠眉心跳了跳,問道:「那若秋呢?」


    那丫鬟眼一紅,忍不住落下淚來,「若秋姐姐當時跳下去救姨娘,可姐姐哪裏會浮水……」說到此處,那丫鬟聲音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徐令珠知道若秋定是送了性命。


    徐令珠思量了片刻,將思緒理順,對著那丫鬟道:「那封信呢?」


    「我家姨娘收起來了,奴婢去找找看。」那丫鬟說著,便進了內室四處尋了起來。


    雲姨娘落水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隻一會兒工夫,連老太太也知道了。


    老太太板著臉問大太太顧氏:「這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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