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表妹說四妹妹將這國公府裏的東西都嚐過,這回我做主不給四妹妹吃了,四妹妹這盞梅子羹給了二姐姐。」


    徐令珠莞爾一笑,親自將未用過的梅子羹雙手碰到徐嫻珠麵前:「好呀,二姐姐請慢用,若是好吃,咱們走時定要從月容表妹口中問出方子來,看看月容表妹舍不舍得。」


    孟月容翻了個白眼:「不過一個方子,多大的事情,有什麽舍得舍不得的?」


    徐嫻珠笑著接過徐令珠遞過來的梅子羹,拿了勺子來用了。


    孟月容把玩著手裏的茶盞,問道:「二姐姐覺著如何?可比你們家的要好?」


    徐嫻珠笑問:「什麽你家的我家的,月容表妹往後是不去我們寧壽侯府了嗎?」


    一番說笑之後,徐玉珠還記著徐令珠方才的那番話,果然從孟月容手中討到了方子。


    孟月容扯了扯徐令珠的袖子道:「令表姐一句話,就將我家的方子拿去了,真真是一字千金。」


    眾人又是笑。


    過了會兒,老夫人那邊便派人來說是開席了。


    女眷們在大廳裏擺了幾張桌子,男子隔屏風而坐。


    徐嫻珠用了會兒飯,便說是有些頭暈,孟月容問了問她可頭暈的厲害,見著徐嫻珠點頭,便招手叫丫鬟扶著她下去歇息了。


    「定是喝了果酒的緣故,二姐姐向來不勝酒力,叫人好正照顧著。」孟月容吩咐道。


    那丫鬟應了一聲,便扶著徐嫻珠出了席。


    「大舅母怎麽沒在?」徐玉珠突然問道。


    孟月容笑道:「今個兒這麽大的場麵,母親忙著一家子的事情哪裏能顧得上,三姐姐別惦記了,左右有董嬤嬤伺候著呢。」


    徐玉珠聽了,又重新拿起筷子用了起來,對著徐令珠道:「四妹用這個什錦蜜湯,裏頭既有玫瑰的清香又不叫人覺著甜膩。」


    徐令珠聽了,笑著點頭,盛了一小碗過來,一邊用著一邊聽著前麵搭著的戲台上咿咿呀呀的聲音。


    壽宴主桌上的程老夫人笑著和旁邊的女眷們說話,用到一半時,突然有個丫鬟慌慌張張跑進來,道:「老夫人,前邊兒出事了?」


    程老夫人臉色一變,出聲訓斥道:「大喜的日子慌慌張張做什麽,有沒有點兒規矩了?」


    說著,才對著那丫鬟問道:「到底是出什麽事兒了?」


    那丫鬟回道:「是,方才席間表姑娘說是頭暈便叫人扶著下去歇息了,後來不知怎麽,大爺也到了屋裏,大爺和表姑娘……奴婢們發現時,表姑娘正癡纏著大爺呢。」


    「太太聽到風聲已經過去了。」


    程老夫人聽著這話一愣,隨即朝坐在席間的徐令珠那邊看去。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這,莫不是崔氏要做什麽蠢事,中間出了岔子。


    要不然,令丫頭還好端端在那裏坐著,倒是嫻丫頭不見了。


    眾人便趕著去了後院的一處院子,此時,孟紹卿正鐵青著臉,不遠處徐嫻珠臉色慘白,頭發也有些淩亂,她的臉色潮紅,神情也有些恍惚。


    程老夫人領著幾個女眷過來,和崔氏打了個照麵。


    眾人剛一推開門,便見著裏頭的情形。


    崔氏見著徐嫻珠,腳下一軟差點兒就要暈倒過去,幸好身邊一個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


    怎麽會,怎麽會是徐嫻珠而不是徐令珠呢?


    崔氏死死瞪了董嬤嬤一眼,董嬤嬤也是心神俱駭。


    這,這都是什麽事兒。


    明明那碗下了藥的梅子羹是在四姑娘麵前放著的,怎麽出了岔子的卻是二姑娘。


    定是二姑娘席間離開了,又中了那藥,丫鬟們以為是二姑娘了。


    這,這都是什麽事兒。


    不等董嬤嬤開口,老太太便怒道:「還不快將表姑娘扶進內室去?」


    徐嫻珠臉色潮紅,領口都有些開了,脖頸處有個吸吮出來的紅痕。


    眾人一看便知道是孟紹卿所為。


    此時孟紹卿像是吞了蒼蠅一般嫌棄,怎麽會,明明丫鬟們說是令妹妹有話和他說,他便來了,誰知道進來的時候令妹妹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丫鬟們說是表姑娘醉了要一會兒才能醒過來。


    他一時情不自禁便……


    誰能想到,等到看清楚麵前的人時,竟然是徐嫻珠。


    見著徐嫻珠臉色潮紅,如今也一臉震驚駭然的模樣。


    孟紹卿想到了些什麽,下意識朝母親崔氏看去。


    「這是怎麽回事,莫不是嫻丫頭對紹哥兒起了心思,才做出這些個不知羞恥的事情來?」崔氏強撐著,蹙眉道,鐵了心要倒打一耙,將事情說成是徐嫻珠有心算計。


    在場的人見著徐嫻珠的模樣哪裏還不知道徐嫻珠是被下藥了,雖說有些不大理解其中的緣由,卻也明白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在安國公府的壽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又和孟紹卿有關,這事情除了崔氏這個當家太太外,誰又能做的出來。


    都說孟家想叫寧壽侯府的四姑娘徐令珠嫁進來,如今這瞧著,莫不是中途出了什麽岔子,弄錯了人。


    要不然,如今這般狼狽的便該是徐令珠了。


    徐令珠站在那裏,見著二姐姐徐嫻珠被人扶著進了內室,心裏也是咯噔一下,聽著崔氏的話,便目光幽深朝崔氏看去:「舅母莫要胡說,二姐姐懂事知禮,最重禮儀,哪裏會做出這般下作的事情來。」


    崔氏聽得「下作」這兩個字,眼中頓時露出怒意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她自己使了手段,難道還是紹哥兒逼著她了?」


    徐令珠眸中滿是譏諷,反問道:「二姐姐神誌不清,可二姐姐脖子裏的紅印難道是自己弄出來的嗎?當時,可隻有紹表哥一個男子在屋裏。」


    「紹表哥若是喜歡二姐姐大可直說叫人上門提親,何必使出這般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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