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好在太後想起還有個二皇子來。


    嘉明郡主不能嫁給旁人,卻還能嫁給二皇子。既保全了臉麵,又防止了日後的禍患。


    更何況,這二皇子雖既不占嫡又不占長,可到底也是皇上親子,如今雖瞧著不顯,卻未嚐沒有直衝雲霄的那一日。


    這皇位之爭,不走到最後一步誰也不敢肯定誰能坐上那個位子。


    太後是在給嘉明郡主尋個出路,亦是趁機給承恩侯府尋了條出路。


    想清楚了這些,杜嬤嬤試探著問道:「那太後是想著提點二皇子了?」


    太後聽了這話,搖了搖頭:


    「如今哀家什麽都不做,皇帝才能不起疑心。方才哀家也是突然就想明白了,與其要和皇帝討個說法,不如借此叫嘉明進了二皇子府。皇帝雖不願承恩侯府和兩個皇子有什麽牽扯,可到底是大皇子有錯在先,他既為君又為人父,要替大皇子遮醜,一時便也顧不得許多,哀家這步棋若是走得好,未嚐沒有出路。」


    杜嬤嬤點了點頭,派了個宮女去請嘉明郡主去了。


    到傍晚的時候,皇上將嘉明郡主賜婚給二皇子為正妃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徐令珠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著實驚訝了一番。


    前世,前世嘉明郡主被皇帝賜婚給了趙景叡。


    她雖未親眼見著她嫁入定王府,卻也深知這事情定會發生的。


    重生回來,事情卻是有了改變。


    這是不是代表著,其他的事情也會有改變呢?


    徐令珠手裏正拿著針線繡帕子,一時不慎,便被針紮了一下。


    她吃痛之下回過神來,才又對著丫鬟瓊枝問道:「可打聽清楚了,是指婚給二皇子?」


    「奴婢打聽清楚了,是順嬪所出的二皇子,說是婚事由禮部和內務府操辦,要盡快完婚呢。」


    如宣聽著,忍不住道:「這對姑娘來說,倒也算是一件好事。那嘉明郡主思慕世子,這往後呀是再也不能了。」


    曲嬤嬤聽著也是點頭,突然不知想到什麽又發愁起來:「這,這是件好事,可萬一日後是二皇子……」


    曲嬤嬤的心提了起來,後半句話卻是再也不敢說了。


    她雖未說出口,徐令珠卻是十分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絕對不會的,二皇子既不占長又不占嫡,母族不顯,在朝中又無人擁護,是絕對不可能坐上那個位子的。


    雖然這般想著,徐令珠卻依舊有幾分不安。


    這份不安在翌日見著趙景叡的時候,一下子便消散了。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會變,有些事情卻不會變。比如眼前這個人是先皇後嫡出,深得皇上恩寵,這一點是如論如何都不會變的。


    等到皇帝知曉他的身世,便會將他認回去。依著皇帝對先皇後的深情和愧疚,和對趙景叡的恩寵,太子之位定是非他不可。


    徐令珠想著,不禁點了點頭,突然聽著一聲輕笑傳入耳中。


    「想什麽呢,這般盯著本世子,可是盼了本世子多日了?」


    徐令珠回過神來,這回卻是沒有辯解,隻莞爾一笑,出聲問道:「年底這麽忙,世子難道沒有事情做,還跑來我家?」


    趙景叡挑了挑眉,「什麽你家我家,我來府裏一趟,滿府上下都高興得不行,就你想趕我走。」


    他說著,便將桌上放著的一個檀木四方箱子推了過來。


    徐令珠打開盒子,見著裏頭竹製的小簽上刻著青平山堂話本六個字。


    她眼睛一亮,下意識便朝四周看去,隨後便想將這一箱子的話本藏起來。


    見著她的舉動,趙景叡忍不住笑出聲來:「藏著做什麽,到如今誰還敢過問你的事情不成?」


    徐令珠一愣,隨後才覺著自己小題大做了。


    如今的她,占著準世子妃的身份,自然是不怕被人瞧見這些個東西。


    更何況,這些話本還是趙景叡這個世子送來的。


    徐令珠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可聽說嘉明郡主被指婚給二皇子了?」


    趙景叡道:「你都聽說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等徐令珠開口,趙景叡便又道:「不必擔心,裴家再如何,也生不出事端來。」


    徐令珠見著他眸光清亮,眼中現出幾分篤定,便也沒有再細問下去。


    她叫了瓊枝進來將書箱收了起來,才又對著趙景叡道:「快到中午了,你還是去我四哥哥那裏用飯吧,我這裏實在不好留你。」


    聽著她這話,趙景叡眼中微起波瀾,伸手揉了揉徐令珠的頭發道:「快些及笄才好。」


    徐令珠心中微顫,很快便臉紅起來,裝作沒有看出他眼中的深意,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府裏有南邊兒新進的廚子,四哥哥這兩日吃的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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